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七八息的功夫,费公炳终于睁开双眼,长长吐了口浊气。
随即,就见他打开瓶盖,迈开脚步,朝身后那些神情紧张并具备修为的教众们缓缓走去,依次给他们分发起了禁真丹。
但不知是心存犹豫,还是有其他什么原因。
费公炳分发丹药的速度,可谓是异常的缓慢。
他在每个人面前,都要停留个七、八秒钟,说上几句不咸不淡的安抚之词。
如此一来,原本只需要短短一分钟就能完成的事,他愣是耗费了好几倍的时间。
站在一旁的邢漠看到此景,心中不禁涌起一阵不满。
暗自思忖,这费公炳到底在搞什么鬼名堂?
分发个丹药而已,用得着这么磨磨蹭蹭吗?
不过很快,邢漠便压下了心头的怒火。
因为他转念一想,反正不管怎样,这些教众今天都休想逃脱法网。
既然如此,那就让费公炳慢慢折腾去吧,反正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
于是乎,邢漠就这样默默地看着费公炳,慢吞吞地走完了一整圈。
等到最后一粒禁真丹发放完毕时,沉默许久的邢老才终于忍不住开口说话了:
“好了!
现在尔等统统将此丹服下,随后老夫会派州府官员将你们押入监牢待审。
只要你们如实交代罪行,官府自会酌情发落,宽大处理。
倘若有人心存侥幸、妄图蒙混过关,休怪本官无情!”
听完邢老的话语,费公炳先是面露感激地连连点头,代表教众向邢漠的仁慈表达了谢意。
只见他言辞恳切,一脸的真诚简直让人无法怀疑;
表情更是丰富生动,每一个细微的变化,都仿佛在诉说着内心的感激。
然而,令人不解的是,尽管费公炳表现得极其虔诚与顺从。
但是说了半天,也没有一人将药丸放入口中。
见此状后,本就有些不耐烦的邢漠,再也捺不住性子,当即催促起来:
“行了、行了,这些没用的话,留到以后再说吧。
费公炳,既然你身为舵主,那就赶紧做个表率,先把丹药服下吧。”
在邢老的二次催促下,费公炳的目光终于投向了他手中的药丸,并将那枚白色的禁修丹药,小心翼翼地夹在了两指之间。
待一声长长的叹息过后,终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将其一寸寸地向自己的口唇送去。
可是,就在丹丸距离费公炳的口唇越来越近,几乎要触碰到的时候。
突然间,他夹着丹药的右手,竟毫无征兆地停住了。
与此同时,费公炳的脸上还浮现出了一抹诡异而阴险的笑容,让人看后不禁汗毛竖立。
只见他嘴角上扬,一抹狡黠爬上面庞,轻声说道:
“那个……晚辈刚刚又仔细想了一想,我改主意了!
这禁真丹……我们不打算吃了。”
这一突如其来的变化,着实令邢漠既困惑又恼火,脸色也随之阴沉了下来:
“哼!
不知悔改的家伙,竟敢在这儿戏弄老夫?
看我如何收拾......”
可还不等邢漠把话说完,他那怒不可遏的声音就被一股猛窜上心头的不安感当场掐断。
察觉异状的邢漠,脸色骤变,惊诧与凝重如同闪电一般划过了他的眼底。
没有丝毫的犹豫,连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扭过身去,朝柏九所在的方向大喊起来:
“小子......快躲!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