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远城,大军集结,准备出发。
并非是去攻打颖州城,而是卧龙寨。
攻打卧龙寨的原因有三。
其一,卧龙寨抢走了冀州牧的印信和虎符。
其二、卧龙寨歼灭宇文无极两千人马。
其三,经过祝荣之乱,宇文无极的粮仓被烧,急需补充粮草,而据说卧龙寨中有大量的粮草,若是攻下卧龙寨,那么粮草的事便得以解决。
大军集结完毕。
“出发!”
宇文无极的大手一挥,撂下这两个字后,万马扬蹄,队伍有序的向前行进,丝毫不见杂乱。
不得不说,宇文无极在边关这么多年,多少是有些本事的,从他练的兵就能看出。
队伍行了一天抵达了将军山一带。
蟒蛇岭顶端的了望台上,有观察的山贼飘飞起了一条红色彩带。
之前说是用狼烟给半山腰的山寨发出敌袭的信号,后来许少安说用彩带,这样便可以节约不少木材。
十几米的彩带飘飞,半山腰上的人看的一清二楚。
“来了,来了!”孙大夫看见山顶飘飞的彩带,瞬间来了精神。
又过了半天,宇文无极五万大军兵临城下,并没有片刻停留,宇文无极下令攻寨。
“孙大夫……他们打上来了!”
“这么猴急的么!”孙大夫吓了一跳,这刚到山脚下,都不用修整的么?
“都给我注意了!”孙大夫大叫着道:“准备迎敌了!”
联军的投石机抛来了无数落石,借此为掩护,撞车被联军护持着来到了寨门前,墙头上的山贼们箭如雨下,一场大战拉开了序幕。
“他们在干嘛?”孙大夫看着山道上令人惊奇的一幕,视线中这些联军竟然在搬山!
发起攻寨之后,意识到卧龙寨借助地利易守难攻,久经沙场的宇文无极立刻调整了战术。
山道狭窄,难以进行大规模的进攻,并且给了对方重弩大范围杀伤己方的条件,为了改变这种不利因素,宇文无极当即下了一条命令。
让一万士卒沿着山道靠山体的一边,进行扩宽,并在离卧龙寨的前方堆砌土墙,土墙堆到甚至跟卧龙寨的寨墙一样的高度。
最后联军的重弩也被推上了土墙,与卧龙寨的墙头相望,相互射击。
孙大夫对此是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是万万没想到,联军也有重弩,更让他没想到的是,敌人竟然会改变地理,创造有利于敌人的地利。
在经过数日的搬山,堆砌起来土墙,土墙后竟然形成了一片开阔地带,联军数万士卒藏在了这里,土墙上的重弩,还有投石机的攻击让卧龙寨墙头上的山贼们防不胜防。
而城墙下撞击寨门的撞车,以及借着云梯想要攀上城墙的联军,也让山贼们疲于奔命。
卧龙寨的人到了这个时候才意识到,之前许少安为什么要让他们走了。
他们低估了敌人,或许说是他们高估了自己。
碰到真正会打仗的人,如宇文无极这样的老狐狸,遇到不利的地形,那么他就改变地形。
卧龙寨不过万余人,其中老弱妇孺还占了七成,剩下不到四千能战者,宇文无极并不急于一时破城,而是温水煮青蛙一般,慢慢消耗着卧龙寨的战力。
双方恶战五日,卧龙寨这边虽然死的人不算太多,但架不住受伤的人多,之前能战者四千余人,可现在一场仗打下来,伤筋动骨无法再战者就近两千人,战斗打到了这里,那些老弱妇孺们,也开始加入战斗。
看见卧龙寨的墙头上,连老弱妇孺都上去了,宇文无极便知道,可以发起最后的进攻了。
而最后的进攻,将会是最猛烈的!
“用炸药吧!”
孙大夫看着这幕,无奈的说了句,原以为他们凭着地利和高墙,用不上这玩意,却没想到,才没几天就要用炸药了。
自大梁借粮回来,他就又捣鼓了一批炸药出来,并不多,也就一马车,估计对方的一次冲锋,这些炸药就能消耗完。
就算能暂时击退对方,可没有了炸药的他们,最终只有跟敌人拼刺刀,打肉搏战了,城寨被破也只是时间问题。
“咚咚咚!”
战鼓声急促,从联军那边传来,在整个蟒蛇岭上徘徊。
“受伤者,还有那些老弱妇孺们都开始转移了吗?”孙大夫道。
“已经安排转移了。”李建刚道,“老孙,你也跟着转移吧,就由我带着兄弟们断后!”
孙大夫想说好吧,可偏偏就说不出口,最后摇了摇头:“还不到我走的时候,他们还不一定能攻破咱们呢!”
李建刚苦笑了一声,心想着就对方这样的攻势,拿下卧龙寨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想想之前许少安想带着他们走,他们却傲慢的以为,没有人可以攻破卧龙寨,现在想想是他们太天真了。
“这几日咱死了多少兄弟?”孙大夫不禁问。
“三百六十五个弟兄!”李建刚叹息了一声道。
“知道为何先生想带我们走吗?”
李建刚点了点头:“因为先生他最讨厌看见有兄弟死在他面前。”
“这是一个原因。”孙大夫顿了顿接着道:“最主要的是,先生他早就看出了,咱无法扛住联军。”
“相比于冀州军,联军强太多了,就说宇文无极的这五万大军,他们可是常年戍守边关的将士,他们常年与敌人作战,其骁勇善战是我们所不及的。”
“只可惜,当初咱没听先生的话,没随着他走,使得这三百多弟兄死在了这里!”
“事已至此,还能怎样?这都是大家的选择,大家不愿离开这里,大家都想守护卧龙寨。”
话说到这里,两人都沉默了,寨墙外的战鼓声依旧不停的响着,像是一道道催命的音浪,让人感觉被压的透不过气。
可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在城寨中响起,就听有人大声吼道:“先生回来了,先生回来了,咱们不用走了,不用走了!”
这话落在孙大夫与李建刚的耳中,两人相视一眼。
先生回来了?
从哪里回来?
旋即两人的心里都闪过一个念头。
还能从哪里回来?
当然是那处古墓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