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超伫立在广袤的战场上,微风夹杂着血腥味,钻入他的鼻息,有些甜。
这可能就是战争狂人与寻常百姓之间的区别吧。
猛将们真的是将杀戮当成了人间的游戏,纯粹的战争机器,一次次的拼杀,只为了获得胜利,没有其他的杂念,或许这也是一种在战场上存活下来的本领吧。
数千骑对战夏侯惇的数百骑,兵力占优、士气占优。
特别是当马超命人高喊夏侯惇落败逃命之后,魏军的士气更是如坠冰窟,一落千丈,本就带着怯意的魏军纷纷调转马头夺路而逃。
有些逃向阳平关,有些则是往西走小路而逃,更有许多无路可逃的原地乞降,也好在陈亮早在治军之时便定下军规,投降之人可活命,活人俘虏军功以一抵二,这才让蜀军更愿意接受俘虏,而少了许多杀良冒功的恶行。
此时,张飞也打着马缓缓走向马超,二虎将并肩而立,马超拱手问候:“张将军。”
张飞笑呵呵的说道:“孟起果然是勇武非凡,那夏侯惇几合就落败而逃了。”
马超谦逊道:“还是被那厮跑了,这曹家人逃命的功夫确实了得。”
这话惹得张飞哈哈大笑,回应道:“你说的不错,方才那曹洪也是,现如今却是不知去向。”
两人正说话间,却有一骑从远处向他们奔来,眨眼之间便到,急勒马缰,人立而定。
那骑小将飞身下马,正礼禀告。
“马岱将军从侧翼偷袭阳平关,未到关口,被城楼箭矢阻挡,前进不得。”
“哦?”张飞纳闷问道:“何人守关?是曹洪吗?”
“应当不是,关上打着‘杨’字旗。”小将思索片刻,认真说道。
两人正疑惑之时,却是又有数骑从身后而来,等的近了,原来正是庞统庞士元。
“父亲,军师来了。”
从庞统身后走出来一个俊俏魁梧的少年,向张飞问候道。
张飞和马超立刻下马迎接,以示尊重。
庞统也勒马而下,众人相互行礼,也免了一些俗套的问候。
这也是张飞喜欢庞统的另一个缘由,清爽,干练,做事不拘泥俗套。
“二位将军,如今阳平关被杨阜占领,此人阴险狡诈,诡计多端。此番被他占了关隘,定然死守不出,不如曹洪、夏侯惇好用激将法诱出关来。”庞统分析道,“不如···”
“什么!军师言此关上是何人把守?”马超怒目圆睁,急又问道。
庞统虽然被马超打断,却不气恼,只是又将方才的话语重复了一遍。
“果真是这背主之贼!”
“孟起,此是何为。”张飞见马超如此行状有些不解,便上前询问。
而此时马超怒火中烧,情绪难以抑制,双眼充血而显得通红,咬牙切齿,气息粗壮,模样甚是骇人。
庞统此时见马超不提,自己也不好说人家事,只能宽慰张飞,让他莫要再多问。
那名小将却是义愤填膺得说道:“张将军,那杨阜原是我家将军手下从事,将军见他机敏便委以重任。却不知道这人贪图富贵,勾结曹操,与其他人暗中谋逆,趁着将军在外,害死将军妻儿,夺了城池,害的将军无家可归,最后沦落到投靠张鲁。”
原是如此,这可是杀妻夺城,这可是触发了张三爷的关键词,他当年也是被夺城的那个人!
新仇旧恨一股脑的升将起来,张飞牵起马超就往战马出走去,边走边怒气冲冲的说道:“孟起,走走走,俺陪你一起去杀了那杨阜贼子,为你报仇!”
马超虽然也是愤怒不已,但是经历过如此多挫折的他也早已经成长了,不至于被愤怒蒙蔽了理智而一气之下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否则也不会被人说服而来投靠刘备了,那把利刃才是说客的归宿。
有时候真的很羡慕三爷这一大把年纪还能如同少年时候一般无所顾忌的为所欲为。
永远有一个宠着他由着他的大哥二哥,哪怕做错了天大的事情,大哥二哥也会尽力帮他解决带来的一系列后续的问题。
以前如是,现在亦如是,甚至还有更多的人能为他的冲动买单,陈亮如此,庞统亦是如此。
早就说过,庞统的性格就是与张飞的互补。
三爷性格冲动,容易欠考虑一些细节,导致好心办坏事,庞统则是能在确定目标之后即刻想出应对的策略,有时候甚至能分列出上中下各种计策来提供参考。
眼下,他便为在场的两位将军出谋划策起来。
“将军且慢···”
叫住张飞,庞统摇起了他的小圆扇开始说道:
“杨阜远来阳平关,原本由他驻守的下辨必然空虚,我有上中下三策可供将军参考。”
“撤回陈仓道,绕路走马岭,取下辨,沿途多做营寨,步步连营,攻而夺城成为曹军眼中钉肉中刺,往东可紧逼右扶风,大军随时可以翻越太白山,陈仓、长安唾手可得。往西可从走马岭直取历县,至此之后整个汉阳一马平川,二位将军所到之处,陇西将再无曹家城池。此乃上策。”
“派一彪军马在此袭扰阳平关,大军则是退守白水,等诸葛军师率大军一举攻袭阳平关。此乃中策。”
“二位将军死磕阳平关,将这数万大军钉死在这阳平关下,不成功便成仁。此乃下策。”
听完庞统的计谋,张飞那人称小诸葛的脑袋瓜又开始活络起来。
要不说是小诸葛呢,就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张飞已经做好了决断。
笑嘻嘻的来到庞统身前,躬身问道:“军师,那你说这下辨好打吗?”
听到张飞的问话,庞统立时大笑起来,说道:“我就知道将军是个不安分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