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体试验? ”宅女同事惊讶地问,“终于……终于要跨越道德和伦理的限制了吗?”不知为何声音中还带着一丝期待与渴求。
“不,这是我表弟。”张梦洁迈开步子,决定边走边说。
“他怎么了?生病怎么不去医院?”
“不是普通的病。”张梦洁只能这么回答,她不能说她不敢把他送到医院。“好像是中毒了。”
“那不更应该去医院……”
“不是普通的毒。”
女同事赶紧凑过去翻了翻张豪的眼皮,用手机照亮又看了一圈脸和身上,说:“和吸毒过量的症状有点像。”
“他不可能吸毒的,相信我。”张梦洁笃定地说。
两人靠近实验大楼。
但她们不可能背着一个人瞒过楼内的保安和大厅的监控,也没有后门钥匙。
但既然是自己的实验室,那么无论如何都是能进去的。
利用眼熟的关系,宅女同事吸引了两名保安的注意力,让张梦洁趁机躲开监控偷偷潜上了二楼。
将张豪放到实验台上,关上门后,两人才松了口气。
这回她们可以毫无拘束地自由行动了,整间实验室,甚至这一片长廊都是她们的‘战场’。
两人习惯性的穿上实验服。
张梦洁进入里面的工具室取出各种医用设备。
她们的实验室与市内的好几所医院都有合作关系,时常会接收到一些特殊病人来这里进行神经治疗,因为这里有几乎是全世界上最先进的探测设备,比医院里的不知道要高级多少倍。
张梦洁先将抽血工具递给了同事,接着又钻进工具室推出了更多东西。
她出来时,宅女同事已经完成了抽血,并且走到房间西角的血液检测台上进行检验分析了。
血液一部分扔进了螺旋自动分析器,一部分则送到了显微镜下。
“谢谢。”张梦洁激动的说。
“咱俩,甭客气。”同事忙得头也没抬。
张梦洁将氧气面罩套到张豪头上,为后者持续输送一些氧气,接着又打了一剂强心剂和一个可以减缓痛苦的药剂——不管如何,现在让他保持活着是最重要的。
当张梦洁端回一盆热水时,终于看到张豪脸上冻结住的痛苦表情减轻了一些。
她接着剪掉张豪的衣服,为他擦拭身体,寻找伤口。
张梦洁皱起了眉头。
问题仍没有丝毫缓解,她能感受到张豪的每一寸肌肉都在颤抖,整个身体都开始泛出青紫,就好像不断有血液从血管中溢出。
“快点,快点。”张梦洁不自觉地哭求着。
“你说的没错,不是毒品。”女同事说。
“那是什么?毒蛇吗?”
“不。可能根本不是什么……一般的毒。”女同事摇着头,有些犹豫的说,“我有一个猜测,但却……”
“快说啊,谁还比你懂吗?!”
女同事立刻说,“还记得咱们之前检查过的那名工程师的尸体吗?叫釜山……什么的那个。”
“釜山丹?”
“对。我觉得这男孩……你表弟血液和组织的状况,跟那时我们检测过的病毒……有点像。”
张梦洁手中轻柔的湿毛巾愣生生脱手了。
她缓缓转过头,不可思议地望着同事。
‘有点像’,这个词在他们实验室基本就意味着肯定。
因为即使是推测也并不是空穴来风,它一定是由于观测目标符合某种之前已被验证过的特征。
张梦洁还记得那天的情景,当那具尸体被运进来时,整间实验室的人都大吃一惊。
要知道他们可是跟人体打过不知道多少交道了,甚至对彻底烧焦的人体做过研究。
但她们仍是对那名工程师的惨态不忍直视。
而当她们解剖那具尸体后,更是惊讶不已,仿佛被刷新了认知。
那名工程师的直接死因是枪伤,但要只是这点,就不会被送到他们这里了。
在身体内部,工程师一多半的神经都断裂,确切的说,好像被某种东西蚕食了。
不只如此,细胞壁破裂,细胞被损坏,大片肌肉组织坏死;
区域从肩膀散开,甚至扩及到了骨髓。
她们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造就了如此惨状。
总之,那种病毒直接作用于神经系统,破坏身体免疫机制,摧毁细胞壁,甚至可以穿透血脑屏障。
她们还不知道这东西的名字,研究者和制作方式。
但却相当清楚一点,就是这东西的研究者绝对是个天才,毫无疑问,也是个疯子。
而这种病毒,就是专门用来让人感受真正的痛苦的。
她的同事说张豪中的‘毒’就是那种东西。
不是好像,就是。
一瞬间,所有专业素养和科学知识烟消云散,仿佛被谁偷偷藏起来了。
张梦洁完全不知所措,只能惊慌地询问同事,“我该怎么办?”
宅女同事赶紧走过来抓住张梦洁的肩膀,试图宽慰她。“冷静,丽。首先,我们必须确定我的猜测是否正确;其次,我更想知道这个男孩怎么会招惹到这个东西!”
对第二个问题,张梦洁无法给出答案。
她低头看着躺在实验台上那个孩子,有一会儿竟觉得无比陌生。
而女同事也没准备深究这个,理智催促她必须立刻验证。
“来帮忙,洁!”宅女同事催促着,暂时接过了行动的主导权。
经过了一系列的忙碌和准备、检验。
十分钟后,她们得出了结论:这个男孩身体中的病毒和釜山丹身体中残留的一样。
病毒正一点点蔓延至张豪全身。
张梦洁直接哭了出来,因为她知道她们没有解药。
而没有解药就意味着她们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看……
女人直接瘫倒在实验台下,所有的理智都不见了。
她的同事第二次见这个女人如此快速地崩溃,上一次也是因为一个男人。
她赶紧提醒张梦洁一些被痛苦情感遮蔽的现实。
“……这次的剂量很少,病毒的扩张速度很慢……我们可以先用某种方式减缓它的扩张,然后再找到方法……”
“可我们没有方法,我们没有解药!” 张梦洁哭喊着。
“不,我们有。”宅女同事说:“虽然还没实践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