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城,一座用青石堆砌起来的城邑,透着股子糙劲儿。这地儿不大,方圆也就当初渠山姜氏江山城的三分之一,一进城,满眼都是陈旧玩意儿,街道两边的房子破破烂烂,有的都快散架了,风一吹,嘎吱嘎吱响,感觉下一秒就要塌咯。
街道上的人,眼神里全是绝望,像丢了魂似的,麻木地走着。手里拎着野果、兽皮,就盼着能在闫城换点过日子的东西。
闫城的内城,和外面完全是两个样儿,单独隔出来一块,透着奢华。这儿的士兵都穿着藤甲,一个个身强体壮,气血足得很,大半都是后天境,小部分都到先天境了。
陈玄打渠山来,那儿以前五大霸主割据,部族人口多,十几二十万人,才能养出四五万先天境的赤甲卫。
可这闫氏,主城这么小,族人撑死七万,内城却藏着两万多先天境的,这事儿透着古怪,陈玄心里犯起了嘀咕。
“哈哈哈,打开族殿,迎接贵客!” 聊了几句,陈玄知道了三人的底细。
那老头叫闫祈,辟府境中期,都修了三百八十年了,眼看大限将至。
俩中年男人,穿白衣的是闫布,闫氏的族长,旁边穿青衣的是他弟弟闫弓,都是辟府境初期。
老祖一发话,看守族殿的赤甲卫麻溜地打开了那扇又厚又沉的石门。没一会儿,好酒好菜就端上来了,陈玄和斩心客气了几句,就坐下了。
“瞧我这记性!” 闫布一拍脑袋,“前段时间去陈氏换来的仙品美酒,我给忘了。父亲,弟弟,你们先陪贵客,我去拿。”
闫祈瞅了眼闫弓,说:“你也去,多拿点,今天我要和两位道友喝个痛快!”
“好嘞,父亲!” 闫弓满脸兴奋,跟着闫布出去了。
他俩一走,陈玄和斩心表面淡定,心里却警惕起来。这小部族的守护阵法,在他们眼里跟纸糊的似的,他们倒要看看这俩家伙搞什么鬼。
“来来来,北冥道友,喝酒!” 闫祈热情地招呼着。陈玄有赤明神体,经脉也特殊,啥毒药迷药都不怕,端起酒盏就干了。
“这……” 闫祈见斩心既不喝酒,也不摘面具,看向陈玄,眼里满是疑惑。
陈玄嘿嘿一笑,编起了瞎话:“我这妹妹,小时候生病,家里又碰上我爹酗酒,酒坛子着火,把她脸给烧了,所以…… 唉……” 话还没说完,就感觉腰间被狠狠掐了一把,疼得他直咧嘴。
“原来是这样,是我唐突了。” 闫祈赶忙道歉。
陈玄一边跟闫祈唠嗑,一边悄悄放出神识,盯着闫布和闫弓。
地下密室里,烛火晃悠,阴森得很。密室不大,中间摆着个巨大的丹炉,炉身上刻着仙鹤、祥云、蝙蝠,符文闪个不停,透着神秘。
“咔嚓 ——” 门开了,闫布和闫弓走进来,直奔丹炉。两人掐动法诀,灵力打进炉子里。
“砰!” 炉盖飞起来,灵气一引,一缕缕像白沙似的晶体掉进闫布手里。
“这可是师尊亲手炼的封灵散,别说俩辟府境的宗门弟子,就是万象真人吃了,也得立马变成凡人,任咱们摆布!” 闫布一脸得意,笑得阴险。
“大哥,等事儿成了,那女的可得先归我,我要亲手摘了她面具,好好玩玩!” 闫弓眼里冒着贪婪的光,一想到斩心的身材,就浑身燥热。
之前还人模人样的两人,这会儿在密室里,彻底露出了邪恶的本性。
闫布皱了皱眉,说:“这些都是师尊炼药用的,给师尊办事,可不能马虎!”
“大哥,您就再让我一回,我实在太馋那女人了,我赌她面具下肯定是个大美人!” 闫弓苦苦哀求。
“行吧,但你可别抽她太多玄阴之气,要是耽误了师尊的事儿,咱俩都得完蛋。人家怎么说也是宗门弟子。” 闫布无奈地答应了。
“放心吧,大哥,又不是头一回干这种事儿了。” 闫弓满不在乎地说。
说着,闫布掏出个玉葫芦,打开塞子,一股奇特的酒香飘出来。闫弓深吸一口气,陶醉地说:“要不是师尊提前给了解药,就这醉神酒,喝一杯都得睡三天,更别说还加了封灵散。”
“走吧,别让他们起疑心。” 闫布收起葫芦,和闫弓匆匆回族殿。
他俩的一举一动,都被陈玄和斩心用神识瞧得清清楚楚。斩心气坏了,不停地掐陈玄的肉撒气。
陈玄听他们一口一个 “师尊”,心里确定了天刀真人和闫城有勾结。
这是他头一回执行屠神卫缉拿任务,就三个月期限,可不敢掉链子。
要是惊动了对方,让天道真人用遁逃道符跑了,这任务就黄了。任务失败倒还好说,关键是来回折腾浪费的时间,对急着找族人的陈玄来说,太宝贵了。
闫布和闫弓回来后,倒上那有古怪酒香的仙酒。父子三人假惺惺地热情起来,闫弓还主动端起酒,要和陈玄他们喝。
陈玄端起被下药的酒盏,正想替斩心挡着,这时,斩心一抬手,脸上的狐眼面具没了。
一张倾国倾城、冷若冰霜的脸露出来,瞬间,大殿里安静得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连平时对女人不感兴趣的闫布,都看呆了。还是闫祈镇定,咳嗽一声,两人才回过神,赶紧夸斩心漂亮。
这一下,陈玄尴尬得不行,刚还说斩心脸毁容了呢。还没等他解释,闫祈就笑着打圆场:“出门在外,小心点正常,我们懂,懂。”
这时,斩心端起酒盏,冷冷地看着父子三人,说:“来,不是要喝酒吗?”
“你行不行啊?我赤明神体百毒不侵,可那天刀真人不是一般人,这些土着拿的毒药说不定有古怪。” 陈玄赶紧传音给斩心。
斩心回他:“放心,这封灵散就是人阶封锁灵气的药,对我没用。”
“啧,想不到你师父防备黄毛的心思挺重的。” 陈玄调侃道。
“什么黄毛?” 斩心疑惑地问,这时,陈玄已经端起酒盏,和父子三人碰杯,一口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