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韦卓一看是陈祖义,当即大喜过望,他早就想拉陈祖义入伙,可之前陈祖义一直拒绝,没想到今天陈祖义会主动要求加入。
林韦卓喜道:
“陈兄弟能加入圣教,老夫正是求之不得啊。”
林韦卓和刘青龙等人认识陈祖义,可教中大多数人连他是谁都不知道,就连文圣仁、善恶王和叶娜三人也不知道他是谁,只是偶尔在总坛见过他几面,具体他是做什么的,完全不清楚。
今天众人一听教主要把护法的位子给这个连是谁都不知道的人,当即有人跳出来反对道:
“那汉子你是何人!有什么资格当这个护法?”
陈祖义缓缓地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他平时怕吓到别人,头上一直戴着兜帽,现在把兜帽摘掉露出里面的庐山真面目,众人一看当即吓得倒吸一口凉气。只见陈祖义脸上的皮肤赖赖巴巴的好像癞蛤蟆一般,两只眼睛黄澄澄的,瞳孔也不是圆的,而是像蛇一样的一条缝,还有一条细长的舌头时不时的从嘴里探出来。
善恶王因为修炼《摩尼二元功》长相已经够奇特的了,今天见到陈祖义,觉得论相貌自己和他可算是旗鼓相当。
陈祖义自我介绍道:
“在下陈祖义。”
对方质问道:
“你有什么资格当这个护法?你给圣教立下过什么功绩?或者说你有什么惊人的本领吗?”
陈祖义回答道:
“给圣教立下过什么功绩?说起来在下属实有些惭愧,我从来没有为圣教做过什么事。”接着陈祖义话锋一转说道:“不过要说本事,在下还是有些的。”
“既然你说你有本事,那好,咱们比划比划,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对方向陈祖义挑衅道。
林韦卓等人可是知道陈祖义的本事的,有人竟然敢向他挑衅,那不是自寻死路吗。正好这个跳出来的人白瑙甫和他关系比较近,急忙站出来打圆场道:
“都是自家兄弟,没必要动刀动枪,万一要是有什么损伤,岂不伤了和气。”
对方根本不领白瑙甫的情,一脸轻蔑的看着陈祖义说道:
“都是江湖中人,一点小伤算得了什么。如果受点小伤就害怕的话,那将来如何为圣教事业献身,又有何资格做什么护法。”
陈祖义不以为忤,微微一笑说道:
“这位兄弟说的对,我要是连跟人切磋都畏首畏尾的话,确实没资格做什么护法,而且我要是不露两手,恐怕难以服众。”
林韦卓一听两个人心意已决,特意嘱咐陈祖义道:
“陈兄弟,切记点到为止。”
陈祖义点点头道:
“你放心吧教主,我肯定点到为止。”
林韦卓之所以不用跟挑战者交代是因为他知道对方连碰到陈祖义的机会都没有。
挑战者当即摆了个起手式,双目圆瞪,浑身青筋暴起,看这架势是准备和陈祖义血战一场。反观陈祖义却好像没事人似的,双手背在身后,悠闲的踱着小步问道:
“兄弟,你可准备好了?”
“我准备好了。你呢?”对方反问道。
“我也准备好了,你先动手好了。”
挑战者见陈祖义如此轻视自己,气的胸中火冒三丈,要跳过去狠狠教训陈祖义一番。挑战者刚一发力,却听见“砰!砰!砰!砰!”四声爆响,再看挑战者双手双脚的经脉爆开,血流如注,整个人倒在了血泊之中,疼得吱哇乱叫。
陈祖义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挑战者,跟着抬起头睥睨全场,轻轻问道:
“诸位,还有谁想和陈某切磋一二。”
在场不知道陈祖义武功底细的人全都吓得脸色煞白,陈祖义好像什么都没做就能让一个人经脉爆裂,这是何等本事!谁还敢上前挑战。就连林韦卓、刘青龙等知道陈祖义本事的人也感到一阵心有余悸。
陈祖义等了半天,见没人说话,潇洒的一转身,坐到了原来武轩坐的那把椅子上。
林韦卓向众人正式宣告道:
“从今天起陈祖义陈兄弟便是本教护法。”
下面众教徒齐声喝道:
“拜见陈护法。”
刘青龙等人也起身向陈祖义恭贺道:
“恭喜陈护法,恭喜陈护法。”
刘青龙突然问道:
“陈护法,之前教主曾多次盛情邀请您加入本教,可你每次都拒绝,今天主动请缨,这里面有什么缘由吗?”
陈祖义笑了笑回答道:
“之前我之所以一再拒绝教主的盛情邀请,一方面是因为我这个人习惯了闲云野鹤的日子,不愿意受人拘束,另一方面是碍于武轩大哥的情面。武轩大哥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要是加入圣教,地位低了我不愿意,地位高了和武轩大哥平起平坐,我心里上过意不去。现在武轩大哥生死不明,我便没有了这方面的顾虑。”
陈祖义接着问道:
“武轩大哥真的已经失踪了吗?”
一提到这个问题,众人都低下了头,彼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林韦卓长叹一声说道:
“我已经派人多方打探,可就是没有武轩的消息。”
陈祖义若有所思道:
“我总感觉这里面事有蹊跷,武轩大哥何等能耐,竟然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消失了。他是在少林寺失踪的,这件事会不会和少林寺有关。”
陈祖义说着的时候眼睛若有若无的瞟向文圣仁,文圣仁当然看出他暗有所指,镇静自若道:
“少林寺我们也派人找过了,没有任何线索。”
陈祖义转向文圣仁问道:
“文护法,在少室山你最后一次见到武轩大哥是什么时候。”
“我当时被阴奉阳打下山坡,之后我去找建文帝,正好碰见盖士奇要杀建文帝,我出手救下了建文帝,这期间我一直没有见到武轩武护法。”
刘青龙接着文圣仁的话说道:
“当时我们担心建文帝有危险,就由我和朱护法、白护法缠住阴奉阳,让武护法去找建文帝,之后我们就再也没见到他。”
“你们后来如何各自罢兵收战的呢?”陈祖义又问道。
“当时是阴奉阳听盖士奇说事情已经办妥了,阴奉阳见一时之间拿不下我们三个,同时也怕少林寺的人插手,便撤兵了。”
“可是建文帝既然被文护法救走了,为何盖士奇又说事情办妥了呢。”
文圣仁解释道:
“这不奇怪,这是盖士奇一贯的风格。我想他是因为事情办砸了,怕阴奉阳怪罪他,就撒谎说已经杀死了建文帝。他以前就干过类似的事,他当年因为对建文帝不满杀死了建文帝的妹妹,他先是把罪名诬陷到马三宝的头上,之后又说是我干的,他就是这么一个阴险小人。”
“即便这件事能解释得通,可是武大哥的失踪还是太过离奇。我想武轩大哥会不会是被朝廷拿住了,然后朝廷对他严刑逼供,想从他嘴里问出咱们的藏身之处。”
林韦卓说道:
“我也有过这种猜测,可是无论是东厂还是锦衣卫咱们的细作都没有发现武轩的踪影。”
“武轩大哥是我的救命恩人,一日不找到他的下落我一日难安。我想去诏狱打听打听,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发现,正好我在诏狱还有认识人。”
众人都困惑道:
“什么认识人?”
“诸位忘了吗,我的岳丈不是掌管着诏狱吗?”
众人一听不禁哑然失笑,心中暗想你那个岳父就算你认他,他可绝不会认你。
当天晚上回到家中,陈祖义叫严晓芙给自己收拾行李。
严晓芙问道:
“义哥,你这是要去哪?”
“去南京。”
一提到南京这个地方,严晓芙的心不禁咯噔一声,接着问道:
“去南京干什么?”
“去找人。”
“找谁?”
“我的事你就不要管了。”
严晓芙从丈夫脸上的表情看出他有些不耐烦,于是把一肚子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只说了一句:
“那你路上可要小心些。”
“明白,你放心好了。”
严晓芙跟着帮陈祖义准备路上换洗的衣服,一边忙着一边随口说道:
“义哥,今天下午刘护法的夫人、白护法的夫人还有其他几位夫人来咱们家了。”
“哦,是吗?她们可是稀客。”陈祖义说道。
“可不是吗,咱们在白莲教住了这么多年她们从来没拜访过咱们家。今天她们不仅来了,还带了很多东西,还管我叫什么护法夫人,她们说你做了护法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祖义非常平淡的说道:
“她们说的没错,我确实做了白莲教的护法了。”
听到这个消息,严晓芙不禁一愣,手里的活计也停了下来。
“义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以前不是一直拒绝林教主的吗?”
“我自有我的理由,你就不用多问了。”
陈祖义又是有些不耐烦道。
严晓芙又是一肚子话想说,可看陈祖义的样子又想把苦水咽了回去。苦水咽回去之后转到眼睛里流了出来,严晓芙一边继续收拾衣服一边低声抽泣着。
陈祖义见妻子如此,问道:
“芙妹,你怎么了?”
严晓芙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哭出声来,陈祖义见状急忙过去轻轻地抚摸她的背安慰她。
严晓芙一边抽泣一边断断续续道:
“义哥,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站在你这边,谁让我已经是你的人了呢。我们以前虽然住在白莲教,可是我们没有参与白莲教的任何事,我们不算叛贼。你现在加入他们,这不是往火坑里跳吗?你难道还在做你的春秋大梦吗?”
陈祖义摇头否认道:
“不,我早就面对现实了。”
“那既然如此,我们不如离开白莲教。天下这么大,我们去哪都行,去哪我都跟着你。”
陈祖义摇头苦笑道:
“芙妹,你以为我们现在还能走的了吗?”
严晓芙有些不明白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是没看懂林韦卓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我的武功在他眼里还算瞧得上眼,如果我不能为他所用,他会害怕我站到他的对立面去,所以他是不会轻易放我走的。”
“我们现在就离开这里不行吗?”
“走?谈何容易。刘青龙那几个护法我倒不在乎,主要是林教主,我恐怕不是他的对手。就算是我能走,你我就带不了了。”
“义哥,是我连累了你。”严晓芙动情说道。
“哎,芙妹别说了,快帮我收拾东西吧。”
严晓芙默默忍住泪水帮陈祖义收拾好行李,第二天一早陈祖义起身赶往南京应天府。
到了南京,陈祖义直接找到诏狱,在附近潜伏下来,等到天黑悄悄地溜了进去。诏狱里只有几个锦衣卫把守,此刻他们正在喝酒划拳,一点戒备心都没有,陈祖义很轻松的溜了进去。到了牢房里,犯人们基本上都睡熟了,个别没睡的是因为白天受了酷刑,身体痛苦不断地发出呻吟声。诏狱对于陈祖义来说不算陌生,毕竟他在这里受了三年多的折磨,也是在这里他第一次遇见了自己的妻子严晓芙。陈祖义对诏狱并不是恨之入骨,相反甚至有些感激之情,要没有严恨生的折磨,他的《五毒真仙体》也不会到今天这般境界。此刻陈祖义走在牢房里,一间接着一间的寻找武轩,倒有一种故地重游之感。
牢房里光线昏暗,普通人估计什么都看不见,可陈祖义就不同了,他找人靠的不是眼睛而是舌头,他一边走一边发出细小的嘶嘶声。简而言之,陈祖义把牢房找遍了也没有找到武轩。陈祖义心中纳闷,难道武轩真的人间蒸发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