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蓁第一时间想到的是绣房,毕竟姜欣和姜欢正为绣房的管理权争得不可开交,会不会有人借此生事?
她的眼神落到了一旁的丫鬟身上,问道:“这鞋子是谁负责准备的?”
苏蓁从未在国公府的下人面前发过脾气,并且几乎所有国公府的下人都知道苏蓁对她院子里的下人有多好。
是以,丫鬟也不是很恐慌,镇定的说道:“是绣房的管事一早送来的,与这身衣裳配套的,也是早早就检查过了的,应当是没有问题的才是。”
苏蓁心中她转头吩咐身旁的碧兰:“你立刻去把绣房的管事叫来,问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绣房的管事是个中年有些微微圆润的女人,看起起来很是喜庆的一个人。
她被叫来的时候满眼都是迷茫,直到被问话的时候,才知道出事儿了,整个人吓了一跳,哭着脸说道:“夫人,大姑娘,这鞋子绝对是没有问题的,交给三姑娘的时候,她该是检查过的。”
此时,姜欣也赶了过来,看到这混乱的场面,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她不是心虚,而是一下子就察觉这是冲着她来的,恐怕是有嘴也说不清了。
只得走上前,先关切地说道:“三妹妹,你没事吧?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姜欢正满心怒火无处发泄,看到姜欣,冷哼一声:“你问我?说不定就是你干的好事,你不就想独占绣房吗?现在我出了这么大的丑,你满意了?”
姜欣脸色微变,连忙解释:“三妹妹,你可别血口喷人,我怎么会做这种事,我做了这样的事情,那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苏蓁在一旁冷冷地开口:“都别吵了,这件事情,只有两个原因,一,绣房出了问题,二,姜欢院子里的人出了问题。”
苏蓁目光如炬的问道:“姜欢,管事说了,这鞋子送到你那里的时候你的丫鬟检查过,是没问题的,你的丫鬟呢!她怎么说?”
丫鬟知春心虚的往地上一跪,“大姑娘,这,这送来的时候我奴婢也没仔细看,就以为是好的,谁知道竟然......”
“你以为?那这鞋现在出了问题,你也有一份责任!”苏蓁不等她把话说完就立刻接道。
知春一听,一下子就慌了,急忙说道:“不是的,是坏的,送来的时候是坏的......”
“你胡说!我们绣房的人怎么可能送坏的过去!当时明明你还说了三姑娘很满意的!”绣房的管事可不想背锅,赶紧辩解。
知春的慌乱明显在脸上,苏蓁心里有了一些怀疑,问道:“送来的时候是坏的那你还给你家姑娘穿?莫不是这鞋子其实是你弄坏的吧?”
“大姑娘!冤枉啊!奴婢怎么敢做这样的事情,奴婢只是...只是当时太信任绣房了,没有想着认真看,说不定他们就是那个时候钻的空子。”知春的脑袋瓜子已经在拼命运转了,她也只能想出这么一个借口了。
“那三妹妹对自己的鞋也没有看过吗?”苏蓁转而问姜欢。
姜欢迅速的眨了好几下眼睛,大声的反驳道:“这些不都该是下人做的事情吗?我为什么要看,就是因为我相信他们,不然我今天怎么会出丑?”
话说到这里,其实已经差不多了。
姜欣有没有使绊子看不出来,可姜欢不自觉的言语行为,很明显,她是心虚的。
苏蓁点头,“你说的好像有点道理,既然你们各执一词,那就都罚吧。
丫鬟知春,伺候主子不用心,就罚三个月月例,绣房做事不仔细,让三妹妹差点在及笄礼,这么大的日子上出了丑,就发你们重新给三妹妹做一双鞋吧!”
“什么?!这不公平!”
与此同时,姜欣察觉到了姜欢的不满,心中暗自盘算。她故意在姜欢面前抱怨苏蓁的严苛,挑拨道:“大姐姐就是看不得我们好,咱们不过是庶女,她就处处打压,这管家之事,也不让咱们大展拳脚。”姜欢听了,更是火上浇油,“就是,等我进了皇家,看她还怎么嚣张。”
“什么?!这不公平!”姜欢一听苏蓁的处罚,顿时跳脚,满脸涨得通红,眼睛里满是不甘与愤怒,“凭什么知春罚的这么重!我才是这件事的受害者!凭什么绣房就这么轻飘飘的放过了?”
姜欣站在一旁,低垂的眼眸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窃喜,她抬眼,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轻声说道:“三妹妹,话可不能这样说,做一双鞋可麻烦了,咱们府上的绣娘,他们做出来的一双鞋放在外面去卖可不止三个月的月例。
而且三妹妹你向来心善,平日里对下人也宽厚,要不是是下面的人办事太疏忽,才连累了你。”
她这番话,表面上是在为姜欢打圆场,实则暗戳戳地将矛头指向了姜欢身边的人,又隐隐暗示姜欢平日里驭下无方。
姜欢被姜欣这话一激,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手指着姜欣,声音都拔高了几分:“姜欣,你少在这儿假惺惺!你现在管着绣房,今天这事儿,不管怎么说,都跟你脱不了干系!你以为你装出这副无辜的样子,就能骗过大家了?”
姜欣眼眶一红,一副委屈至极的模样,声音也带上了几分哽咽:“三妹妹,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我平日里虽说和你在绣房的事儿上有些分歧。
可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我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来?要是我真有什么坏心思,日后还怎么在这国公府立足,怎么面对父亲和母亲?”
苏蓁看着这两人你来我往,心中满是厌烦,冷冷地开口:“够了!要吵出去吵!你要是觉得不满意,那你说说该如何解决才是最好的,还是说现在不让姜欣管绣房了,让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