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回 弄私刑毒女显毒腹 错父兄公子难相见
洒泪曰:情愫年久尤清冷,血痕撒作春雨朦。
上回说到,殷切正绑了自己仇人,想要亲自处置,不想门口竟然传出来一阵女声。我一听就想起来,这应该是毒蝎的声音。于是对着屋子外面的人说:“总裁女士,人算是抓住了,非常感谢您。”
“真是无趣,说多少次不用跟我这么客气的……小殷?”她走进院子里来,“你这样就把他解决掉了,恐怕还是会吃官司。你听我的,我这里有个私人飞机,虽然不那么大,但是里面是有私刑室的——你明白吧?”
殷切和小柒听了之后,两眼放光似的,就问她:“可是真的?”
她笑了笑,说:“我还真不至于无聊到骗小孩……这家伙不光是你们的仇人,更是我的……”她举起来右手,手上戴着的那枚戒指突然开始闪光,“猎杀目标。”
被捆在那里的人现在吓得喘不上气来,估计心里面已经想好遗言了。不过毒蝎和殷切的眼神倒是传递出一个信息:他们绝对不会让这家伙这么随随便便就死了,必须要好好折磨折磨再杀。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打了个寒噤。小战和小白走到我身后,小白问我:“那我们呢,阁下?我们是跟着一起去,还是回医院守着华堇少爷?”
我想了想,说:“不用先回去,这会估计离醒过来还早着……总裁,您跟我说的那个人,找到了吗?”
她冷笑着看了看我,说:“记性倒挺好……好吧,我兑现了承诺,不过……”
“请说吧,没事的。”
“你这个长相,倒不像是别人,像极了他爸。恐怕这小子见着他爸,原来不想走也走了吧。”
我想了想,回答:“就算这样,我也要在华堇……不会的,华堇会好起来的……我会让华堇和他的哥哥相见的。”
毒蝎冷笑了一声,说:“好啊,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这样本事……来啊。”
她话音刚落,就又从院子外面走进来不少人。
她说:“都明白吧?顺着找,把苗头彻底掐死。”
“遵命!”
小战拦了他们一下,说:“别着急,你们这个样子就下去,估计是能有一个完整点的尸块都难……不如这样,我把要注意的事情都和你们说一下。”
毒蝎对小战和小白说:“你们二位,看样子就有不少经验……你们几个,跟着他们一起下去,记住,收拾不干净不许活着回来见我。”
“是!”
眼见着小战小白两人带着毒蝎的人就钻进了光缆井口里面之后,我跟着殷切兄弟还有总裁女士一起到了我们昨天刚见过面的地方。
在这里坐着喝了一小会茶,就听见飞机那边一阵又一阵地传来呻吟声和惨叫声。我有些疑惑,于是也到了机舱里面,结果看见了令我永生难忘的一幕——
我有些不太敢直视殷切和他弟弟手上那具活人(端木の奇怪量词),之所以叫他“一具活人”,就是因为这东西的死活我真没法轻易鉴定。他虽然还在喘气,但是其实已经是一副带着血肉的骷髅了。
我绕过兄弟二人,找到了总裁女士,问她:“您的人为什么也会参与到这里来?难道说您所属的组织,其实并不是什么恶性组织吗?”
她冷笑一声,回答道:“无可奉告,现在先不要打扰我……”她一边说着,一边就拿出来不少看上去就相当疼的刑具来,“我现在要先享受慢慢杀死这个贱人的快乐,你要不要也来参与?”
“啊,这就……这就算了吧,我和他毕竟还真没有什么瓜葛。”
“呵呵,那可还真不一定……算了,也不多为难你,你身量高,帮我把你眼前那个柜子上面的小瓶子拿下来。”
“哦,好的。”我说着就从柜子里面拿出来几个瓶子。她看了一眼,从里面挑出来一瓶,说:“行了,剩下的都放在这里好了,我先去收拾我该收拾的事情,顺便帮你把你想要的人叫过来。”
“多谢了。”
我看着她拿着一大堆奇奇怪怪并且用途不明的刑具和一瓶貌似是喷雾的东西走到了自己的私刑室,里面于是又传出来一阵阵奇怪的声音和非常明确的惨叫声。
我走出来的时候,惊奇地发现这人竟然又长出来肉体了——我怀疑这是小柒身上带着的速效愈合剂干的好事。我就知道他们有这种东西绝对会拿出来用的,没想到这家伙能倒霉到这个地步……好吧,怎么说他也是咎由自取。
我不知道这家伙究竟死了多少次,但是我可以肯定他们三个人绝对不会随随便便就让他死了,必须要把这十多年寻仇的痛苦和恨意都发泄出来才算完。
我正坐在毒蝎的小办公室里面,合着眼思考接下来将会发生的事情,想办法让自己说的话尽量能让接下来要见到的人信服……
我听见了叫门的声音,与此同时,毒蝎也满手满领子是鲜血地从机场那一面走进来,告诉我:“你别去开门,你从我进来的那个门重新进来一次,我先把那小子安顿下来。”
“好,多谢了。”
我悄悄躲在门后面,听见一阵交谈的声音,感觉这个男人的声音倒真不像是传闻之中那种“桀骜不驯”或者是“脾气暴躁”的,反而带着一些儒雅和冷静。我感觉到这个人一定是有一定家世基础的,否则讲话不可能有这么深的城府。
等毒蝎说“请进”的时候,我就轻轻喘了口气,走了进去。
坐在那里的那位少爷看见我的时候很明显有些惊讶,于是问:“父亲?您在这里做什么?”
“啊……这个……我……我不是你父亲,你认错了。”
“是吗?可是你的声音还有长相,甚至走路的姿势都和我父亲如出一辙……所以,您就是黛妍姐说的那个一直在找我的人吗?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呢?”
我说:“其实并不是我在找您,而是您的弟弟,华堇少爷正在找您,而且,现在他的身体……”
坐在椅子上的华萍突然有些慌张,于是撑着椅子半站起来,问我:“怎么了?我闭关这么长时间,也和外界没有联络,不知道我两个弟弟如今怎样了?”
我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华萍于是走到我眼前,问我:“到底怎样了?”
正当我不知如何说起的时候,我突然听见了毒蝎的冷笑声,然后就跟了一句:“有意思啊,有意思,就为了给自己提升能力,好让你的父母对你刮目相看。于是和外界断了联系这么长时间,三弟弟叫人害死了,二弟弟现在重病在身,还有脸问怎么了?怎么了?等你没等到,你父母失踪、家破人亡!”
华萍一听这些话,立马就有些恼怒地对我说:“我为什么要相信你的话?”
我摇了摇头,说:“估计现在全网都传遍了,您的二弟弟在会场突然吐血倒地,现在正在医院里面苦苦挣扎着。”
他摇了摇头,说:“不可能……我弟弟一向身体很好,那么爱运动的人,怎么就突然吐血了?都是谣传,黛妍姐,你不会今天把我大老远叫来,就为了讹我吧?”
毒蝎笑着摇了摇头,说:“你要是不信……”她转过头来看着我我,对我说:“你快去找你那边那位少爷吧,说不定他能拿出来什么有用的东西——不过话说回来了,要是我的话你都不肯相信,那你真的是练得走火入魔了。我又不是和你谈生意的,你这么防备着我做什么?”
华萍冷笑了一声说:“我这些年的经验告诉我,相信任何人都无异于把自己推向火坑……或许是我还没有悟透吧,但是至少我目前是不相信你们所说的话的。”
毒蝎一脸无奈地笑着看我,说:“看到了吧?我们的大少爷现在是静悟过的人,说话做事都和原来不一个样了呢!好吧,既然这样,你就先给我去找找证物,找到了再回来认亲不迟。”
“好……好吧,我这就去。”
华萍笑着说:“我倒要看看你们能整出什么名堂来,这几年下来,没成想叫人骗了好几十次,也都学明白了。你们想骗我,那可是没有那么容易的!”
我看了看时间,现在的钟表指针直接指向晚上七点钟。按理说来今天折腾这么多,应该也都是为了华堇。也不知道现在的华堇是不是还和我们出发的时候一样,没有醒来呢?……
想多了一点益处都没有,还是赶快行动起来切实一些,这样一来应该就能更快地让华堇见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兄长了……
我趁着夜色还不是很黯淡的时候,坐上车就出发。一路疾驰到了华堇住的那家医院,问到了他现在正躺在哪间病房里面,然后一刻也不敢停地就冲了进去。
走进房间里面,才看见华堇的呼吸机已经撤去,现在也清醒了过来。水凌正坐在病床旁边的小椅子上面和他聊天,聊的内容竟然是从未在他们那里听过的软语温存、儿女情长——或许本来就是如此,两人的心中都不甘寂寞,于是才这样走到了一起……
我一开始还不敢打断二人的谈话,一直到了华堇和水凌说自己想休息休息的时候,我才走进来和他们二人打招呼。
华堇见我进来了,有些羞愧地就说:“真抱歉,今天这件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是住在对不起,给你们都添了麻烦了,是我自己不爱惜自己的身体,生了病之后,还因为怕你们知道我的病情,不让我来寻亲,所以一直瞒着你们……真对不起……”
我强忍着自己心里面的心酸,说:“不要自责,你没有做错什么……不过,你疼的可好些了?”
华堇咳了两下,说:“早都习惯啦,不难受的……不过先生这次回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啊,对的……其实,我已经找到令兄了。”
华堇听见我说这句话,突然有些激动地就把自己的身体强撑着坐了起来,问我:“真的吗?在何处?”
我说:“您不要激动,我现在能保证他不再继续离开,不过……不过他。”
华堇想了想,说:“应该是不肯相信您吧……好吧,这个给您。”说着,他就从自己的脖子上面解下来一串铁项链,“这个,兄长一定会认得的。”
“这个吗?……好吧,我去试试。您一定要保重好身体,不要一直等着令兄不肯睡着,该休息就休息,您现在相当需要休息了。”
“谢……谢谢关心,我会的……”
我不敢直视华堇的双眼,我感觉此时的我在他那双真诚的眼睛面前像是一个做错了事的小学生。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心里面充满了一股对于华堇的亏欠感,总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真的对不起华堇对我的信任,但是我明明没有做什么亏心的事情,这就相当的奇怪。【注曰:当看文后所言,自然一切明了。】
我直到走出医院,才想起来仔细看一眼华堇交给我的这条项链。这条项链能出现在这里,其实相当奇怪,不知道为什么这样一位看起来相当文雅古典的少爷,竟然会戴着这样一条只有说唱歌手才会常备的项链,上面的锈迹似乎在说明这东西相当有年头。我摸了摸最大的那一环,感觉这东西好像不是机器做出来的,更像是手工打制的,毕竟这个手感很明显就是反复捶打的后遗症……这会是谁做的呢?……
我一路上一直心里不安,这种不安的感觉上一次出现在我这里,还是在元帅被害的前一天晚上。我也不知道到底因为什么,这种不安感比那次还要重不少。我在路上一直胡思乱想,但是竟然出奇地没有闯红灯,也没有撞上什么东西。
等到了地方才发现,自己身上已经挂满了汗,估计也是冷汗吧……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可叹:
可惜亲故无心绪,终究大梦一场散。
只恨当年不多惜,归来复续再生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