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热木因为心爱的罕古丽已处于孕晚期,心中充满了担忧和牵挂。因此,每天退朝后,他都会以最快速度处理完所有朝政事务,然后匆忙赶回东宫,寸步不离地守护在罕古丽身旁。正因如此,对于今日这场盛大的婚礼,尽管新郎官是他的兄弟,他也只是派遣手下送去厚礼表示祝贺,而自己则并未亲自到场参加。
随着夜幕降临,白日里的喧闹和喜庆渐渐归于平静。巴吐尔静静地凝视着坐在床榻上那位身着华丽喜服的新娘,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另一道身影——那个英姿飒爽、自由自在、快乐不羁的江湖女子。
他不禁苦笑着摇了摇头,深知自己肩负着争夺太子之位的重任,像这样洒脱随性的江湖女子实在不适合卷入宫廷复杂的权谋斗争之中,而且对他的前程也无法提供丝毫助力。
想到这里,他强忍着内心深处的思念之情,缓缓移步至床榻边缘,与这位自己并无多少感情的王妃相对而坐,举起酒杯共饮交杯酒。随后,他轻轻放下喜帐,温柔地拥抱着她,小心翼翼地将她平放于床榻之上,开始慢慢地解开那件象征着新婚喜悦的红色喜袍!
相较于巴吐尔的豁达与随性,艾迪尔则显得格外的沉闷。他的心仿佛被一道无形的枷锁紧紧束缚,而这把锁的钥匙便是那位如今的和妃“西琳”。在他心中,西琳宛如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独一无二且无可替代。
若未曾拥有过那段刻骨铭心的爱恋,或许艾迪尔还能凭借强大的意志力将对西琳的深情深埋心底。然而,命运却偏偏让他们相遇、相知并相爱。
曾经共度的美好时光如同一幅绚丽多彩的画卷,在他脑海中不断浮现——他们曾瞒着众人私下里尽情享受彼此带来的欢乐,整整三年的时光如同梦幻般美妙。尤其是当他回想起西琳不顾生命危险为他诞下爱情结晶的时候,那份感动和眷恋更是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令他久久难以平静。
如今,面对眼前这位毫无感情可言的王妃,艾迪尔感到无比痛苦和无奈。尽管他深知这段婚姻只是政治联姻,但心中对西琳的执着依然让他无法真正接纳眼前人。倘若能够选择,他宁愿孤独终老,只为守护心中那份纯真的爱情。但现实往往残酷无情,身为王室子嗣的他不能让人发现他对的西琳的爱意,为了保护爱人,所以他只能默默接受父王的安排迎娶王妃。
望着逐渐散去的宾客,原本热闹非凡的王府渐渐恢复了往日的冷清。艾迪尔静静地伫立在皎洁的月光之下,任凭寒冷的夜风肆意吹拂着身躯。他的眼神空洞而迷茫,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一旁的侍从阿澄见状,实在不忍看到自家王爷如此消沉,于是小心翼翼地上前劝解道:“王爷,今日乃是您的新婚大喜之日,此刻若不进入新房陪伴王妃,恐怕明日传到宫中……”
对于阿澄的提醒,艾迪尔心中自然清楚得很,如果今晚不踏入那间装饰华丽的新房,明天过后,父王和王后定然会派人前来询问情况。想到此处,他不禁长长地叹息一声,然后对着阿澄吩咐道:“阿澄啊,快去给本王取一壶酒过来!”
阿澄听到这话,脸上露出一丝无奈之色。他深知自家王爷此刻内心所承受的苦楚,也明白王爷此时索要酒水究竟是意欲何为。今日虽然府上来了众多宾客,但真正向王爷敬酒、劝酒之人却是寥寥无几。
这其中原因有二,其一便是在过去的半年多时间里,王爷始终将自己紧闭于王府之中,极少外出露面;其二则是众人皆知王爷的养母贤妃亲手杀害了他的亲生母亲,而且如今贤妃一族已然彻底覆灭,王爷也因此失去了实际权力,沦为一个徒有虚名的王爷罢了。正因如此,那些趋炎附势之辈都不太愿意与他过于亲近。
艾迪尔就这样一杯接着一杯,接连喝下整整三壶烈酒之后,方才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脚步踉跄着朝新房走去。当他好不容易踏进房门时,只见屋内红烛高照,一片喜庆祥和之气。而那位身披霞帔、头戴凤冠的新娘子正静静地端坐于床沿之上。
艾迪尔醉眼朦胧地走到新娘身旁,一屁股坐了下去,随后伸手端起桌上早已准备好的两杯喜酒中的一杯,含含糊糊地对新娘说道:“来来来,王妃啊,让我们一同饮下这杯交杯酒吧!”
不等新娘回话只见他猛地抬起头,毫不犹豫地将那杯中的美酒一饮而尽。然而,就在他刚刚饮完的瞬间,手中紧握的酒杯像是失去了支撑般悄然滑落,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与此同时,他原本挺直的身躯竟不受控制地向前倾倒而去。
说时迟那时快,信王妃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防备动作,便被他如饿虎扑食般冲过来的身体狠狠地压倒在了那张精心布置的喜床之上。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她惊愕不已,一时间完全不知所措。而他沉重的身躯压下来,更是让她感到呼吸困难,仿佛有千斤重担压在胸口。
她艰难地喘息着,费力地呼喊着:“王爷,王爷!”可是,此刻的艾迪尔却好似已经沉醉得不省人事,对于她的呼唤毫无反应。她心急如焚,使出全身力气试图将他从自己身上推开,但不管她怎样努力他依旧纹丝不动,宛如一座无法撼动的大山。
无奈之下,她只好高声叫唤守在门口的丫鬟和嬷嬷前来帮忙。听到呼唤声几个丫鬟和嬷嬷匆匆忙忙地冲进房间,众人齐心协力,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成功地将信王从信王妃身上移开。
得到解脱后的信王妃如释重负,连忙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她轻轻地瞥了一眼那醉得不省人事、瘫倒在床上的艾迪尔,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无奈和怜惜之情。随后,她的目光转向一旁恭立着的丫鬟,柔声说道:“快去熬一些醒酒汤过来,再打来一盆热水。”
得到命令的丫鬟应了一声,便匆匆转身离去。趁着这个空档她小心翼翼地开始褪去自己身上那件繁琐华丽的喜袍。这件喜袍虽然精美绝伦,但此刻却让她感到有些沉重和束缚。好不容易换好衣服后,她移步到艾迪尔身边轻柔地动手解开他的喜袍扣子。
就在此时,丫鬟端着热气腾腾的热水回来了。她接过水盆拧干毛巾,仔仔细细地为艾迪尔擦拭着额头和脸颊上的汗渍。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温柔体贴,仿佛生怕惊醒了熟睡中的人。擦完身子她又拿起勺子,耐心地一勺一勺地将醒酒汤喂进艾迪尔的口中,直到碗见了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