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许香禾不敢断定,只能等着见到萧容庆之后再问个清楚。
怎奈等了许久,她都没等到消息,直至晚间亥时,才有下人过来传话,说是睿王这会子才回府。
分别一两个月,许香禾对他思念深甚,她很想立马去见他,“他人在哪儿?我去找他。”
“王爷回寝房了。”
许香禾闻言,笑意顿僵,“你没跟他说我回来了,在等着他吗?”
“奴婢说了,但王爷说天色已晚,今儿个他忙了一整日,有些困乏,不得空见您,改日再为许姑娘接风洗尘。”
她才不稀罕什么洗尘,可怜她在这儿苦等了这么久,只是想借机见他一面而已。好不容易等到他回来,竟又落了空。
许香禾顿感失望,但她又想着他一整日都没回来,八成在外头办正事,这么晚了,他的确该休息了,她若再去打搅,似乎有些不妥。
若搁从前,她还敢去试一试,可如今他成了亲,夜间与王妃同寝,如若她在夜里找过去,萧大哥应该不会说什么,只怕王妃会不高兴,甚至会因此而记恨于她。
思来想去,最终许香禾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想着再等一等,明日再见也是一样的。
反正她已经回来了,不必再与心爱之人两地分割,今后见面更容易些。
且说萧容庆回房之后,更衣之际,他顺口问了一句,问她今日是如何处置雪阳的。
彼时蓝茵正在看书,她似乎看得正入神,并没有听到他的问题。
小柔灵机一动,故意小声嘀咕道,“这种小事儿倒也轮不到娘娘来处理,自有人帮忙解决。”
萧容庆长眉微挑,“谁帮他解决?”
实则蓝茵已经听到他们的谈话,但既然小柔开了口,也就不需要她多言,不过她还是得装模作样的低嗤一声,
“小柔!不许乱说话!”
主子看似在指责她,但小柔瞄了一眼主子的眼神,当即会意,明白主子只是做做表面功夫而已,并不是真的不许她说。
心下了悟的小柔假装迟疑,眸光微转,似是有所顾忌。
此举果然有效,萧容庆一听这话,反倒来了兴致,“本王准你说,照实说,如有隐瞒,自当严惩。
小柔等的就是这句话,于是她大着胆子道出事实,
“就是那位才回来的那位许姑娘,她为雪阳向娘娘求情,娘娘说此事不归她管,待王爷您回来之后再处理,许姑娘却说小事一桩,没必要罚跪,还说她屋里缺个收拾屋子的人,直接把雪阳借走了。”
萧容庆转头望向躺在帐中的蓝茵,“雪阳是本王指给你的人,她要借走,你便借?”
蓝茵懒得说话,反正她有嘴替,但听小柔接口道:“当时娘娘还没来得及应声,许姑娘直接就把人带走了呢!”
萧容庆轻叹了一声,转头望向蓝茵,“那你就不会拦着?”
蓝茵无辜摊手,“听说许姑娘是王爷带回王府的人,身份自是不一般,她想要的人,就让她带走呗!我哪敢轻易得罪?”
“可你别忘了,你是本王的王妃,也是尧国公主,你身份尊贵,难道就甘愿被人驳了颜面?”
雪阳心高气傲,并没有把她当成真正的主子,就连许香禾也不把她放在眼里,
“我的身份再怎么尊贵,终究只是尧国人,这是你们启国的地界,我人在睿王府,她们都以你为尊,又有几个真正愿意听我的话?所以我还是少惹是非,多说多错,不说就不错。”
原来她什么都明白,只是藏在心里,不与他直说,今儿个他问起,她才顺势提了一嘴。
她这样的态度,萧容庆并不支持,“不听话就处罚,唯有雷霆手段方能摄人立规,一味的纵容,只会让他们变本加厉!”
“我可是听说许姑娘在王府住了多年,身份特殊,是王爷爱护之人,我哪儿敢找她的麻烦?回头王爷该心疼了。”说到最后一句时,蓝茵还扁了扁小嘴儿,那拉长的音调在萧容庆听来竟有一丝酸意,
“这话又是谁跟你说的?府中人嚼的舌根儿?”
若说不是,估摸着他也不会信,蓝茵并未点谁的名,模棱两可地道:
“依稀记得好似听人说过,记不大清楚了,是真是假我不确定。不过小心驶得万年船,我可不想给自个儿添麻烦。”
听到此处,萧容庆的神情明显不悦,但他并没说什么。
待小柔伺候他更衣洗漱之后,他摆了摆手,小柔识趣退下,屋里就剩他二人,萧容庆这才开了口,
“你凭什么断定本王会心疼许香禾?”
这还用问嘛!明摆着的事,她又不傻,前后一联想便已猜到,
“你带我去密室看的那幅绣像,其实就是许姑娘送给你的吧?我听府中的下人们说,许姑娘的绣工可好了,她给你做过衣服,鞋子,甚至还给你绣腰带,绣荷包,料想那幅被你珍藏的绣像肯定也是她的杰作,而你心仪却不能在一起的人,应该就是她。既然她是你爱重之人,我自然不能为难她。”
萧容庆之所以带她看那幅绣像,只是希望她能恢复一些记忆,可她非但没能恢复,反倒还误会那是旁人所制,甚至还以为是出自许香禾之手!
萧容庆本想解释来着,但他转念一想,突然觉得让她误会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事,也许就此可以借着此事激发她的醋意,于是他改了主意,模棱两可地道:
“你说怎样便是怎样。”
他没否认,那大概就是默认了吧!看来她真的猜对了,果然他的情债一大堆!还好从一开始,蓝茵未曾对他动心,如今即便得知了真相,晓得他心里有别人,她也不至于痛苦难受。
心下庆幸的蓝茵语态轻松,“现在许姑娘终于回来了,王爷可得好好哄一哄,若是你想纳妾,我也没意见。你要是觉得妾室的身份委屈了她,纳为侧妃也行。”
她居然连这个都想好了?盯了她许久的萧容庆并未在她面上捕捉到任何吃醋或者恼怒的情绪,萧容庆反倒心里不痛快,
“你可真是大度!”
“那是自然,身为睿王妃,我得有正妃的气度,若一味拦阻,不许你纳妾,回头你该说我小气,是个妒妇!”
她一向不识趣,说的都是他不爱听的话,既不撒娇也不吃醋,大度到让他心下窝火,气极的萧容庆干脆不再搭理她,
“这就不必你操心了,本王自会处理。”
蓝茵也不想管,只是跟他表个态而已,“王爷想让她进门,可以,但有一点----不许让她欺负到我头上!
她若真的看中雪阳,你就直接把人调走,别留在我院子里,我眼不见为净。往后你给她寻个住处,也尽量离我远一些,我不喜欢与人亲近,各安一处,互不打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