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听到这些声音,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连忙退后一步,来护住他们的安全,也借此提醒他们打起精神来。
如果不及时那么做,那么极有可能,不知从什么暗处,突然会射出一支箭来置我们于死地。因为我们听到的是金属声,一个的洞穴之中听到这种声音绝不是什么好事。
本来一个洞穴之中是不会天然得生出什么机关来的,但是,这个洞穴我发现分明是被人改造过了。我前面的所有忧虑主要的原因也来自于此。一个人,不管是谁,躲避了人群,而选择居住在这荒山野岭之中。
那么他一定是不想见到多余的人,也为了防止有人进入他的领域,会设计一些防御的措施。
可是在第二下第三下声音传到我的耳朵时,我却要推翻我前面的猜测。那是一个极短的过程,当三个零碎的声音连续发生,我立即又有了新的判断,那不是什么机械发出的声音,而应该是铁环、铃铛或者是细小的熟铁条发出的声音。
黄鼠狼立即躲到了自己的位置中,我因为要时时留意前方的动静,当然也就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留意他的反应。但我太熟悉他了,这时的他应该不太敢跳出来,像刚才那般“耀武扬威”,却也不会怕到连看也不敢看。
他一定是伸出脑袋,从雨梅的后面窥视着前面,他道:“要来了,要来了。”
“什么,要来了?”在他身后的黄鹏问道。
“那还用说的?当然是某种怪兽,你没听出刚才那些声音是什么声音吗?”黄鼠狼道。
隔了小半晌,才重新有人出声,那是李泽,他刚才好像是在思考黄鼠狼的问题一样,道:“那是金属的声音,从清脆的程度上分析,它们的重量不会太大,而且是经过了煅烧后的熟铁。”
“生铁和熟铁……”
黄鼠狼还没有说完,宁武已抢道:“你最好不要跟吃的东西扯到一起,那会笑死人的。”
“神经,你以为哥没念过书还是什么?”黄鼠狼道,他顿了一下,对李泽说,“都怪你,你直接说是铁不就行了,说什么生铁和熟铁的?我的思绪差点被你打乱。
“那一定是铁链发出的声音,而铁链当然是锁着某种怪物,一定是这样,如今,他一定是要出来了。”
生铁和熟铁的概念,这里我就不多做解释了。单从声音而已,生铁声音混浊而闷,熟铁声音清脆洪亮。
在黄鼠狼和他们聊到这个的时候,我也开了会小差,想到了武侠小说里被关押的英雄人物,当限制条件有所改变时,他们就能利用自己的内力,来震断铁链。我想到的是,锁着他们的大概是生铁。
因为只有生铁才容易折断,熟铁种碳的含量较少,是以有着更良好的延展性,是不容易扯断的。
所以这点上,说谁谁谁是被什么铁炼成的锁链锁住,却能用内力挣脱,那是有一定的矛盾的。
等我开完小差,他们已然全都没有再讲话。我以往真如黄鼠狼所说,前面出现了什么怪物,可是我向前一看,什么也没有,在我前面的不过是一个幽黑的洞而已。
“那声音消失了。”我道。
黄鼠狼吹着气:“早消失了,你刚才被吓呆了?现在才发现声音消失了。”
“所以,我们现在是要怎么样?是不是要进去?”宁武问。
“当然。”
就这两下声音,决计不会吓到我的。毕竟,我的感觉都还在,我还能倚赖我的视觉、听觉、触觉……
在我的探险生涯中,这样的处境已经是太好也没有了。我曾独自处于一个未知的境地,除了潜意识,所有的感觉都被剥夺,就算是那时,也没有使我有太大的恐惧。
我们继续往里挺进,随着时间的推移,包裹着我们的空间越来越小。同时,我也有了越来越逼真的直觉:这里除了我们六个人,还有别的人在。
几分钟后,我甚至能感受到那个人的呼吸!
不知道各位平时有没有留意过一些常见的动物,只要留心对比,就不难发现,它们的呼吸和心跳跟人完全不同。
我很确定我听到的是人的呼吸声,而不是来自于什么野兽。是以,我加快了脚步,一路小跑而去。
好在这个洞没有分支,虽然很多弯曲,却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他们见我跑了起来,还没有来得及问,也迅速地跟了来。我一面跑一面当然用手电勘察着,很快,在我电筒的光圈内,我找到了那个人!
那个人,他当然是一个人,那没有错的。我必须首先承认他是一个人,然后才去形容他。不然就容易造成误会了,以为我的认知是连三岁孩童都不如的,连一个东西是不是人都分辨不出来。
那个人,一双手臂分别被左右石壁的铁链锁着,脚下不但有锁链,在锁链的最后还连接着一边一个铁球。他呈现出了一个“大”字模样。
但是这个“大”字,显然书法不好,因为他已然没有力气站立,双腿是自由的弯曲着的,只有脚尖着地。
能出现这样的情况,全是因为上面的两条锁链的关系,他竟然是半悬空的被锁着!
我说他是人,那不假,而我之所以那这样强调,则是他整体来讲,却不是!他已然被折磨得不成人形。
我看到他身上的衣服所剩无几,而且都极其破烂,毫不夸张的讲,我家的破拖把,上面的布条都比他的要多,还要干净。
他的头也是自然耷拉着,如果不是我还能听到他微弱的呼吸声,我会第一时间,以为那颗头颅,不是长在他的颈上了。
由于我的被眼前的景象所吸引,而突然停住了脚步,导致后面的人刹车不及,全撞了上来。
等他们终于站定,雨梅是除了我最先发现眼前的情形的,尖叫了一声,同时手也掩住了嘴。
“我的……”
那是黄鼠狼发出的声音,我没有去留意他到底是想说“我的妈”还是“我的天”,雨梅的叫声使我恢复了镇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