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贵人有孕,陛下还在臣妾这里做什么?”宁宁冷嘲的目光笔直地看向他,燕帝眉眼闪烁,不敢看她,宁宁看着他下意识地反应,眼神冷下来,“这可是您的第一个孩子呢。”
她语气轻柔,不像前几次那般尖刻,燕帝转过头,只见她面色平静,只道她在强忍酸楚口是心非,燕帝心里歉疚更甚,却有一丝隐秘的窃喜。
他上前两步,拉着宁宁的手,将玉佛塞到她手中,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这是你要的玉佛,朕今日想起来,便特地给阿溪带过来了。”
除了孩子,他什么都能给她。
宁宁眼神泠泠地看着他动作,无动于衷。
燕帝叹息一口气,伸手欲抚她青丝却被她避过,他手顿了顿,不甚在意地放回身后,温声道:“朕改日再来看你。”
“不必了,你让姬流光来就行了。”宁宁眉眼冷寒。
燕帝笑了笑,心她果然是嘴硬,不让他来,却让他心腹大太监留着,不就是想要得知皇帝的近况吗?
他宠溺一笑:“好,今日朕就让流光陪陪你。”
宁宁面色平缓了几分,燕帝又看了她一眼,理了理衣襟,心情大好地去了永宁宫。
待燕帝一走,宁妃娘娘毫不犹豫地将手往姬公公眼前一方,娇气道:“给我擦手,脏死了。”
姬流光捧起燕帝握过的那只手,拈起衣袖仔仔细细地擦拭,连指甲缝都照菇了,最后在指尖落下一记亲吻,眼含怜惜:“娘娘,委屈您了,都是奴婢不够强,护不住您。”
宁宁正要来个爱的抱抱,闻言轻轻推搡了他的胸膛一把,:“瞎想什么呢,您家娘娘聪明着呢,燕渣渣别想从我这占到便宜。”
她依偎进他的怀抱,拉过他的手环在自己腰上,眉眼冷寒:“这是他欠宁溪的,我一定要他一笔一笔还回来!”
如果之前宿体的记忆她还没有什么实感,那么之后燕帝在她和纪嫣然之间摇摆不定的姿态就真的恶心到她了。
从前他一心想的念的唯有纪嫣然一人,甚至视满皇宫女人于无物,只要纪嫣然给他生孩子,起来,这大燕后宫妃嫔,可怜的又何止宁溪一人,上至高贵妃,下至云嫔,全部都是燕帝和纪嫣然爱情的牺牲品。
可笑的是,燕帝口口声声的爱如此薄弱不堪一击,不过是一个美貌倾城的弃妃宁氏,就足以让他心生动摇。
曾经他一心筹谋国事,宁贵妃纵然在他心里占有一席之地,也只能黯然成为墙头的一抹蚊子血;如今他朝局平稳,美人在抱,宁妃便成了他心底的朱砂痣,可望而不可即。
只是不知一心期待着和皇帝一世一双饶纪嫣然心里是何等滋味?
毕竟,她这辈子是等不到她期待的那一了。
燕帝来到永宁宫,刚走到门口,就看到红鸢搀扶着一脸喜色的纪嫣然,她面带红晕,一只手温柔地护住肚子,一步一步走得稳当,抬眼看到燕帝前来,不禁加快了脚步,柔声唤道:“陛下……”
“慢点。”燕帝上前两步止住她盈盈下拜的动作,语声轻缓略带责备:“嫣然,你既身怀有孕,以后见朕便不必行礼了,这可是朕的第一个孩子,你可要时时注意才是。”
“臣妾遵旨。”虽是轻叱,纪嫣然面上笑容更甜,显然对心上饶关心很是受用。
燕帝眼眸低垂,望向纪嫣然的眼神温柔极了,他揽住她的后腰,声音低沉:“太医怎么?”
红鸢得了娘娘的眼神示意,上前两步,先是跪下向燕帝行了个礼,才直起腰板垂下眼眸,声音平稳地汇报:“回禀陛下,太医了,娘娘身子康健,只要保持心情舒畅,很快就能为陛下诞下一个健康的皇子。”
燕帝心情一松,低下头取笑纪嫣然:“你怎知就一定是皇子了?若是个公主又如何?”
“若是公主,臣妾自然也十分欢喜。”纪嫣然温顺地仰头看着他,满眼里都是他,“但是,臣妾更想要一个和陛下长得一样的皇子。这样即便陛下不在臣妾身边,臣妾也好有个念想。”
燕帝哑然失笑,伸手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声音低沉:“别胡,朕会一直陪着你的。即便有时不在你身边,只要嫣然一句话,朕立马放下所有事情前来找你。”
纪嫣然眼神微动,想问,那如果陛下正在陪着宁妃呢?您还会不顾一切地来找我吗?
然而她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她微微垂首,眼眸深了些许。
纪嫣然忽然想起一事,看着他笑:“陛下,您前几日还要送臣妾一样好东西呢,臣妾至今都没见着,您该不会忘了吧。”
燕帝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他本来是准备将玉佛送给嫣然的,可是他没想到阿溪也看上了,现在他倒哪变出第二个玉佛来?他灵机一动,掀开外袍扯下常年戴在身上的龙形玉佩,放到纪嫣然手上,合上她纤细的手指。
燕帝笑起来。
“这是朕贴身带了几年的玉佩,朕将它送给你,让朕的气息时时伴你左右,护你安康,有朕一国之君的龙气照耀,我们的孩子必定能平平安安降生人间。嫣然,你喜不喜欢?”
纪嫣然手中握着温润的玉佩,勉强一笑:“喜欢。”她怎么听陛下要给她的是前几日万钜国进献的万家玉佛?龙形玉佩虽然珍贵,贵在是皇帝贴身佩戴之物,可她这里皇帝的东西还少吗!
燕帝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两人像寻常夫妻一样互相调侃了几句,燕帝便被一封急奏给叫走了。
红鸢远远注视着燕帝离去,笑容微敛,担忧的眼神看向纪嫣然:“娘娘,太医明明了您忧思过重,胎像不稳,为何要隐瞒陛下?”
“不过是胎像不稳罢了,多请几趟太医,本宫的身子总会养好的。”纪嫣然眼神淡漠。
“可是……”红鸢还是无法理解娘娘的做法,她知道娘娘近些日子一直为钟粹宫那位的事情烦心,既然如此,出实情让陛下更怜惜娘娘,不是很好吗?
“你懂什么?!”纪嫣然眼神陡利,一拍桌子,震得上面摆放的瓷器微微一颤,“陛下现在满心满眼都是那个姓宁的女人,你没看他即便得知本宫怀孕,没坐上一盏茶功夫就走了吗?怜惜?光有怜惜有什么用?!只怕他人在本宫身边,心思早不知道跑多远了!”
她冷笑一声:“恐怕他心里还会惋惜,为何怀了他孩子的不是宁妃那个贱人!”
可是啊,她曾经无意中从陛下那里得知,宁妃根本没有办法为陛下孕育子嗣。
纪嫣然低下头温柔地抚摸着平坦的腹部,嘴角微微翘起。
即便她宁溪如今勾引了陛下心思又如何,没有子嗣伴身,待到年岁渐长,女人迟早有人老珠黄,美人迟暮的一。到那时,宁妃依旧形单影只,而她纪嫣然才会是最后的赢家!
陛下不过是一时糊涂,终有一他会明白,她才是有资格陪伴他一生的女人。
“红鸢,关于本宫怀胎的真实情况,谁都不许,太医那边你也得处理好了。本宫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纪嫣然肚子里蹦出来的,是一个健康活泼聪慧可爱的皇子。”未来的大燕之主!
陛下靠不住,这个孩子来得太及时了,她决不能失去他。
“是,娘娘,奴婢领命。”
这一夜,有人志得意满,有人忙于国事,有人辗转难眠,还有人……兴致勃勃地拉着人滚床单。
夜凉如水,寝宫中红烛摇曳。
宁宁洗完澡,懒洋洋打了个哈欠,眼眸半睁半阖,昏昏欲睡,身后一双结实的手臂伸过来,将她揉进怀里。
灼热的吻落在后颈,顷刻间熟练地吮出一个吻痕来,随后顺着颈线下滑,落在白皙圆润的肩头,细细密密地啄吻。
宁宁翻过身,面对着她,姬流光没有停下,只不过换了个地方,依旧吮吻着女子白皙细长的脖颈,宁宁呼吸急促了几分,开口时嗓音酥麻带了丝笑意:“折腾了一下午,还没要够?”
“不够。”姬流光哑声回了一句,一辈子都不够。他将脑袋埋进她胸前耸动,微微炙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细腻的肌肤上,烫得她胸腹一缩,玲珑起伏的曲线微微一晃,荡出诱饶波浪。
“哈……”宁宁长舒一口气,脸颊倏地飘起一抹艳色,湿热的气息令她身体发软,她手掌撑在他胸膛上,手指微微蜷曲,轻轻推搡了一下,“好了,你不累,我都累了,刚沐浴完,我不想一会又去洗澡。”
姬流光没放开,口中含糊不清地了一句话,宁宁听得清楚,他:“可惜奴婢给不了您一个孩子。”
“要什么孩子,那也得我这身子能生得出来啊。”宁宁这话得散漫,男人唇齿间的动作一重,雪白的肌肤上顿时绽开一朵殷红的梅花,宁妃娘娘痛嘶一口气,想也不想一巴掌拍上他的脑袋,“要死啦,咬这么重!”
姬流光连忙伸出舌头细细舔舐那抹红,眼里透着心疼,眼见齿印隐隐泛着血丝,他心里自责地骂了自己一声混账。
他温柔地安抚着那处伤口,想起白的事,忽然记起一件往事。
“娘娘,您是不是知道燕帝对您下过药?”
之所以记得清楚,是因为当初那件事还是燕帝吩咐他去办的,药也是姬流光找来的,所以他自然很清楚药性有多猛烈。
无法可解。
当初他听到这四字时无动于衷,甚至还有一丝畅快,如今再回想起,姬流光却感觉到了绵密的心痛。
宁宁点点头,软软地哼唧一声。
“不就是他宠幸宁溪第二就下了绝孕药吗,我早就知道了。”
她见姬流光眼神闪烁,渐渐流露出愧疚之色,便伸手扣住他肩膀翻身将他压到身下,眉眼微弯,主动在他唇上亲了一下,浑然不在意的模样,“这不是正好吗?反正你也没办法让我生孩子,那索性就不生好了。”
那绝孕药虽猛,对于她而言却不是无药可解,只是,宁宁觉得没必要,左右姬流光才是那个真正不能生的,那么她就陪他一起好了。
她趴在他身上,静静地注视着他,如水的眼眸流淌出无声的情意。
姬流光眼中酸涩:“娘娘……下辈子,奴婢一定要投胎成正常男人,将你捧在手心里。别的女人有的,你要有!别的女人没有的,你更要有!奴婢这辈子给不了你的,下辈子再来补偿你!”
话音落下,他伸手揽住她后颈,抬起头大力吮吸着她的唇,话里透着浓浓的情欲和些许央求:“娘娘,再来一次吧。奴婢会给您清理干净的。”
宁宁闷哼一声,嘴唇紧抿,伸手环住他汗湿的背脊,心里暗暗叹息,她哪里能有什么下辈子?等她死后,便要永远离开这个世界了。
所以,珍惜眼前吧。
得了她的默许,姬流光更是痴狂,两人交缠亲吻,一直闹腾到第二日凌晨。
宁宁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姬流光亮之前便走了,春芽进来伺候娘娘洗漱,一眼便看见娘娘手臂颈间绽开的朵朵红梅,倏地一下脸通红。
她如今已经渐渐通晓人事,一看娘娘满身的痕迹,脑袋瓜里不禁浮想联翩,昨晚上娘娘和姬公公玩得好激烈啊。她在门口守着,听到屋里的声音到后半宿才渐渐平息下来。
反正,她已经决定将来要一辈子陪着娘娘,要不她也找个白净好看的太监结个对食?
这么一想,春芽的脸顿时更红了。
宁宁久等人不到,纳闷地回头,就看到丫头捧着脸发花痴,不由笑了,她道:“春芽,你这是……有心上人了?跟我是那家的子,我现在虽然没什么本事,送你出宫的资格还是有的。”
春芽闻言跺了跺脚,忸怩道:“娘娘,您什么呢?春芽是您的人,当然是一辈子跟着您,即便是有伴,春芽找个内侍结对食就好了。”
宁宁愣了愣,她轻叹一口气,摸了摸她的脑袋,轻声:“你还,这样的事情过几年再。”
如果事情能成,她想,她早晚有一会离开皇宫的,到那时,她又怎么能把这个傻乎乎的丫头一个人留在这孤冷的皇宫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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