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主子缓缓苏醒。
“皇上,皇上——”
伴随着宫人们的轻声呼唤,慕容硕轻声吩咐:“扶她起身,再将膳食送入,尤其是她所钟爱的那些,人已经饿了。”他的语气中带着难以察觉的温柔。
章天爱在一旁默默观察,示意李嬷嬷等人起身,轻声道:“我刚起身,腹中的孩子似乎有些饿了,不过不是我,我想看看你们准备了什么。”
当她听说准备的是自己喜欢的食物时,生怕自己的肚子再次发出声响,便没有再言语,只是挥了挥手,让她们退下。
李嬷嬷和春梅应答后,再次向主子与皇上行礼,然后退下。两人迅速分工,一人去唤更多的人来服侍主子,另一人则去准备早膳。
不久之后,春梅带着宫人们端着清水走了进来,她们再次行礼。
章天爱催促她们快些起身,动作要快。
慕容硕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等到春梅为章天爱洗漱完毕之后,他并未离开,而是走到一旁,随手拿起一本落在桌边的书翻阅起来。他知道,这本书多半是昨晚良妃读过的。
然而,尽管他努力想要沉浸在书中,但注意力却始终无法集中,最终只能放下书本,将目光转向正在梳妆的女人。
章天爱正在画眉,慕容硕的目光在她脸上久久停留。
终于,他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迈步走向她。
章天爱见皇上再次走近,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感,她想问皇上为何还未离开,但更想问的却是另一件事,那件事在她心中盘旋已久,迫切地想要得到答案。
“还没准备好吗?”慕容硕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他紧紧地盯着她,仿佛要看穿她的内心。
春梅和其他宫人们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紧张地等待着主子的回应。
章天爱微微一笑,说道:“还需要一会儿,刚洗完脸,让皇上久等了。”
“这眉毛……还有这头发……”慕容硕的目光在章天爱的脸上扫过,注意到她脸上并未涂抹任何脂粉,肌肤白皙如玉,连之前那些红色的点点也消失不见,显得格外干净。宫人们正在为她梳理长发。
“不必画眉了,”章天爱轻轻说道,“皇上,我又不出门,一直待在寝殿里,见到的也不过是皇上和身边的人。再加上我现在有了身孕,更不能随意涂抹这些东西了。我现在恨不得全身上下都干干净净的,一点都不要影响到孩子。她们刚才还劝我要画一画,尤其是皇上在这里的时候,但我没有听她们的。”
说到这里,章天爱微微有些不好意思,她红着脸低下了头。她的眉毛并未全剔掉,只是简单地修饰了一下。
春梅和其他宫人们见状,心中暗自担忧,她们想要呼唤皇上,却又不敢打扰。
慕容硕再次扫了她们一眼,但并未理会她们,只是专注地看着章天爱和她的眉毛。
“哪天朕亲自为你画眉,”他轻声说道,“你这么在意这个孩子,真是难得。你的脸也好了许多。”
在他的眼中,似乎没有哪个女人像她这样如此珍视腹中的孩子。
为了这个孩子,她不惜一切代价。
甚至不再涂抹任何脂粉。
“皇上,我当然在意我们的孩子,”章天爱认真地说道,“不惜一切代价都要保护他。不过,皇上,你说我的脸好了吗?”
她说完之后,突然意识到自己听到了什么,她想要摸一摸自己的脸,却忘记了脸上曾经过敏。她以为自己已经恢复了原样,于是吩咐春梅等人拿来镜子。
宫人们的手中都拿着镜子,春梅迅速将其中一面递给了章天爱。
她们也突然回想起来,之前似乎并未注意到主子的脸已经恢复了原样。
章天爱接过镜子一看,果然发现自己的脸已经好了许多。她心中一阵欣喜,她知道自己的脸不再难看,皇上现在看到的是她美丽的容颜。或许,皇上已经忘记了之前她那张过敏的脸吧。
“真的好了。”慕容硕再次说道。
“皇上,你说要为我画眉,你真的会吗?”章天爱想起了皇上刚才的承诺,心中涌起一股好奇与期待。
她问完之后,又觉得皇上身为九五之尊,又有什么是不会的呢?或许,他以前已经为其他女人画过眉了吧。
她想到了那位玉妃,心中突然有些不悦。
“朕会一点。”慕容硕看着她,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
“一点?”章天爱有些不太相信地别过头去。
春梅和其他宫人们也都好奇地看着皇上,等待着他的回答。
“像你这样的眉毛,画一画还是可以的。”慕容硕说着,突然走上前来,俯视着章天爱,仔细地打量着她。他的目光扫过她挽起的长发,发现还没有插上珠钗,觉得有些单调。
于是,他接过春梅手中的珠钗,轻轻地为她插上:“可以了。”
说完之后,他后退一步,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皇上……”章天爱感受到了头上的珠钗,她一摸之下,发现是皇上亲手为她插上的。
她抬头看向皇上,皇上也正看着她。
宫人春梅也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章天爱再次看向手中的镜子。
镜中的她,挽好的发髻上多了一支珠钗,显得格外美丽。慕容硕依然静静地注视着她,仿佛要将她的模样永远刻在心中。
片刻之后,春梅和其他宫人们退了下去。
慕容硕再次伸手抚摸着章天爱的脸庞。
章天爱心中一动,她知道皇上依然在意她脸上的过敏。
“我之前还担心,怕自己的脸不能完全好,怕给皇上留下不好的印象。”章天爱轻声说道,“以后也让皇上一直看着这样的脸。”
“看着这样的脸也没什么不好。”慕容硕柔声说道。
“皇上,你要是不介意的话,那不如再为我点上些胭脂吧?”章天爱笑着说道,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慕容硕轻轻抚摸着她的脸庞,胡说八道了一句。
“皇上也开始胡说八道了吗?”章天爱笑着看向自己的脸庞,发现身上还有零星的一两点红疹。
“不用抹药了。”慕容硕说道。
章天爱注意到李嬷嬷还没有送来早膳,可能还需要一会儿。
在李嬷嬷送早膳过来之前,她拉着皇上的手,说道:“皇上,你此次前来,是不是已经查清楚了?你是不是要和我说些什么?我一直准备着,也一直想问你。昨日下午我也问了太医,其中一个宫人也……那个宫人被皇上带走了。”
她不知道那个宫人的下场如何,也不知道皇上是否还召见了其他人。
“朕是带走了她,你想知道吗?”慕容硕看着她,问道。
章天爱可怜地点了点头,她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她看着皇上,等待着他的回答。
“可是,这件事……”慕容硕的目光再次落在她的肚子上,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然而,章天爱却在一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皇上是担心我听到之后无法接受吗? 有何是我这妾身无法接受的呢?实则,我都能承受。,哪有真正能伤我心之事?
慕容硕只是轻轻摇头,未作明确回应。
“陛下,妾身心中有一事不明,迫切想知,究竟是何人,险些害了妾身与您骨肉的性命。未知真相,妾心难安,对那企图伤害妾身之人,妾身满心愤恨,誓要将其揪出,严惩不贷。”章天爱目光坚定,望向慕容硕,语气中满是渴求与决绝。
她近乎恳求地说着,言辞恳切。
然而,慕容硕依旧保持着那份淡然,仿佛早已洞察她内心的柔弱与不安:“朕已妥善处理此事,你无需多虑,眼下,还是先用膳吧。”
恰逢此时,李嬷嬷领着宫女们步入殿内,手中提着精致的膳食。
章天爱循声望去,见到李嬷嬷一行人,心中不禁生出几分懊恼,为何她们不能稍后再来?但她随即又轻轻扯了扯慕容硕的衣袖,试图证明自己并非那般柔弱无助。
她有能力,也有决心去面对这一切!
慕容硕吩咐李嬷嬷将早膳摆好,李嬷嬷点头应允,动作娴熟。章天爱欲再次开口,却被李嬷嬷察觉到了她的注视。
李嬷嬷抬头,恰好与章天爱的目光相遇,这一次,她仿佛读懂了主子眼中的深意。
章天爱正欲与她言说,却被慕容硕打断:“李嬷嬷,扶爱妃起身用膳吧。”
接着,慕容硕又说道:“朕也未曾用膳,便与爱妃一同享用吧,你不是饿了吗?”
他边说边坐到榻的另一侧,目光始终不离章天爱。
章天爱望着他,疑惑地问道:“陛下为何也未曾用膳?”
“事务繁忙。”慕容硕简短回答。
“竟如此繁忙?”章天爱再次追问。
“你觉得呢?”慕容硕反问。
章天爱欲继续发问,却被李嬷嬷她们打断,膳食已备好,请二人享用。她张口欲言,却只见肚子不争气地发出了一声响动。
又是一声。
或许是被膳食的香气所诱,她再次陷入了尴尬之中,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妾身只是饿了。”她轻声道。
“那便快些用膳吧。”慕容硕再次催促。
李嬷嬷等人开始侍奉二人用膳,章天爱轻抚着肚子,自嘲道:“真是个吃货。”
“何出此言?”慕容硕闻言问道。
李嬷嬷等人也隐约听到了她的自语,面露疑惑。
“无碍,妾身只是说自己饿了。”章天爱轻笑一声,与慕容硕一同享用起早膳来。
早膳过后,慕容硕陪伴了章天爱片刻,依旧未提及那件事情。临行前,他吩咐了李嬷嬷几句,章天爱静静地等待着,心中充满了期待与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