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前川：“你继续，之后呢？”
小鸢看了眼前方因为抢占游戏最佳观看位置而争论不休将要大打出手的人群，一脸的神色复杂。
“之后我就在宫殿待不住了，况且我不喜欢那个宫殿的主人，要不是他当年拒绝了……”
话音戛然而止，小鸢抬眸偷偷看了眼身旁的人，心虚地别开脸，岔开话题。
“然后我就跑出来了。那时候才发现月神和云中仙都不见了，听说也是陨落了。”
“之后神域水源干涸，灵气枯竭。莲池被抽干，竹林被砍倒，为了找寻残存的一点水源，众人在空竹林里挖了无数深井，却都是干的。”
突然小鸢伸手指向一簇簇人群，“喏！那些人围着的就是枯井。”
不等萧前川疑惑众人围着枯井干嘛，小鸢就解释道。
“神域的生存环境每况愈下，众生灵心境开始浮躁，不少人心生邪念，然后被扔进了九渊禁地自生自灭。”
“可邪念滋生者越来越多。天道为了转移众人注意，命镜仙在井中放了镜子，来播放下界凡人的游戏。”
萧前川听得直皱眉，“只是看别人玩游戏能转移多少注意力？”
小鸢摇头，“起初大家只能观看游戏打发时间，随着游戏的完善后来大家可以投入神力和灵宝与玩家互动给与奖励。也能降下灾厄，影响游戏的难度和走向。”
“这种掌握他人命运的游戏，让大家觉得有趣极了。”
突然想到了什么，小鸢的眼眸眯了起来，笑眼弯弯。
“我们生来就是神明，每个人都拥有神力，可在神明的国度并不稀奇。只有在游戏中，大家才觉得自己是真正的神明。”
“游戏带来的影响空前绝后，神域混乱的情况果然有了好转，生了心魔邪念之人明显减少了很多。”
萧前川终于明白天道为什么言而无信的不肯将游戏关闭了。
为了骗自己回归神域，说得那么好听！
什么狗屁历练？什么为他量身定制的选拔神明的游戏？
这游戏原来根本就不是为他而设。
怪不得天道有那么多宝贝！这游戏分明是为了压榨众生灵的神力为天道所用。
一开始这个方法或许转移了众人的焦躁不安，延缓了他们生出邪念的时机。
可日积月累之下，那些压抑在内心深处的邪念只会更加汹涌地反扑。
现在，单是萧前川随便一眼扫过去，就能发现这些人身上一个个或多或少全都带着邪气。
他们戾气太重，大多都视人命如草芥。只为自己一时爽快，恶念滋生更甚。
萧前川气愤抬头望向虚空，质问道：“你到底想做什么？你究竟是想救神域，还是毁了神域？”
“关闭游戏！让这一切都尽快停下。”
可萧前川的呼喊没能得到一丝回应，甚至连沉迷在游戏池里的众人都没能回头看他一眼。
“没用的，游戏已经停不下来了。”
彻底恢复过后小鸢站起身，有了充沛的灵气滋养，挥手间就动用神力给自己换上了一套蓝色华服。
蓝色的眼眸蒙上了一层赤红薄雾，他喃喃出声好似梦游。
“这里谁都离不开游戏。”
眨眼间小鸢又换上一张笑脸，广袖飘摇，举手投足间尽显风流潇洒。他掌中攥着灵力凝聚出的一枚硬币，兴奋挤向人群。
“主人！我最近关注了一个玩家，他跟你好像，可厉害了。我去给他投一积分。这次他一定能杀到boss跟前，不像之前的那些废物，给他们神力不会用也不知感恩……”
萧前川怔怔望着表情兴奋到有些癫狂的少年，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他突然明白对方苦苦祈求一分灵力是用来做什么了？
疯了！真是疯了。
此刻那干净稚气的少年与周围那些同样挤在一起的疯子无甚区别。
他们像一群瘾君子，扑在游戏池旁，沉醉痴迷地伸着脑袋自溺于井中，不愿回头。
他们的精神世界在游戏中被污染扭曲，身体在无度的挥霍中腐朽，灵魂在无知无觉中一点点崩坏。
神明在堕落！
恍然间萧前川清楚了，为什么游戏不能停。
神明的寄托坍塌了，神域也必将不复存在。
萧前川觉得好难！
他只是想要给这个病了的世界一点治愈的希望，怎么就这么难？
闭了闭眼，萧前川深吸口气大步冲到小鸢面前，揪住对方的衣领就是一拳。
突如其来的强横力道让围在这口井边的众人全都倒飞出去，正面迎接这一击的小鸢被打得头昏眼花，半边脸肿成了猪头。
“既然你说游戏停不下来。那我就先让你停下！”
萧前川揪着猪头鸢的领子，在众人的骂声中一步步拖着人朝游戏池外走去。
他面色平静，语气阴沉，“以后不准再靠近游戏池，敢偷来看一眼，我就打你一拳。”
小鸢抱着头呜呜地哭了起来，“那么多人都在看呢！你怎么只打我啊？”
闻言萧前川停下脚步，往后方的人群中看了一眼，眼神冰冷，笑容慈爱。
“他们，你就不用操心了。我会解决的。”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萧前川提着人转身迈向镜仙宫，小鸢只得哭唧唧被动在地上摩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