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孔东家,你这话正说出了我和董倩姑娘的疑虑,自古也没有见过这样做生意的!我倒不是担心柴远做大和我争朔州的市场,而是觉得这事里透着一股阴谋的味道,只是不知道从哪里下手应对。”
董傜低头思索了好一阵,此时才说道:“这件事按说和我们没有一点关系。我们犯不上为这事费神。可是朔州城居民百姓往里面大把投钱,万一有了闪失,朔州的民生岂不是要大乱。朔州刺史、司马这些官员是什么态度?难道也不管吗?”
“管什么啊!?都不知道按照什么律令去管!不少来花瑞楼的官吏都说这事前无成例,居民百姓又热情高涨,没法管!”董倩解释道。
“这样的生意在其他州城没有出现过吗?”
“听柴家人说,他们在石州起家,也做这样的生意,可是却没有谁去验证过柴家人所说。毕竟离得远啊,好几百里外呢。”
“没人验证,那我们去验证。董傜,你立刻派人去一趟石州,看看是否属实。”
“好!我马上派人去!”
孔盛东安排完,又想了好一阵才说道:“游兄、董倩姑娘,你们先回朔州吧。回去后派人盯着这个柴远,主要看看他们的钱送到了哪里?万一人跑了,钱总要有个去向。”他自己刚说完这话,董傜不禁叫了一声,说道:“柴家长远看不挣钱,可是眼前却能收好多钱,他们迟早会卷钱跑,这才是他们这么干的目的!”
“嗯!你的猜测很有道理。但是人家没跑前谁也不能这样指控,因为没有任何证据。我看还是用最笨的办法,一定要看住柴远把钱转移到哪里,他们只要跑肯定提前安排钱的去向。”孔盛东说道。
“好!我和董倩立即回去,绝不让他们卷钱跑了!现在朔州全城放在柴家的钱怕有几千贯以上,万一他们跑了,多少投入身家性命的人要抢着找歪脖子树上吊啊!”游十郎义愤填膺说道。
“游兄是怕他们卷钱跑了没人光顾你的赌场、娼馆吧!?不过,游兄心里大概还装着点良心,甚好!”孔盛东调侃道。
游十郎脸一红,说道:“我的一些亲戚也放了钱进去,这不是不放心吗!孔东家,这年头挣钱不容易,被卷走了还不得活活气死!”
孔盛东打发走游十郎和董倩,心里却开始不安起来,和董傜说道:“你说这是谁想出来的计策!如此阴毒!乱世里百姓活得够苦了,还有人惦记他们那点棺材板钱。”
“东家,设计此计的人正是瞅准了当下的乱局才从容布置,事后只要消声隐匿迹,找个地方躲一躲,不出几年谁能找到他。还有,东家为何判断柴远并不是主谋,而只是个执行者?”
“这种事换做是你、我会以真身示人吗!?好多事只要换换位置便能想明白七八分!”
“嗯!这倒是!往往台前的只是小丑,幕后的才是主角!”董傜说完却同时想起了自己当年做“小丑”的往事,忍不住摇摇头叹息道:“人生如戏啊!”
周渝一直没弄明白孔、董二人在谈什么,此刻忍不住插嘴道:“东家和董姐姐为何对朔州这件事这样上心?这和我们的关系不大啊?”
“好多事和我们没关系,但不等于不用理会,我们至少要明白其中的原委,这是个学习过程,也是个成长过程,周渝啊,你没发现越是好奇的孩子,长大越聪明,将来的成就越高吗?试问一个只关心自己吃喝拉撒,丝毫不关心身边事的人能有多大长进!”
听完孔盛东耐心的解释,周渝不好意思回话道:“我年纪小,可是却不好奇!这可怎么办?我会不会年龄越大越没长进?”
董傜在一旁笑着答道:“你放心吧!跟在东家身边想不上进也难!”
“不上进不行啊!董傜你看柴远这件事,一看便是高手布局,把人心算得死死的。我现在特别好奇他们怎么金蚕脱壳。这钱挣得缺德啊!”
董傜也认同孔盛东所说,答道:“是啊!人家走到挣钱前面去了,先做局再挣钱。我们的云盛堂还在人跑车拉运货物,苦哈哈挣差价,高手们却坐在那里等着人来送钱。哎!这真是遇到了生意场上的好手。”
“他们那不叫生意,叫抢!董傜啊,不用羡慕别人发财,发财也分不义之财和仗义之财,不义之财挣得多了死得快!”
“东家倒是好心态!不义之财挣得多了死得快这个结论从哪里来的?”
“你又不是不知道贾良的遭遇,如果不是我手下留情,他早死了!”
“东家那是放长线,让贾良帮着挣钱呢!”
孔盛东呵呵笑着说道:“贾良的恶和柴远比差不多,贾良图财,柴远害命!”
几人说着话回到上泉镇。孔盛东和穆有粱说完这事,穆有粱回话道:“这些事你去想,我想不明白,帮不上忙。我要去顺州一趟,还是押俘虏的差事,李嗣本昨天送来的信。明日我便要走,这事你自己处置。”
过了十余天,董傜急匆匆到南货铺找孔盛东,见了面说道:“柴远他们在石州卷走两千贯百姓的血汗钱,我们不能再等,再等柴远在朔州也要逃跑!”
“看来他们已经是惯犯。哎!人家不跑我们都没法下手,只能到朔州等着他们跑。你去喊登云、周渝,再让毛杰、崔亮带双宁营一队三十人的军士和我们走,这次我们去办些团练营该办的事。”
孔盛东匆匆集结了一队人和李知行说了一声后,焦急赶到往朔州。好在见了游十郎和董倩后,两人告诉他柴远等人还在大肆收钱,没有跑到迹象,但是他们已经运走了两次钱,经过跟踪,钱送到了雁门关南边的一个废弃村子,跟踪的人不敢靠近,因为那个村子里驻守了不少人,看样子实力还不差。
董傜却坚定认为i柴远一伙马上会逃跑,因为按照时间算,这时是他们手里吸纳百姓钱最多的时候。
“那便死盯着他们,一刻也不得放松!”孔盛东命令道。
游十郎说道:“我安排了七八人轮流看着,他们跑不了。”他话音刚落下,从外面慌慌张张跑进了一个护院,见了游十郎忙说道:“东家,那伙人要跑!他们刚关了四家店铺,便将店铺的钱全部集中起来,人员也都汇集到了一起,这动静不对啊,看着像是要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