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梅奇怪道:“你不是应该把储物柜拆掉,从机尾的暗格中取出黑匣子吗?你拆飞机头干嘛?”
“我要拆无线电通讯仪,如果可以修好,就可以联系人来救我们。”我道。
“可是,电子设备不是都损坏了吗?不然飞机没坠毁之前,萨南早就跟外界联系了啊。”雨梅不解。
我很难跟她解释,那得从无线电及无线电通讯讲起。
无线电是指在所有自由空间传播的电磁波。而无线电通讯的定义就更简单了,就是指不用电线就可传输信息的电子传播工具。它们的发明者到底是谁实在很难说清楚,因为老师在讲的时候好像讲到了三个人,分别是尼古拉、马可尼和波波夫。
它的工作原理在于导体中电流强弱的改变会产生无线电波。利用这一现象,通过调制可将信息加载于无线电波之上。当电波通过空间传播到达收信端,电波引起的电磁场变化又会在导体中产生电流。通过解调将信息从电流变化中提取出来,就达到了信息传递的目的……
要解释为什么其他电子设备失效了,我还要修通讯设备就要讲这些,不但十分枯燥,还相当的费神。
所以我不再讲话,专心拆解控制板。这也是极度复杂的,它的拼接方式太多。不知道是不是我太过专注,眼花了,我的余光竟看到罗盘跳动了一下,等我去看的时候,又不见有什么反应。
因为没有专业的拆解工具,很多地方我都采用暴力的方式,花了半个小时,才把无线电拆了下来。
要使它恢复工作,我要做两件事情,检测包括振荡器和集成板在内的硬件部分和调频。
没有任何仪表的情况下来检测它是否完好,其过程非常繁冗,就不必细表了。值得一说的是我这个一部分还重复了三次。
其实在第一第二次的时候,我已经确认它的电路板并没有损坏,但两次都没有调到合适的频道,使我怀疑了我的检测结果,因此又做了第三次的检测。
结果是做了半天的无用功,无论怎么调通讯仪传出的声音一直是没有规律的噪音。
最后我只能把它扔到一边,人也累得躺了下来。
雨梅拿了水和饼干过来:“修不好么?”
“它根本没有坏。”我接过了水,说道。
雨梅不解道:“什么意思。”
我喝了两口水,顿了一会,道:“你是想说既然不坏为什么我颓坐在一旁,不联系人来搭救我们吗?”
雨梅坐到我旁边,点头称是。
“可能受到了干扰,没有办法调到任何正确的频率。”
雨梅道:“别灰心,办法总比困难要多的不是么?”
大概是受到我的影响,雨梅也显得有些精神不振(这是我的疏忽,其实雨梅的伤口又开始疼了,事后我一度感到有些懊悔。)
当天边又出现了红霞,预示着黑夜即将来临。
我忽然想到了一件事,连忙爬了起来,把飞机的电池也拆了。考虑到在这个区域内未必能找来柴火燃烧,手机将是唯一可以发出光源的所在,所以是必须想办法把它们都冲满电。
黑夜如期而至,我们果然没有办法支起篝火,只能在飞机上依偎相互取暖。
“你还是吃点东西吧。”雨梅道。
“我不饿,你吃吧。”
“我知道你想把东西都给我吃,可是一天下来你一点东西也不吃怎么行……”
“嘘,别说话。”我突然道。
“什么别说话,你要是倒下了我还不是活不成了吗?这么点东西总有吃完的时候,你要是不吃,我也……”
“你听到了什么没有?”
雨梅怔了怔,道:“哪里有什么声音?你别想吓我,转移话题。”
“不是,真的有声音。”
“我怎么没有听到?”
“所以我叫你先不要说话啊。”
我们静了两分钟左右,那个声音又再度响了起来。
“啊,真的有。”雨梅叫道。
“是无线电!”
我连舱门也懒得开,直接从窗户跃了出去。事实上直升机已经完全没有任何的气密性了,不但两边的玻璃窗全烂,挡风玻也没有,连舱顶也是一个大窟窿。
在我来到我丢弃的无线电面前之际,它又“嚓嚓”地作响,可是没有传出有用的信息,看来这附近真的有什么东西在干扰着它!
我捡起了无线电,回头道:“梅,你呆在飞机里不要出来了,保持光亮。我得拿着它绕一圈查找干扰源,不会走太远,你有什么就大叫,我立即回来。”
“好。”雨梅应道。
“把榔头拿着防身。”
“好。”
我不敢走得太远,半径最大以40码左右为限地绕圈。但信号并没有太大的分别,因为不放心雨梅一个人呆在,只好无功而返,等到天亮再作打算。
见我有些气馁得回到飞机上,雨梅道:“没有找到吗?”
我点点头回应:“明天继续找,而且把物资带上,不能守在这里了。”
“那要往什么方向走呢?”
“要么往西,朝界山达板方向,要么往东朝鲸鱼湖去,那里应该有人烟。”我道。
雨梅应了一声,过了一会好像想到了什么,又继续劝我吃东西。
我当然也是以不饿为由,接着推搪。结果上演了一出现代版的杨过和小龙女的剧目,扭不过她的执着,我还是吃了一点味道怪异的饼干。
人在有心事的时候,特别难入睡。我的脑子里全是那干扰源,关乎它的位置、它是什么、与飞机失事是不是有着直接的关系。
到了后半夜甚至有了幻觉,虚构了一系列可能会发生的结果。比如找到了一座拥有高科技和现代文明的地下城,又或者找到了一处外星人的飞船基地……
就在这种乱七八糟的思绪中,我和雨梅迎来了新一天的曙光。
我叫雨梅收拾行囊,把没有用的纪念品和不能御寒的衣物丢弃,只带上水,医疗包,还有为数不多的食物,我则一不做二不休,又把飞机的罗盘给拆了下来带上。
我们选择往东走,终于在五公里外的雪山下,找到了疑似干扰物的东西,那是一块不论厚度,大小都和一包香烟无异的金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