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昌的目光看向她身后的大门,随后上移到天花板,明晃晃的吊灯刺痛了他的眼睛,这房间只有这一个入口,她到底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总不至于是窗户吧,这可是五楼!
“你可得想清楚了,门外都是我的人,只要我一声令下,他们就会冲进来把你射成筛子!”
他目光冰冷,语气饱含威胁,“小子,劝你安分点。”
宁宁被这威胁逗得噗嗤一声笑出声:“我说老小子,你是不是忘了,你脸上这一下可是我的杰作。我要真想对你做点什么,在你那群手下进来之前,你就已经被我送去见阎王爷了!”
他说一句小子,她就回他一句老小子,卢昌被她噎得面色铁青,却不得不承认事实,这个人能在他防守严密的地盘来去自如,绝对不是等闲之辈。
只不过卢昌虽然对宁宁心生忌惮,却还是没有发觉一件事,方才她闹出的动静不算大,但也并不轻,这样的距离,门外的打手不可能没听到。
然而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外面的人却毫无反应。
不同于罗汉还在事不关己地笑着看戏,顾廷笙反常的有些沉默,他现在满脑子的疑问,想问却说不出口。
正如另外两人的震惊点,顾廷笙真心是十分不解——他明明亲眼看到窗户被人推开一半,随后就看到宁宁光明正大翻窗户跳进房间里,顺手摸了个黑色筹码朝卢昌扔了过去,为什么这一切像是只有他看到了一样?
宁宁却完全没发现自己的结界对顾廷笙失了效,干脆利落地几下在卢昌身上一阵乱点,他连续几声惨叫,从未有过的痛楚让他一张脸生生扭曲。
点穴这门手艺在这个年代还没有完全失传,但有宁宁独家手法加持,除非她本人解开,卢昌他只能生生受着。关键这样的痛法在现代都没办法用仪器检测出来,更别提是现在,再高明的医生面对这样的情况也是毫无办法的。
卢昌在赌局开始之前找上顾廷笙,用语言扰乱对手的思绪,也许还会觉得把他气得旧疾复发才是最好,从竞争对手角度来讲,这么做无可厚非。
可谁让他运气不好呢?偏偏这些话让宁宁听了个正着,不整他整谁?
往卢昌嘴里塞进一枚药丸,宁宁干脆利落地把他往门外一推,然后也没看房里的顾廷笙和罗汉一眼,慢吞吞地撑起结界,重新从来时的窗户再度爬到隔壁。
罗汉一脸震惊:“好厉害!一眨眼的功夫,这个人又不见了!他是怎么做到的?”
亲眼看到她从窗户爬出去的顾廷笙:“……”
他眼神复杂地看了眼自己的兄弟,琢磨着回去之后是不是该让医生给他看看眼睛。
比起她动手时雷霆万钧的速度,她爬窗户的速度简直慢到可以和乌龟媲美了,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得清清楚楚。想到这,顾廷笙不由陷入沉思,难不成真的只有他一个人看见了?
可是……为什么啊?他跟其他人有什么不一样吗?
然而比起她来去无影的行为,顾廷笙更在意的反而是这个人的身份,他心里隐隐有种直觉,这个人呈现在众人面前的一切都不是真的,不管是外貌、声线、体型还是语言习惯,都给他一种刻意伪装出来的虚假感。
但剥开那一层假面,他直觉这个人应该是他认识的人。
甚至是他十分熟悉的人。
脑海中突兀地闪现了某人的笑脸,顾廷笙愣神许久,摇头失笑:“怎么可能,不会是她的。”
她只是一个会点功夫的普通女人而已,如果她真有这么厉害,前世的时候,又怎么会在进去于静海府里之后,就再也没出来呢?
这么想着,顾廷笙心里还是泛起了丝丝涟漪,他看向罗汉,“我们离家的时候,宁宁她在哪里?”
“嫂子……她应该在家吧?我记得她白天出门逛街,买了一大堆吃的回来,这会儿应该还没吃完。”罗汉说着吸溜一下口水,他还闻到烤鸡的香味了,真可惜,今晚有正事要做,不然在嫂子那蹭一下宵夜多好啊。
顾廷笙点了点头,看来果然是他想多了。
而此时另一边的阿三喵,正撕下来一块香喷喷的鸡腿分给毛球。
“呐,你只能再吃一个鸡腿哦,真是的,那么多零食你都吃到哪里去了啊?明明身体都是玩偶来着。”阿三抱怨道。
嗷呜一口将鸡腿连骨头吞,意犹未尽的毛团睁着一双水润润的大眼睛,垂涎欲滴地盯着剩下的大半只鸡,唬得阿三连忙把烤鸡往身后藏,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你够了啊,主人带回来的东西都没你吃了,你不吃饿不死,我的身体可是一只猫,今晚还没吃饭呢!”
说到这个,阿三就忍不住哀怨,它不过是控制分身向主人传递一些消息而已,结果事情告一段落转身一看,满桌子的零食就只剩包装袋了。
那个可恶的少女粉毛球还把魔爪伸向了它身边仅剩的一只鸡!
明明不过是个巴掌大的小玩偶,阿三真想知道这家伙把东西都吃到哪里去了,它的胃是通往异次元空间吗!
诶……等等!阿三突然想起玩偶的本体,看向毛球的眼神不由微妙起来,说不定……还真是通向异次元空间了。
这个家伙,身体里装的可是一整个世界啊。
回过神来,阿三也没在毛球的事情上多想,它三下五除二草草填饱了肚子,注意力重新回到跟在宁宁身边的猫崽分身上。
这一看,它顿时猫脸蒙圈。
明明刚才主人还在和黎禹一起营救她的妹妹,怎么一转眼就和这一世的男主人碰面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阿三觉得自己仿佛错过了一集的剧情。
时间往前推二十分钟,宁宁和黎禹刚好来到顾廷笙隔壁间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