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萧璋
沈青萝道:“开始我也怀疑过，平原之地，哪有那么多匪徒?我又怕是仇杀，或是逃犯之子什么的。
可昭昭相信，说什么都要留下，沐沐也再三保证，为让我放心，宁可入贱籍，我哪能真这么做呀?
后来一相处，我就相信了，家风不正的人家，养不出这么好的孩子。”
云靖道:“你把沐沐怎么沦落到襄州的?怎么遭的匪?
昭昭和他相识的过程，以及他刚进家门时的表现，你是怎么确认他是大户人家的公子等等，仔仔细细说一遍。”
沈青萝惊讶的抬起头:“靖哥哥怀疑沐沐说谎了?”
云靖摸了摸沈青萝的头:“事关昭昭，还是仔细一点好。”
“也是，嫁女和娶媳不一样。”沈青萝窝在云靖的怀里，把知道的情况详细说了一遍。
云靖虽然没再追问什么，眉头却越皱越深，迟迟未能入睡。
次日，衙署。
云靖处理完事务就屏退左右，目光灼灼的盯着云沐:“王肃?”
云沐激灵灵打了个寒颤，拱手道:“姑父！”
“不敢当，徐州丰县的贵公子，我云靖未必当的起你一声姑父。”
云沐紧张的抬起头:“姑父～”
云靖沉声道:“你到底姓甚名谁，有何目的，为何要编造假身份欺骗昭昭?”
云沐很快就冷静下来:“不知姑父是怎么发现的?”
云靖道:“没见过火石，不知吃鱼得去鳞，不知做饭须用柴。
日常吃的是云雾茶，十一岁就经籍史册皆通，最擅长的是经义和策论，行礼时极为规范。”
云沐道:“少不更事，没进过厨房，只知道读书的孩子不少，大户人家都重礼仪，吃点贡茶也不是难事，这些都说明不了什么。”
“那你为什么吃鱼吃肉从不忌口，不给你遇难的家人守孝呢？”
云沐哑口无言。
“你姑姑说，地方官员腐败无能的不少，平原之地未必没有土匪，这种影响仕途的大案，被瞒报也未可知。
可她不知道的是，徐州丰县是太祖的故乡，根本不可能有土匪。
若不是昭昭给你编了沈云沐的身份，你的谎言早就被人拆穿了！”
云沐紧张道:“姐姐和姑姑知道吗？”
云靖道:“暂时没告诉她们。”
云沐松了一口气，施礼道:“多谢姑父！
姑姑不能忧心，还是不要告诉她这些为好。
姐姐那边，我想亲口告诉她。”
云靖冷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姑父已经猜出来了吧！”云沐低声道:“其实我早就想把真相告诉姑父，只是姑父太忙，我一直没找到机会。
我正是九皇子，萧璋。”
尽管云靖已经有了猜测，可真正听到云沐说出来，心里还是一惊。
云靖朝京城方向拱了拱手，道:“九皇子最得皇上宠爱，一直养着在宫里，从未踏出过宫门一步，怎么可能被人追杀?
又怎么可能沦落到街头行乞?
如果你是九皇子，那宫里的又是哪位?”
“不知姑父昨晚有没有看到，姑父说到临盆之疼，母命悬一线时，我哭了。”
云靖点头:“看到了。”
“我母后生我时受尽苦楚，没多久就去世了。
母后很爱我，生前为我做过的肚兜和衣服，至今还保存在宫里，我却没机会给母后尽一点孝心，为此，我一直很愧疚。
每遇年节，母后的冥辰和忌日，就格外想念母后，遇到不开心的事，也会在母后的牌位前默念。
三年前三月初六，父皇去城郊春猎，几个皇子都去了，连比我小的十弟都去了，却独独留下了我。
我很不高兴，又临近母后的冥辰，就跪在母后牌位前，一边烧纸，一边给她诉说委屈。
我的贴身侍女连翘几次欲言又止，问她怎么了，她又不说，我就让她退下了。
等我拜祭完，走到门口的时候，恰恰听到她跟另一个侍女说，我一直被蒙在鼓里，我心里纳闷，好奇心也提了起来，顿时就站在那里听了下去。”
“可惜殿下一直被蒙在鼓里，唉！”
“我也心疼殿下，每次都跪这么久，烧这么多纸钱，殿下是真心希望皇后娘娘能收到的，可主子的事咱又不能多言。”
“我也是，我刚刚差点告诉九皇子，别跪了，别烧了，娘娘在城南百里外，在牌位前祭拜根本就不顶用。”
“唉！明日又是娘娘的冥辰了，殿下至今还没出宫拜祭过一次，坟头土都没添过一把。
当年我爹病的起了床，还让我哥背到我祖母坟前磕了个头，添了把土呢。
说是怕坟头土薄了，祖母会经受雨淋风寒之苦，该拜祭的时候见不到我爹，祖母会不放心。”
“我们老家也是，儿子每年都要去坟前拜祭几次，往坟上添点新土的。
也不知皇后娘娘在天有灵，想不想殿下。”
“你说殿下骑马射箭都没事，为什么不让殿下出宫呢？
二皇子，四皇子，七皇子，八皇子都能出宫，听说二皇子还经常在外面留宿，跟些不三不四的……”
“嘘！你不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