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上小柔那一脸坏笑的眼神,蓝茵愣了一瞬,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她在说什么,当即嗔了她一眼,抬指点了点他的脑门,轻嗤道:
“你这丫头竟是学坏了,脑瓜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小柔无辜摊手,“奴婢什么也没想,是娘娘您想多啦!奴婢只是说让王爷帮您擦药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蓝茵撇嘴轻哼,“我才不指望他,我自个儿能做到的事,懒得向他张口。再者说,那伤在哪儿,你都清楚,我哪里好意思让他动手?羞煞人也!”
眼瞧着主子香腮微红,小柔低笑道:“你们已然成亲,还圆了房,亲密些也是人之常情嘛!娘娘无需避讳。”
一想起几次亲近的场景,蓝茵不由胆寒,她甚至没有回味的喜悦,只有惧怕,“那也只是履行夫妻职责,不得已而为之,并非出于感情。没有感情做支撑,太过亲近,终归会有些难为情。”
“无妨,感情是慢慢培养的嘛!您与王爷才成亲不久,尚不了解彼此,往后相处得久了,感情便会越来越深。反正奴婢暗自观察过,王爷时常盯着您瞧,一瞧便是许久,也不说话,他似乎对您很有兴趣呢!”
是吗?蓝茵倒是没仔细观察过,有时睿王在这儿,她只专心做自己的事,很少去看他在做什么。
若非小柔提及,她压根儿就不晓得睿王在暗中打量她,估摸着他还是怀疑她的来历,才会时常观察她的生活习惯吧?
看来往后她合该随时保持警惕才是。
小柔并不晓得主子的心念百转,她说笑逗趣,又闲聊了几句,便就此退一下,不再打搅主子休息。
白日里睡得多,晚上蓝茵睡不着,她本想看会儿子书,可翻了两页又觉得眼睛酸疼得厉害。
许是病未痊愈,最近她总觉得气血不足,稍稍做些什么便觉气短,极易疲乏。
至于擦药这种小事,蓝茵还是认为应该由她自个儿处理。
她还有几处轻伤,就在雪山之间,散落着点点红痕。
这个是很悄密的地儿,她可不想让人瞧见。趁着睿王还没回来,她得先将此事办妥。
因着痕迹在抹复之下,是以她必须解开带子。
细长的粉紫带子被她的纤指缓缓一抽,便就此散开。没了带子的牵引,那绣着蝴蝶的粉抹复就此滑落,一抹雪景瞬时显现:
雪中红梅三两枝,笔从何来惹遐思。
一想起睿王在夜间欺负她的那些情形,蓝茵又气又恼,却又拿他没办法,只能吃了这哑巴亏,兀自打开药瓶,而后仔仔细细的涂抹着。
白润的药膏被她的指腹轻轻推开,四散着打转涂匀,茉莉的清香随之飘散。
涂上之后,蓝茵还感觉到一丝淡淡的凉意就此浸润,不知这药里是不是加了薄荷。
她正认认真真的涂抹着,外头忽然传来脚步声。
糟了!该不会是睿王突然回来了吧?
可她这会子没穿衣裳呀!蓝茵暗叹不妙,惊慌失措的她迅速合上瓶盖,拉起扔在一旁的抹复,怎奈抹复的带子缠在了一起,她想将其解开,竟是越慌越乱,直接将其打成了死结!
这可如何是好?焦急的蓝茵如芒在背,心跳不自觉的加速,难以压制。
待她解开,估摸着睿王就该进来了,若是被他瞧见她现下的这副模样,岂不是羞煞人?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他很快就要进里屋,情急之下,蓝茵只好将抹复揉作一团,塞至锦被之中,而后自个儿也快速躺下,她手忙脚乱的拉扯着,用锦被将自个儿围裹得严严实实,于是萧容庆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帐中有一个将自己包裹成茧型,只露出一颗小脑袋的美人。
萧容庆的眸间闪过一丝疑惑,“这是准备化茧成蝶?”
“是啊!待会儿我就化蝶飞了。”心虚的蓝茵随口应承着,萧容庆撩袍在帐边坐下,
“裹得那么严实,不热?”
还真就被他说中了,这被子拉得太高,密不透风,此刻她的确感觉有些热燥却还得佯装轻松的摇头,“不会啊!我还觉得冷呢!”
“可是又发热了?”萧容庆以为她又病了,当即收敛笑意,抬指去感知她的额头,然而她的额头并未发烫。
蓝茵也没打算装病,毕竟发热是最容易被感知的,这个病很容易被戳穿,于是她瞎扯道:“没发热,就是觉得有点儿冷,大约是体寒吧!我自个儿暖会子就好了。”
萧容庆收回手的时候,指尖无意中碰到柔滑之物,料子摸起来很柔软,他低眉一看,发现被子的一角有一根带子。
他随手一扯,映入他眼帘的,竟是一件绣着芍药得粉紫抹复!
这不是她的小衣吗?怎会散乱的放在帐中?难道此刻的她什么都没穿?
方才慌张之下,蓝茵随手将抹复塞至锦被之中,她以为遮挡的严实,哪料竟还是露出了一角!
锦帐之内,两人中间隔着一条薄薄的抹复,蓝茵的脸煞时红透,羞窘的她下意识伸手去抢,
“还给我!”
就在她抬起右臂的一瞬间,裹在肩上的锦被就此滑落,萧容庆清楚的看到她的颈间并没有某条带子,那也就证明了他的猜测是对的。
察觉到他的目光一直落在颈间,蓝茵的脸颊更烫了!难为情的她不好意思再继续抢夺,迅速将手缩了回来,再一次将自个儿裹至锦被中,恼声窘斥,
“不许偷看!”
“本王可是你的夫君,正大光明的瞧,何须偷看?”此刻抹复就在他手中,沾染了她身上的清香,缕缕幽香浸入他鼻息,摄心勾魂,萧容庆凝向她的眸中蕴着一丝了悟的坏笑,
“所以王妃这般衣着清凉,莫不是在等着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