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不烈,微风正好,阿念躺在屋顶,眼睛转了转,有了个想法。
庭中,蓐收看着政昭和涂山璟,总觉得哪里不对。
涂山璟态度也太殷勤了,还有那眼神,他看了心底发毛,总觉得不像是看恩人的感激。
还有阿昭,就这么接受涂山璟的伺候了,神情自如,姿态随意,半点惶恐不适也无,心态也太好了。
还有,涂山璟太听阿昭话了吧,阿昭掌控欲是不是有些越界了?
蓐收上了屋顶,在阿念身边坐下:“你没觉得哪里不对吗?”
阿念仔细想了想:“有。”
“你也发现了?”
阿念坐起身:“躺在屋顶确实不够舒服。”
她看向蓐收:“你既然说一直把我当妹妹,应该不介意为妹妹牺牲一下吧?”
有着多年被坑的经验,蓐收没有直接答应:“你先说事情,我再决定帮不帮忙。”
阿念把手搭在眉上,人为制造了眼部的阴影,半阖眼,微低头。
然后右嘴角上提,发现表情做着不舒服,无奈放弃“歪嘴龙王笑”,只翘了翘嘴角。
蓐收捏了一下她的脸:“你这是出毛病了?”
一把把蓐收的爪子给拍掉,她清了清嗓子,故意压低声音:“蓐收,交出你的身体。”
院中的政昭看过来,涂山璟也跟着看过来。
“谁教你这么说话的!”蓐收倒是没误会,他抬手按在阿念的脑袋上,“以后说话说清楚,这种意味不明的说话方式不会显得你有多高深莫测,只会给你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阿念冷哼一声:“你懂什么,这样说才恐怖。”
交出身体,可以是夺舍、操控、实验……越模棱两可,越不确定,就越令人不安。
凑上去把蓐收按倒,阿念直接躺到了他身上:“原本还想给你点脸面,把你变成毯子的,现在,你就直接给我做垫子吧。”
蓐收不吭声了,还伸手搭在她腰上,像是怕她掉下去。
阿念无语:“脾气那么好,活该被我欺负。”
政昭扶额,他这阿姊,不知道要说她什么好。
小时候阿姊总是和蓐收闹着玩,一犯懒就坑骗蓐收躺人身上,趴人背上,或枕人肩上、腿上、肚子上,做这事做习惯了,在心底估计把蓐收和男子身份都给剥离开了。
“王姬和蓐收将军在一起了?”
“没有,阿姊还拿蓐收当玩伴,蓐收说把阿姊当妹妹,两人没可能。”
皓翎王不是没想过把阿念与蓐收凑一对,可两人都给拒了。
涂山璟想到蓐收看王姬的眼神,里面有熟悉的东西,他没想着挑破,若是弄巧成拙,反倒不妙。
何况,他也有私心。
不知为何,这三个皓翎国的,对情爱都很迟钝。
他如今小心翼翼,一点点布局,容不得一点闪失。
若是点醒了蓐收,懂了感情,让他误打误撞发觉了他的不堪心思,那就得不偿失了。
涂山璟半敛目,饮了一口茶水:“两人太熟悉了,反倒不易产生男女情爱。”
“小情小爱,只能当做调剂。”政昭想到涂山璟的父亲,那就是个糊涂的,“璟,你家中的事已传开,他们迟早会找到这儿。”
涂山璟睫毛微颤:“他们早已舍弃了我,现在只是需要我了。从前不知母亲苦楚,被亲情蒙住了双目,如今得知原委……”
阿政是他泯灭自我后得到的救赎,阿政欣赏坚韧果敢的有才之人,行事有仇必果,那他就要成为这样的人,但不能只做这样的人。
眼神坚定:“我必定要他们付出代价。”
哪怕他心底想着宽恕,他也不会宽恕。
阿念举手:“赞成,我投一票。”
她从蓐收身上滚下来,猛地坐起,高举双手:“所以,我们去海边玩吧!”
蓐收坐起身,无奈:“你的话,有什么因果联系吗?”
“有啊,”阿念抓着他的右手,一起举起来,“我高兴!”
好天气可不能辜负。
凶了他一下:“你来这里不就是陪我们玩的,矜持什么。”
自己乐滋滋地安排起来:“我要去找好看的贝壳,串起来当风铃。还要入海找鲛人,去捞好吃的鱼,到海底寻宝……”
阿念一拍手:“对了,相柳会水,我去找他……”
蓐收很激动:“不行!”
阿念看向他。
“咳,你入海我不放心,我陪你去。”
阿念撇撇嘴,心底得意,就知道蓐收嫉妒她能亲近美人。
算啦,她大人有大量,不和失败者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