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汗,查到了,查到了。”塔察儿小跑进托雷的客室。
托雷点点头:“说说吧,什么来头?”
塔察儿轻声说道:“他可能是原金国双臂之一的完颜陈和尚,完颜彝。”
托雷猛地站起身,神情亢奋,浑身略微颤抖,大声说道:“你给我再说一遍!”
塔察儿轻声说道:“十有八九是这样的,我们的人在他住的房子房梁上发现一把铁刀,铁刀不管是样式、重量和规格都不是普通人用的。
辽朝被金所灭亡后,金朝的战刀并不是一概变为弯刀,而是弯刀、直刀并用。
金刀造型与后背薄刃,尖部带反刃,根部带护手吞口,铁镡,套筒柄箍。
发现的这把铁刀纹饰上带有女真特色,是一把六十斤重的九耳连环刀,正常人谁玩得动?谁又玩得起?
传闻金国完颜寿,是老狼主的皇侄,长得虎头豹眼极为威严,在民间学到了一身本领。
不显山不露水的完颜寿,一把六十斤的九耳连环刀与连儿心善被称为金国双绝。
刀法精湛严谨沉稳的完颜寿,不争名也不贪功,因此他被任命镇守牧羊城。
金兀术多次请他出山相助,他只是默默地守着牧羊城,一守就是三十多年。
后来这把刀辗转反侧到箫王手里。
而这个完颜陈和尚,父亲完颜乞哥,战死于宋金战争之中,完颜陈和尚的爷爷就是箫王完颜秉德。
萧王本身乏善可陈,可萧王的爷爷也是一代名将,金国开国双璧之一完颜宗翰。
他们家世代为将,而这个完颜陈和尚的出生地就是距这里东北方不远的丰州。
现在梁王灭掉金国,残余逃窜,这个完颜陈和尚回老家隐居也不是没有可能。”
托雷深吸一口气,用力点点头,眼皮不停地跳,抑制不住的心动,沉声说道:“我说他怎么不正眼看我呢?
原来他也是贵族,这就不奇怪了,这几天他有什么异动没有?”
塔察儿摇摇头,恭敬说道:“没有,天天给边哨拉物资,第二天回来,他们五个人,一个来回一人能赚几十块钱,都是现结。
他们几个人每次回来都会找个饭馆吃饭,饭馆是随机的,去查过了,去过的饭馆没问题。”
托雷点点头继续问道:“他们和军方有过接触吗?”
塔察儿轻声说道:“没有,一次都没有,他的生活轨迹非常清晰,上工—回家,再上工,再回家。”
托雷思索良久:“找个机会安排我们见一面,这样的人才,不为我所用太可惜了。”
……
翌日,托雷正在鸿福茶楼喝茶,塔察儿突然破门而入:“二汗,不好了,出事了。”
托雷猛地站起身:“是不是木华黎打来了?”
塔察儿摇摇头,赶紧说道:“不是,是完颜陈和尚犯了死罪,被抓起来了。”
托雷一皱眉,急声说道:“他怎么了?”
塔察儿一拍大腿:“他们押车回来,迎面正好赶上我们一个弟兄的马惊了。
他多管闲事,去控制,不小心窜到田里去了,踩死一片禾苗,大梁军方三令五申,践踏禾苗者死罪!”
托雷一脸震惊,急忙问道:“是我们的人?我们的马?特么的跑那里去干什么去了?”
塔察儿一脸自责:“是我派去的,盯木华黎那边粮食交易的,哪里想到会这样?
咱们救不救,不救他就嘎了!!”
托雷穿上衣服就往外跑,边跑边说:“还用问,这么牛逼的人被当猪砍了,简直是暴殄天物。”
托雷带着人骑马一路奔着府衙就冲来,也没时间通报了,托雷顶着护卫就往里冲,周围百姓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围着的人越来越多。
片刻后,府衙的侍卫前来搭话:“哎呦,这不是托雷王子吗?登临府衙有何要事?
快里面请,稍候片刻,魏大人处理完公务就出来见您。”
托雷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摆摆手说道:“我就是为魏大人处理的这件公务而来的。”
侍卫没有犹豫,跑回衙内传信去了。
约半炷香左右的时间,魏胜快步走了出来:“二汗有何要事?这么急!”
托雷赶紧躬身行礼说道:“给魏大人添麻烦了,踩苗之事是我们人出错,那位好汉只是帮忙,无辜受牵连,我愿意赔偿双倍罚金,但求能放过他。”
看魏胜没说话,托雷有点急了:“三倍!不行五倍也行!”
魏胜摇摇头:“不是钱的事,我问他什么都不说,和块木头一样,我怀疑他是细作,按流程要上报总部的。”
托雷急忙解释道:“他叫金彝,我和他认识,他这个人就这样,老猪腰子不会拐弯,以后我对他负责,我走的时候也会把他带走,他出事了您找我行不行?”
魏胜一副毫不相信的表情,轻声说道:“那我回去问问,您稍等。”
托雷一把拉住魏胜的胳膊:“魏叔,您看我先见见行不行?今晚侄儿安排您!”
魏胜一笑,一脸玩味道:“你和他啥关系啊,至于吗?”
托雷急忙解释:“好哥们,处得不错,您看我这脸皮都摔地上了,您好歹给兜着点不是?”
魏胜看着一脸贱兮兮的托雷,笑着摇摇头:“我警告你啊,别和我耍什么花样,小心我告诉王爷。”
托雷急忙说道:“魏叔,看您说的,侄儿的命都是您救的,我坑谁,也不能坑您啊。”
魏胜被托雷半推半就的带进了府衙,一眼就看到跪在地上的完颜陈和尚。
托雷不等魏胜反应,上前一脚踢在完颜陈和尚的屁股上:“金彝,没那本事瞎管什么闲事,不知道踩踏禾苗是死罪吗?
这次我帮你缴了罚款,下次我也不管了。”
被托雷一脚闷倒的完颜陈和尚回头像看傻逼一样看着托雷,一时语塞不知道说什么好。
托雷背对着魏胜,一个劲儿地对着完颜陈和尚挤眉弄眼,完颜陈和尚眨了眨眼睛轻声说:“你咋才来啊?”
托雷长出一口气,如释重负道:“金彝,你告诉魏大人,你叫什么?哪里人,再不说就把你当细作砍了。”
魏胜拍拍托雷的肩膀:“行了行了,别演了,你的演技太拙劣了。
他是你朋友就行,出事找你啊,来录个口供,把罚款交了就可以把人带走了。
不过我可警告你啊,他要是有事,你可脱不了干系啊。”
托雷连忙点头哈腰地说道:“魏叔,你就是我亲叔,侄儿肯定不会给您找麻烦的。”
走了正常手续,托雷兴高采烈地带走了完颜陈和尚。
看着托雷带走完颜陈和尚,魏胜不由得心生怜悯,轻叹一声:“可怜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