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香禾义正言辞的申明,“礼法不外乎人情,讲规矩的同时也得顾及情面,王妃娘娘不该太过古板。”
居然说她古板?也不想想此事究竟是谁闹出来的?这位许姑娘明摆着偏向雪阳,蓝茵懒得再跟她细说,转而说起了别的,
“马上就到晚饭时分,不如许姑娘留下与我一起用晚膳?”
许香禾还没弄明白她的身份,自然不会轻易与其用膳,她之所以过来,是想为雪阳求情,偏这位王妃不给面子,许香禾不再废话,
“不必了,多谢王妃娘娘的好意,怎奈我坐了许久的马车,有些疲乏,想先回房休息。不过我才回来,有许多东西还得收拾,打算借雪阳一用,让她帮我拾掇屋子,她对我的屋内陈设很熟悉,有她帮忙,才不至于出错,等忙完之后,我再将人送回来。”
说什么借人收拾屋子,实则是找借口将雪阳带走,好让雪阳免于处罚吧?
蓝茵心下了悟,她尚未回应,许香禾已然转身离去。
立在一旁的小柔惊得瞪大了双眼,她想上前提醒,蓝茵摆了摆手,不让她多管。
自从小柔来了这睿王府之后,她发现这府中之人个个都不一般,“这位许姑娘也太傲慢了吧?娘娘您都说了不管,她偏要求放人,您不应承,她就要借人。且她也不是与您商量,而是知会,您尚未答应,她转身就走,好没礼数!”
霏霜压低了声提醒道:“听说那许姑娘是王爷故交的妹妹,在王府中住了多年,如同贵小姐一般的存在,更有甚者还说……”
话到嘴边,霏霜又及时打住,默默看了主子一眼,终是没敢再继续说下去。
只一个眼神,蓝茵已经猜到霏霜想说什么,“说许姑娘与王爷关系匪浅,两情相悦,她早晚会是王爷的妾,也有可能是侧妃,对吧?”
霏霜暗恨自个儿就不该提这一茬儿,“原来娘娘您也有所耳闻,不过奴婢认为流言不足为信,王爷若真对她有意,早就该让她进门了,没成亲之前也可纳妾,可这么多年过去了,王爷并未给她名分,多半是没那个意思。”
在此之前,蓝茵也没当回事儿,可自从睿王让她看过那幅绣像之后,蓝茵突然意识到,也许送他绣像的人就是这位许姑娘。
他将那幅绣像藏于密室之中,不轻易对外展示,由此可见,他对赠与绣像之人格外重视。
倘若真的如蓝茵所猜测的这般,那么许姑娘态度娇纵些,也是人之常情。因为她有睿王的偏宠,所以她根本就不会把她这个王妃放在眼里。
“睿王怎么想,那是他的事,他早晚会纳妾,纳侧妃,你们倒也不必大惊小怪。她想怎么闹,就随她吧!正好我也不想看见雪阳。”
蓝茵连自个儿的身世都弄不明白,她实在没心情去管睿王的那些情情爱爱之事。
见识过许姑娘的脾性,小柔越发担忧,
“奴婢还以为走了一个宋夫人,府中能消停一段儿时日,哪料又回来个许姑娘,瞧这模样,她也不像是个省油的灯,这还没有正式进门,就敢跟咱们娘娘叫板,往后王爷若是真的迎她入门,只怕她会蹬鼻子上脸,欺负到咱们娘娘头上!”
小柔很担心主子的处境,蓝茵并未因此而忧愁,反倒笑出声来,
“是啊!走了一个,还会有另一个,防不胜防,干脆就不防。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要给自个儿制造焦虑,人生本就很短暂,每日都有意想不到的状况发生,能多活一日便是幸运,何必去想那些有的没的?真发生了再说吧!车到山前必有路。”
主子总是想得很简单,心态颇稳,不会轻易为什么事而忧愁,也不确定她是真的不在乎,还是在自我安慰。
小柔有种预感,许姑娘一回来,接下来的王府必然不得安宁。
话分两头,许香禾离开的时候还真就把雪阳给带走了。
雪阳一再推辞,说是不敢擅自离开,许香只道出了事由她顶着,无需担忧。
有许香禾做保,雪阳这才勉强站起身来。
眼瞧着她双腿发麻,立在那儿半晌动弹不得,于是许香禾搀扶着她,两人一起回了房。
只是到了她的房间,许香禾也没让雪阳帮忙整理,因为她知道,萧容庆因着对奶娘十分敬重,对雪阳也算照顾,雪阳名义上是王府的婢女,实则王府的粗活儿并不需要她来做。
许香禾一直致力于与她打好关系,就是希望雪阳能在萧容庆面前多说几句关于她的好话,是以她从来不会指使雪阳做什么差事。
“搁着吧,待会儿让旁人来收拾,你跪了那么久,腿肯定痛得厉害,坐着歇一歇。”
许香禾亲自为他倒了茶,顺道问起一些关于睿王妃的事,
“其实在我回来之前,就有听到一些传闻,他们都说这位睿王妃长得很像舒小主。你可知晓此事?你觉得她像吗?”
关于此事,雪阳还真就有所耳闻,“奴婢也听过一些传闻,但奴婢一直待在睿王府,对宫里的舒小主并不了解,也没怎么见过她,是以奴婢不敢肯定她们到底是不是一个人。”
也对,许香禾暗叹自个儿糊涂了,竟是忘了这一茬儿,“那锦岚***呢?她应该见过睿王妃,且她与舒小主也很相熟,锦岚可有说什么?”
“***倒是来过王府,她好像跟睿王妃的关系挺好的,才见了几回就说说笑笑的,但奴婢也没敢多问什么。”
锦岚见过睿王妃,还对她很好?难道锦岚也觉得睿王妃像舒小主?又或者这两人本就是一个人?
可方才许香禾跟她说了会子话,总觉得这位公主很傲慢,不似舒小主那般性子温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