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高悬,仿若一颗炽热的熔金球,将炽热的光芒毫无保留地倾洒在鬼哭山上。整座山被日光镀上一层刺目的亮色,却难掩其阴森本质。
匪巢之中,一堆堆熄灭的篝火,只剩焦黑的残木与灰白的余烬,像是死寂的坟冢。几缕轻薄的烟雾,如同幽灵般悠悠飘荡,缓缓升腾消散。四周的山壁在强光映照下,突兀嶙峋的石块投下斑驳陆离的影子,恰似张牙舞爪的妖魔鬼怪,蛰伏在暗处伺机而动。
那几面破旧不堪的旗帜,在干燥炽热的山风里无力地翻动,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好似被囚禁的冤魂在呜咽哀嚎。地上满是凌乱散落的兵器、破损的酒坛,在日光下反射出刺目的冷光,犹如一双双警惕的眼睛,窥视着闯入者的一举一动 。
黑衣男子——匪首头目,人送绰号“鬼面狼”,宛如一道黑色的闪电,眨眼间便闪到了星月和星河面前。
他的目光恰似寒夜中的狼眸,阴鸷而凶狠,伸出的手指尽管看似平稳,却仿佛是一把把即将出鞘的利刃,透着森冷的杀意,一字一顿、犹如从牙缝中挤出般说道:“听好喽,你们两个,要么乖乖投入我麾下,从此与我一同吃香喝辣;要么就滚去那暗无天日的煤窑挖煤,什么时候凑够了赎金,什么时候才能重获自由,否则,就别想踏出这里半步!”
星月,性格暴烈得仿若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听闻此言,额头上的青筋瞬间暴起,犹如一条条愤怒的蚯蚓,双眼瞪得滚圆,仿佛要将眼前的敌人活生生吞下。
他猛地向前一挣,身上的绳索被绷得紧紧作响,同时破口大骂道:“你这不知死活的贼子!信不信老子将你碎尸万段,丢去喂狼?你可晓得老子背后站的是何人?煜王爷!识趣的话,赶紧松开你爷爷我,否则,待王爷的大军一到,定将你们这贼窝踏为平地,叫你们片甲不留!”
星河,平日里沉稳内敛,可此刻也被这屈辱与愤怒冲昏了头脑,他犹如一头被激怒的雄狮,猛地挺直腰杆,周身的气势陡然攀升,身子绷得像张满弦的弓,仿佛下一秒就要射出致命的利箭。他厉声说道:“没错!你们这群鼠目寸光的恶徒,最好放聪明点,速速把我们放了。否则,等我家煜王爷的怒火降临,你们必将为今日的所作所为付出惨痛的代价,到那时,后悔都来不及!”
黑衣男子听了,先是微微一怔,随即仰头发出一阵“哈哈哈”的狂笑,那笑声仿若夜枭啼鸣,在山洞中不断回荡,震得人耳鼓生疼。
“每个被抓来的人都拿大人物吓唬我,”他一边笑,一边嘲讽道,“一个比一个能吹,可结果呢?还不是都乖乖下了煤窑,在那暗无天日的地方,为我卖命挖煤。根本没人在乎你们的死活!说什么煜王爷,我看就是你们用来保命的幌子罢了!”
身旁的阿玲,那媚眼如丝却暗藏狡黠的女子,此刻也捂嘴娇笑起来,笑声好似夜空中划过的尖锐哨声,充满了嘲讽意味:“就是,一群自不量力的家伙,还妄想拿煜王爷来吓唬我们,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众匪也跟着哄笑起来,那笑声交织在一起,在山洞里显得格外阴森恐怖,仿佛要将星月和星河的希望彻底碾碎。
星月咬得牙齿“咯咯”作响,脸上的肌肉因愤怒而扭曲,再次怒喝道:“马上放了我们!我们身为朝廷命官,一直在边疆浴血奋战,抵御外敌,保家卫国。你竟敢抓捕我们,这是公然与朝廷作对,是叛国大罪!你的所作所为,天理难容!”
黑衣男子脸色一沉,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说道:“少跟我讲这些大道理!你们跑到我鬼哭山的地盘,还敢如此嘴硬。来啊,把他们押到煤窑去!让他们好好尝尝苦头,看他们还敢不敢嚣张!”
阿玲赶忙凑近黑衣男子,低声提醒道:“良哥,山下还有些官兵呢。咱们可得小心行事。”
黑衣男子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一把扯下星月和星河的头盔,扔给阿玲,阴恻恻地说道:“去,告诉那些缩在山下的官兵,拿赎金来换这两颗脑袋。要是敢耍什么花样,我就让他们的将军死无全尸!”
阿玲接过头盔,脸上露出谄媚的笑容,夸赞道:“良哥这招真是高明,我这就去!”说完,便带着几个山匪,如同敏捷的猎豹般,快步走出了山洞。
黑衣男子转身对着手下的山匪们,挥舞着手臂,大声喊道:“弟兄们,把这群不知死活的狗兵全都押到煤窑去。这下好了,咱们又多了一批免费劳动力,往后的日子,就等着吃香喝辣吧!哈哈哈!”
山匪们手持皮鞭,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来自地狱的恶鬼,齐声应道:“是!”随后,便像一群饿狼般,粗鲁地将星月、星河等人往煤窑方向推搡。
沿着崎岖山路,星月和星河如困兽般拼命挣扎。
山匪们被彻底激怒,一边挥舞皮鞭,让其在地上抽得尘土飞扬,发出阵阵脆响;一边目露凶光,恶狠狠地瞪着他们,嘴里骂骂咧咧。可星月和星河毫不退缩,眼神坚定,反抗从未停歇 。
被押到后山煤窑口时,星月望着那幽深黑暗、仿佛通往地狱的煤窑洞口,忍不住惊叹道:“这煤窑可真大啊!照这架势,得挖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星河瞪了他一眼,低声骂道:“蠢货!你还真想在这儿挖一辈子煤啊?咱们得想办法逃出去,或者等王爷来救我们。”
星月连忙摇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恐惧与不甘:“我才不想挖一辈子呢!我就不信王爷会不管我们。”
黑衣男子在一旁,看到他们的样子,恶狠狠地说道:“兄弟们,先把这些狗兵押进去。等他们身上的软香散药效一过,就逼他们干活。要是谁敢不听话,就别想吃饭。只有乖乖干活,才有饭吃!让他们知道,在我这儿,就得乖乖听话!”
山匪们挥舞着手中的鞭子,那鞭子在空中划过一道道弧线,发出“呼呼”的声响,嘴角上扬,露出残忍的笑容,齐声答道:“明白!”接着,便将星月和星河等人粗暴地推进了煤窑。
踏入煤窑,一股刺鼻煤尘味汹涌袭来,瞬间呛得星月和星河几近窒息。窑内光线昏暗如墨,他俩眯着眼,瞧见一群身着破旧官兵服的人。
这些人行动间,竟透着股奇异的悠然,身形未见明显消瘦,眼神也颇为明亮,丝毫没有深陷绝境之人的颓然。负责看守的人,手中皮鞭只是随意晃动,并未真的抽打在那些劳工身上。乍一看,这儿的管束似乎并不严苛。
可星月和星河对视一眼,心底的寒意却愈发浓重。他们清楚,这些官兵能在如此恶劣的环境里,看似“悠然”地劳作,背后必定是长久以来无人搭救,已然放弃了挣脱的念头。这份麻木,恰恰是官员对下属生死漠视的铁证。能让士兵们彻底丧失逃离的希望,对被囚煤窑的处境习以为常,背后官员的不管不顾,可想而知。
星月咽了咽口水,心中涌起一阵寒意,小声对星河说道:“咱们王爷肯定会来救我们的。现在先配合着点,省得挨鞭子。你看那鞭子,多粗啊!抽在身上肯定疼得要命。”说着,他指了指眼前那个光着上半身、手持鞭子的男子,那男子身上的肌肉如扭曲的树根,散发着一股野蛮的气息,仿佛随时都会将他们这些新来的人撕成碎片。
星河点了点头,无奈地说道:“也只能先这样了。咱们得保存体力,等待机会。”
另一边,蒙着脸的阿玲带着几个山匪来到山脚下,她猫着腰,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四周,确定没有危险后,看到半坡下还有不少官兵潜伏着。她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毫不犹豫地将两个头盔朝着官兵们的方向丢了下去。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把潜伏的官兵们吓了一跳,众人瞬间拔刀出鞘,严阵以待,刀光在月光下闪烁,仿佛一片银色的森林。
阿玲双手叉腰,扯着嗓子大声喊道:“狗兵们听好了!你们的两位将军已经被我们大王擒住了。识相的,马上给本小姐滚下山去,通知你们的狗官,拿五万两赎金来换人,限期三天,要是敢耽搁,你们的将军就等着脑袋搬家吧!”说完,便得意洋洋地转身离开了,她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山林里格外清晰,仿佛是对官兵们的一种挑衅。
这些潜伏在此、原本等待信号的官兵们,一时间面面相觑,不知所措。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焦虑与担忧,毕竟将军的安危关乎整个军队的士气与未来。
最终,其中一个年长的领头兵开口说道:“咱们将军都被抓了,就凭咱们这点人,现在冲上去也救不了他们。只会白白送命,还可能连累将军。还是赶紧回去禀报王爷吧!王爷足智多谋,定会想出办法救将军的。”
其他官兵们听了,纷纷点头表示赞同。他们深知此刻冲动只会带来更坏的结果,于是,他们捡起地上的两个头盔,迅速离开了鬼哭山,脚步声逐渐远去,只留下山林的寂静。
躲在一旁的阿玲,见官兵们真的走了,这才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放心地返回山洞向陈彪复命。
而在煤窑里,星月和星河坐在冰冷潮湿的地面上,身上的软香散药效逐渐褪去。
四周,煤尘如细密的雾霭,在昏黄黯淡、仿若随时都会熄灭的灯光下肆意翻涌 ,呛人的气味弥漫在每一寸空气里。煤窑深处,不时传来沉闷的挖掘声,似是大地痛苦的低吟。
洞壁上,水滴有节奏地落下,“滴答滴答”,在这死寂的空间里,声声惊心,仿若倒计时的钟声。他们的心中,对叶梓煜的救援充满了期待。他们知道,只要活着,就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