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么事了你哭得这么伤心?这里也没其他人,我保证,不会透露给第三个人知道的”这汉子闪着八卦的小眼神问道,昭韵一阵心塞,她为什么要把自己的糗事告诉一个刚见面的陌生人?
“跟你无关,是我自己心里难受,想哭一哭”昭韵轻描淡写地意图一笔带过,谁知眼前的汉子执着得很,一门心思地刨根问底“说说吧,难过的时候说出来会舒服点”
昭韵懒得理他,正欲起身离去,脚下传来一阵酥麻感…糟糕,腿压麻了。那汉子伸手想去扶她,刚要碰到昭韵的手臂时,被她反手一扣攥住手腕,昭韵声音森冷“你手里握着的是什么?”
“你说什么呀!好心当成驴肝肺,我想帮你而已,不识好人心”那汉子一脸无辜地望着昭韵,昭韵冷笑一声,手上加重力道,迫使他松开手,露出手心的银针。
见事情败露,那汉子收起无害的笑容,目光一沉,反手一错睁开昭韵的牵制,颇为好奇地问道:“你是怎么识破我的?”
“你说你一直在树上睡觉,可你的衣服上连一点木屑或者树叶都没有,甚至没有一点褶皱”昭韵犀利地指出他的破绽“我们终于见面了,素未相识的驭兽者”
那人发出一阵笑声“若不是你先前真的哭得非常伤心,我都要以为你是装出来的了”
“姑娘,有没有人告诉过你,姑娘家太过聪明容易把男人吓跑”哭成这样还能留意道他的破绽,他遇上的对手也太可怕了点…
昭韵红肿着眼睛目光一凌,冷笑道:“九华山,皇家猎场,怎么会出现一个素未谋面贸然搭话的江湖中人?”
“你的衣着不是随行的护卫,也不是猎场驻守人员所穿的衣裳,你的衣领绣着万字花样,是北狄鄂州一带人士吧?”
被人一语道破来历,那汉子微微一惊,朗声大笑道:“怪不得长辈们都说汉人姑娘惹不得,姑娘慧眼,在下乌南东”
“说吧,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你想刺杀究竟是谁?”昭韵直奔主题,这人年纪轻轻,能控制猛虎、金钱豹这等大型猛兽,又可以操控赤练王蛇,驭兽造诣非同一般。
“当然是大周皇帝,在他死之前,也让他尝尝亲眼看着自己的亲人离世是什么滋味”乌南东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说道。
昭韵没有说话,大周与北狄素有摩擦,北狄王不似西厥国王爱好和平与大周交好,北狄和大周的边境战火不断,小规模的打斗时常有,近两年未打起大仗来,主要还是因为北狄国力虚耗,供给不足。
北狄风沙大,水源稀缺,粮食供不应求,每年都要从大周购买大批的粮食。而北狄民生不富足,支付不起高额的费用,便提出以物换物,拿马驹换粮食。
北狄想要进军中原之心表现得甚是明显,然而只要北狄一开战,国内粮食库存不足,大周再封锁边境断了他的粮食供给,北狄骑兵再彪悍也只有挨饿的份。
“我本不想杀你,装傻不好吗?”乌南东可惜地摇摇头,本来看她哭得如此伤心,他已动了恻隐之心放她一条生路,谁让这姑娘好死不死地捅破他的身份。
“到底是谁装傻,你接近我不就是想拿回你的陨笛吗?”昭韵戳破他的假话,这人长着一张老实的脸,内里的花花肠子多得很。
“不过要让你失望了,你的陨笛并不在我手里”昭韵摊摊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能主动露面,无非是为了他的陨笛,这更是能说明,陨笛是他操控这些动物的工具,最起码是个辅助的工具。
乌南东哑然失笑,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痛快,直来直去地丝毫不拐弯抹角,若不是对手,他还真有几分欣赏这姑娘的性子“既如此,在下只能请姑娘帮个忙了…”
他话音刚落,身形一动逼近昭韵试图钳制住她,未曾想昭韵早有防备,在他欺身而上时足下一点,迅速与他拉开距离。
昭韵正打算解开缠在腰间的鞭子时,一摸上腰带,暗叫不好,今日的这身衣裳忘记缠鞭子了。
没有武器傍身的她有些吃亏,乌南东修的是硬家功夫,擅长近身肉搏战。而昭韵受身体素质所限,正面与人硬碰硬,是处于下风的。
乌南东看出这一点,特地逼近她不给她脱逃的机会,昭韵虽轻功上佳,但这里密林丛生活动不开,而乌南东的速度很快,昭韵始终没能甩开他。
是个难缠的对手,昭韵如临大敌,这个地形不利于她发挥自己的优势,而这个时候,更不可能会有人来救她,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往哪个方向跑的,别人又怎么会知道。
没办法,她只能自救了,乌南东的武功有些古怪,既修的是内家刚硬功夫,却又辅修了速度极快的步伐。
寻常人士两者很难兼顾,手上功夫硬难免脚下步伐跟不上,而他却融合得很好,两相配合发挥出极大的威力。
这个人的功夫,恰好是她的克星,昭韵身法敏捷,但乌南东的步法丝毫不逊于她师门的功夫,而且他的内力在昭韵之上。
一番交手下来,乌南东对昭韵的武功有所了解,这姑娘的身手在同龄人中算得上是高手,不过…女人到底是女人,男子有得天独厚的优势。
乌南东看出昭韵的力量不如他,便以重拳来压制她的行动。昭韵一时大意,没能及时侧身,被乌南东一拳打中左肩,腾空飞出去老远。
该死…被他发现了,死死地踩住了她的命门,力量是她的短板,与人交手时她更常用的是四两拨千斤化解对方的力道,而鲜少会有与人硬碰硬的时候。
这一拳打得昭韵半边身子发麻,一时起不来身,乌南东大步走到她面前,正欲将她打晕时,突然腾空而起,空翻向后跃去。而在他原先站立的地方,插着一柄泛着寒光的锋利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