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广宁公主呵斥道:“我身为北齐的公主,我的轿子岂是你们想搜便能搜的?你将本宫置于何地?将皇家威严置于何地?”
听她这么一说,守卫吓得脸色发白,“扑通”跪在地上:“殿下饶命。”他急切地解释:“属下是奉命行事,不敢有任何遗漏的地方。否则给属下天大的胆子,属下也不敢冒犯您。”
他们压根不敢搜公主的轿子,往小了说是对公主的不敬,往大了说是在藐视皇权,稍有半点儿差池,他们脖子上的脑袋都会保不住。
实在是上头传了话下来,一定要严查广宁公主的轿子。
“听你这话里头的意思,我轿子里窝藏了细作?”
“属下不敢。”
广宁公主是个软和性子,宫里有点儿身份的宫人都能欺负到她的头上,从来没有摆过公主的架子。但是今日之事攸关她的性命,她内里再怯懦,也得支棱起来。
“皇家的威严不容侵犯,你们今日胆敢搜查本宫的轿子,本宫便砍了你们的脑袋。”说罢,广宁公主直接下令:“护驾,启程。”
身着软甲的侍卫一手握着刀鞘,一手握着刀柄,守护在轿子的两侧。
守卫被这个阵仗吓到了,不敢再挡路,眼睁睁地看着轿夫抬着轿子出城。
云疏和云影在踏出城门的那一刻,悬着的那一颗心放了下来:“殿下,咱们出城了。”
广宁公主深深地吐出一口气,颇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既视感。
她挺直的脊背垮了下来。
蓦然间,她觉察到有一道视线盯着她,立马又挺直了腰板。
她刚才摆出公主的威风,不仅是为了活命,还是在向誉王展示她的价值。
在北齐的国土上,她的身份就是通行证。
“方才让您见笑了。”广宁公主转向身旁的誉王,微微抿了一下唇瓣,细声问道:“王爷,您要陪我一块去祭祀吗?”
誉王没有回话,而是垂眼看着她搭在膝盖上的双手,仍旧紧紧地攥着裙子。从他进轿子到现在,一直没有松开。
可见她的内心不如她表现出来的那么强硬,不过是在虚张声势罢了。
广宁公主蜷缩了一下手指,不安地唤了一声:“王爷……”
誉王早已看穿了广宁公主的心思,她谋划了那么多,无非是想让他带她回大周。
他摩挲着腕间的一串佛珠,轻声笑了笑:“我们在永庆郡逗留的时间太长,父皇还在等着我们回去举行昏礼。待你祭祀完毕,便立即启程回大周。”
誉王的语气含着笑意,眉眼间却不见半点温度,广宁公主的一颗心沉了沉,猜不透他的心思。
一路上,两个人沉默无言。
很快,一行人到了坐落在山顶的山神庙。
广宁公主轻轻瞥了誉王一眼,心事重重地下了轿子,在百姓的指示下进行祭礼。
祭礼仪式进行到一半,突然之间,几支箭“嗖”地射向轿子。
广宁公主听到动静,转头看见誉王从轿子里出来,一颗心差点从嗓子眼蹦出来,她想也不想地朝誉王跑了过去。
誉王抱着广宁公主跳下一旁的山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