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齐教授拿来了饮料,他也不客气,打开瓶盖咕咚几口,已喝进肚中一大半。他抹了抹嘴边和下巴,才道:“据我了解,这房子原本属于一个当地的实业家,姓钱的,是不是?”
我点头道:“是的,但现在属于我!”
齐教授以羡慕的眼光看着我道:“想不到小哥年纪轻轻,却有如此作为,真是了不得。”
我当然没有告诉他实话,只是道:“那没有什么,我姓白。”
齐教授微笑着表示赞许,他道:“白先生,我已经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前几次来,屋子都荒废着,我也没有进来。现在,这房子终于又有了新主人。”
我道:“我花了很多功夫,整理过了,最多的时候,有多达三百人,同时在清理。”
齐教授并没有理会有多少人来清理过房子,像是根本也不在乎房子的状态,他道:“虽然那几次我都没有能进来,但我也不是没有收获,我打听道,那姓钱的企业家,是突然地放弃这幢房子的?”
“的确是这样,”我从他的话中听出了他仍有试探之意,我只好开门见山,“教授,这房子,很有些古怪,你如果知道些什么,不妨直言。”
“古怪?什么古怪,你先告诉我。”齐教授忽然来了兴趣。
我想了一下,先从抽屉中传出怪声,到那本关于光照会的书籍,然后是抽屉中挤出来的影子一一说了出来,不等我多做描述,齐教授却已经叫了起来:“是了,是它了,终于找到了!”
我不知道齐教授口中的“它”这个物主代词是指人还是指物。他那么兴奋倒像是在寻找自己失散的儿子一样。
可是一把这两者联想到一起,就不禁打了个寒颤!喃喃道:“它,是什么?”
“它是古老的精灵,古老到什么程度,我也说不上来,恐怕这一代的人类还没有出现,它就已经存在了。”齐教授道。
我急道:“怎么,它不是黑巫术的一种?”
“巫术?不不不,你这个说法不对,我也看过那本书,叫做什么‘亚马逊流域的光’的是不是?其实,这个物种最早是在东印度出现的。一九六三年,那时,我还不到十岁。我随我的父亲从印度乘船回国,就是在那艘船上,我第一次听到了有关那个影子的故事……”
齐教授后面说了什么,我已听不是很清楚了。
我吞了吞口水,忍不住往楼上看了看。齐教授留意到了我的这个反应,停下了正在讲的故事,然后压低了身子,小声道:“它在上面?”
我道:“是,三天前,我们就是被它吓走的,因为走得匆忙,什么也没有带走,很是不甘心,就硬着头皮回来取。所以我在门口驻足了很久,也没有进来。”
“你不必放弃这屋子,它并不害人。”齐教授道。
我呆了一呆,道:“你如何这么肯定?你也见过那个影子?”
“见过,还不止一次!”
“也是在这里?”我急忙问。
“不,在印度,在一个太庙遗址中。那是一座神奇的庙宇,有着诸多科学也难以解释的事件发生”齐教授道。
我苦笑了起来,略带讥讽地道:“教授,刚才你说,你是一个考古学家!”
毛教授对我的讥讽,似乎毫不在乎,他解释道:“是的,我是一个考古学家,但是因为古时传下来的东西中,有许多是我们现在人所不能了解的,那正是我研究的新方向。”
“我不是说这个,你刚才说印度太庙,印度有太庙吗?”
据我所知,太庙是指明清帝王祭祖的宗庙建筑,由于它的凝重与肃穆,使得其他地方的庙宇不再启用“太庙”这个词作称。
齐教授给我打断了话题,他好像有点不愉快,因为我所关注的点,在影子这件事上,简直微乎其微。过了好一会,他道:“那只不过是一种称呼,你只要知道那是一座古老的神庙就可以了。”
为了缓解尴尬,我道:“这算是你第一次见到那个影子,那后来的几次又是在哪里见到的呢?”
“同样是在印度,在一个老僧人修禅的竹寮里。”
我急道:“情形是怎样的,那老僧人与影子认识?”
见我不再说些无关痛痒的话,教授露出了笑容,他道:“年轻人,别心急,事情总得从头说起。”
我苦笑了一下,因为他叫我不要心急,而我却正是一个心急的人。我只好点了点头,因为他要从头说起,如果我一再打断他的话头,只怕他的故事永远也说不完了!
他又道:“我在古庙的遗址附近呆了很长一段时间,为的就是再次见到那神秘的影子,可惜天不垂怜,我在那里,没有再见到它的踪迹。
后来,我就辗转道了别处,通过多方打听,得知最后离开那古庙的一个小僧人,曾捡了一个弃婴。”
我不想打断齐教授,但是他讲的故事实在繁复拖沓之极,又是小僧,又是老僧,还有一个弃婴。令我的思绪根本就跟不上。我最多能听得出来,他所说弃婴,大概就是他后来见到的那位老僧了。
齐教授讲到这里,略顿了一顿:“我才一来到他的竹寮,他便突然地睁开了眼睛,问我:‘有缘人,你是不是想看一看古庙的精灵?’”
我又有点忍不住了:“你看到的时候,情形是怎样的?”
齐教授没有被我的话打断,接着道:“当时,老僧问我,要不要看看‘古庙的幽灵’,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为什么要给我看。只见老僧没有解释,就郑重地从他的僧袍中取出了一个黑色的小方盒。
“那盒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的,反正看着科技感十足,老僧在盒子的四角各按了一下,盒子便上下分开,上半部分,可以说是凌空悬浮着。
“下半部分的盒子内,似乎放着一块海绵,海绵的中间有一个小洞。影子便是从那小洞中一点一点爬出来,渐渐变大,直到它完全变成了拳头大小的人形为止。”
我想到了我见到影子的情形,苦笑了一下:“正是那样,它似乎特别喜欢去挤一些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