这两人自以为拿捏了纪嬷嬷的把柄,说话也不客气起来,高个冷笑嘲讽:“这位嬷嬷可别乱说啊,我们是最遵纪守法的人,怎么可能会仗势欺人呢?倒是许娘子,买卖不成仁义在,价钱方面,咱们慢慢好商量嘛,总有能谈妥的一天是不是?许娘子何必劳烦人家嬷嬷、何必多事呢?这不是给人家嬷嬷添乱嘛哈哈。”
“许娘子,不如咱们再商量商量?”
纪嬷嬷何等精明之人?
这两人无视了她,根本没把她当回事,这就说明他们根本不相信那冰粉方子许娘子是真的献给了夫人,他们认定了自己和许娘子串通了好了背着夫人哄骗他们。
多半还笃定自己收了许娘子的钱。
没想到小小的青山县竟有如此刁钻无赖之徒,真正是丧心病狂。
亏得许娘子认识自家,且还知道上门求救,若是那投诉无门的,还不知道落得什么下场。
纪嬷嬷冷笑,慢慢说道:“你们说的也有几分道理,既然这样,不如这就商量商量如何?”
两名蓝衣男子更加大喜安心,高个傲然睥睨,小人得志的嘴脸展露无遗,“哈哈哈在这商量也没什么不好,许娘子,五十两银子,不能更多了,我们是非常有诚意的。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我听说许多人都对许娘子的方子有想法,别人可未必有我们兄弟这么实诚规矩啊。”
“呵呵!”
纪嬷嬷冷笑。
一阵嘈杂脚步声从府中传来,只见绍师爷带着六七名衙役气势十足涌了出来,“纪嬷嬷,捣乱的人在哪儿?”
两名蓝衣男子脑子有点懵,等回过神来心知不妙试图逃走的时候,衙役们呼喝一声涌上去将两人都拿下了。
“冤枉,冤枉啊!”
“许娘子,这买卖不成仁义在,你要是不愿意卖直说好了,这是什么意思?”
他们不认识纪嬷嬷,但是远远见过绍师爷的面啊,心里暗暗叫苦,只怕许娘子和这嬷嬷都没撒谎,这嬷嬷真的是纪夫人身边的人,许娘子也真的将那冰粉方子献给纪夫人了,他们栽了......
许知春,“嬷嬷、绍师爷,我怀疑这两人是受人指使威胁恐吓试图强买强卖,请嬷嬷、师爷明察。”
纪嬷嬷哼道:“这青山县背地里,也是够肮脏的,绍师爷,此事还请费心。”
纪嬷嬷说着请了绍师爷边上说话,简单将事情同他说了。
绍师爷皱眉,凉凉瞥了那两人一眼:真是该死啊。
“纪嬷嬷放心,许娘子放心,此事我一定查清楚,给许娘子一个交代。”
“多谢绍师爷。”
纪嬷嬷笑笑:“没事了许娘子,你回去吧,若是再有什么,只管找来。我倒要看看青山县里有多少这没王法的东西。”
许知春和曾小燕、梁明亮告辞离开。
梁明亮兴奋的搓搓手,“那就是绍师爷啊?好厉害的样子。还有那位嬷嬷,往那一站我都害怕,那真的是县令夫人身边的嬷嬷吗?怪不得那么厉害......”
许知春笑笑:“那真是卢夫人身边的嬷嬷,纪嬷嬷很和气、仗义。”
曾小燕也笑:“光看纪嬷嬷便知卢夫人是何等人物,真不是旁人能比的。这下子,咱们可以放心了吧?”
“嗯,放心。”
反正许知春是一点都不担心了。
绍师爷没费什么功夫,就从那两名男子口中审出来了,背后指使者是四方酒楼的方掌柜。
“仗势欺人,为非作歹,我倒不知这青山县什么时候成了这等人横行无忌之地了,实在猖狂、目无法纪,该拿。”
绍师爷一面禀了卢县令一面差人去拿方掌柜。
方掌柜得意洋洋,他可不止派了这一拨人去找茬,好几拨在等着呢。
如果这第一拨谈不成,那么第二拨立刻就会接着出发,第二拨不成还有第三拨......
许知春区区一个农家妇,她耗得起吗?累也累死她。
惹恼了自己,她就算反悔想要一百两都没有了。
于是,许知春他们刚回到摊位没多久,就又来了两个恶意满满、眼睛里明明白白写着“我来找茬”的人,张口就要买她的冰粉方子。
这二人更是嚣张,“这冰粉方子我们要定了,许娘子赶紧同我们签订契约,把方子交出来。这灰豆腐、灰豆丝的方子我们也要。哎哎,听到没有,别卖了、别卖了啊,以后都不准卖了。”
这两人更贪心一点,私下里商量着,一拍即合,决定狗仗人势、借力打力,一不做二不休将这灰豆腐、灰豆丝的生意要过来,以后两人私下里做,这不更是一条财路?
反正要一样也是要、要两样也是要,有什么区别?
原本有人准备要买的,看见这两人吓得脸色微变,赶紧低头快步走了。
曾小燕不敢置信:曾家的吃相,何时难看到这地步了?
许知春直截了当去找了管理集市的小吏,搬了绍师爷出来,请他帮忙打发人告诉绍师爷一声,请绍师爷做主。
那小吏将信将疑,但还是派人去了。
他也不信许知春敢拿绍师爷开玩笑。
她的摊位就在市集里,跑不掉的,敢开玩笑,后果她承担不起。
绍师爷替东翁一叹。
东翁治理青山县何其用心,说是百姓安居乐业、欣欣向荣也不为过,小偷小摸、偷鸡摸狗这等事儿无法完全禁止,但也在可容忍的度内,如曾家这般明目张胆的恶霸行径,这几年来还是头一例。
绍师爷派人过来,不由分说将那两人扣了去。
那两人根本不知道为什么,一个以为是两天前偷了邻居大娘家的鸡、另一个以为是三天前偷了巷子口别人家院子里树上的桃,连连嚷嚷认错、连连保证下次不敢了......
心里更是惊疑不定:什么时候偷一只鸡(几个桃)衙门也派差役拿人啦?这也太可怕了。
就在前一刻,绍师爷派人直奔四方酒楼,不由分说将方掌柜给带走了。
此时还不到吃午饭的时候,酒楼尚未开始营业,饶是如此,酒楼中的伙计们以及酒楼的左邻右舍、路过的行人们也将这一幕清清楚楚的看在了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