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熙说得恐怖,正殿里听学的几个小门派的小弟子被他阴森的语气吓得瑟瑟发抖。
“够了,坐下吧。”易风楚面色有些阴沉地说道。
两个时辰后,众人听完了学,目送易风楚的身影消失后,沈慕阮带着逸剑阁的几个黑袍弟子率先离开了明义殿,几个不知道是什么门派,穿着锦袍的小弟子凑了过来,叽叽喳喳地问,“莫兄,你说的不肯喝孟婆汤的鬼魂脚底下会出现钩刀绊住双脚,还有尖锐铜管刺穿喉咙,是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莫熙挑眉,“你没看易先生都没反驳吗?”
“那倒也是。”刚才提问的小弟子崇拜地点点头,“莫兄你懂得真多。”
“是呀是呀。”其他弟子也纷纷点头附和。
“不过,”他身旁一个穿着云雷文天青色锦袍的小弟子疑惑地问道,“莫兄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你明明都没去过冥界。我师兄说只有鬼魂才能到冥界,可是寻常生魂是不能离开身体进入冥界的。你明明还是活人,怎么能去过冥界呢?”
莫熙脸上的笑一僵,顿了顿,正不知道该解释些什么,就听见黎思远冲那个小弟子喊道,“衡安,你收拾好了没有,我们要走了。”
李衡安闻声,转头望去,果然看见听风谷的弟子都已经走到门口,连忙匆匆地抓起桌上的纸笔丢进腰间的乾坤袋,向黎思远所在的方向跑了过去。莫熙看向黎思远,那个娃娃脸的少年冲他安抚的笑了笑,“已经散学了,莫兄不回住处去吗?”
“黎兄先走一步,在下略等一等。”莫熙冲他笑着抱拳,说道。
“那我们就先走了。”见李衡安已经收拾好了东西,跟了过来,黎思远冲莫熙点点头,和听风谷的一众弟子消失在大殿门口。
其他的小弟子也纷纷散去,只剩下莫熙和一旁的洛望泞。
“好啦,人都散了。”莫熙卷起桌上的卷轴,冲洛望泞挥了挥,“和我说说吧,你最近怎么样?你怎么忽然成了苍玄府的弟子了?”
“唔,这话说起来就长了。”洛望泞笑道。
莫熙拿手里的卷轴拍了一下洛望泞的脑袋,看着她的笑脸,忽然想到,要是童童还在,也应该是这个年纪吧。冥界,是只有死人才能去的地方,那年他被打成重伤,险些死掉,可他从冥界逃出来,童童已经走丢了。莫熙看向洛望泞的眼神中又多了些真诚,“那你就长话短说。”
“那天陆离,就是那个给我带路的苍玄府弟子,带我去了云遥君居住的云隐峰,和云遥君说让我在那里修炼和学习御剑,然后我就留在那里了,后来,我就去了那个缥缈峰上的归元殿的后殿,在契约石上滴血,然后就成了苍玄府的弟子了。”洛望泞想了想,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忽略了自己其实本来并不是来苍玄府求学的这件事。虽然她相信莫熙,但是这件事事关她魂魄破碎的事,万一莫熙顺藤摸瓜,联想到号称能锁住一切的玄镇尺在她身上这件事,又不小心被有心的人知道了,让玄镇尺被夺走,她没有办法跟泽明君交代,她自己也活不成了。况且,洛望泞安慰自己,这并不算欺骗朋友,朋友间也该有自己的秘密,就像,她没有问莫熙他是怎么知道冥界的事情的。
“原来契约石都被安置在在归元殿的后殿啊。”莫熙若有所思地点头,又继续问,“那你现在就是云遥君的弟子了?”他指着洛望泞腰间的佩剑,冲洛望泞笑笑,“这剑身上灵气逼人,是云遥君的手笔吧,我听说云遥君脾性古怪,看他这么重视你,我也就放心了。”话语间不经意带上了哥哥对妹妹的关心。
“我不是云遥君的弟子。”洛望泞纠结地想了想说道,“我现在虽住在云隐峰,可是教我御剑的是云遥君的徒弟徐元洲。”
“那你是徐元洲的徒弟?”莫熙挑眉。
“也不是。”洛望泞摇头,“我要和你们一起参加苍玄府门内的试炼,胜者可以成为泽明君的徒弟。”
“你很想成为泽明君的徒弟吗?”莫熙想起她曾经好像本并不是来苍玄府听学的,甚至她本来就不是仙界的人,可是,为什么突然很想成文泽明君的徒弟了?
“嗯。”洛望泞点头,“我一定要成为泽明君的徒弟。”
“为什么啊?”莫熙忍不住问道。
“因为,我,我想成为上仙。”洛望泞想了想,还是说出来。
“看不出来,你看起来性格软乎乎的,野心还挺大的嘛。”莫熙笑出声来。
洛望泞看着他的脸,莫熙本身略显平凡的五官忽然显得艳丽起来,他一头黑色的发丝随意地披在身后,艳丽的容颜在明义殿用来照明的夜明珠的光线下,染上了一层淡白色的柔光,唇角上勾,挑出一抹优雅魅惑的弧度,平凡的五官中最不同寻常的桃花眸中满是笑意地望着她。
“这才不叫野心呢,这叫理想。”洛望泞低声抱怨,“还有,真么叫性格软乎乎的,说的好像很好欺负似的。”
“是是是,你不是。”莫熙敲了一下她的脑袋,“你不好欺负,是我比较厉害。”
明义殿外,穆轻寒手里握着一卷书册,看着殿中“打情骂俏”的两人,嘴角不自觉地抿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