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草原上,秋风吹动,牛羊遍野。
突勒中军大帐中,阿史那庆丹将手中酒杯摔在地上:“又一个,又一个部落叛逃了……”
身边阿史那无尚劝说道:“父汗息怒,如今赞王虽然已经在平乱中战死,但左贤王、右贤王的叛乱已经被翼王平定,想来如今鬼戎部叛乱用不了多久,翼王殿下就能平定……”
阿史那庆丹点点头,稍稍松了口气,实际上自从北境大战之后,草原上就没安宁几天,叛乱接连不断,让他很是头疼。
几次下来突勒本部精锐伤亡无数,好在之前编练的怯薛军还有一战之力,这才能勉强安定草原局势。
而翼王李信则是怯薛军大都督。
此时阿史那庆丹叹息说道:“左贤王靠不住、右贤王也指望不上,野利部全是小人,耶律部、完颜部也是狗一样的东西……只有翼王忠诚可靠,这一年多来幸亏有他……”
阿史那无尚点头说道:“是啊,如今我突勒帝国生力军不过数万,翼王殿下坐拥数部兵马,加上怯薛军将近十万精锐,尚且对父汗忠诚如此,真是不可多得的纯臣啊!”
阿史那庆丹皱眉点头说道:“确实如此……右贤王作乱,翼王一马当先平的那个叛乱……耶律部、完颜部、野利部、古勒部叛乱,都多亏了翼王……这么多当年支持本汗的部落都叛乱了,还是翼王这个汉人靠得住,到头来竟然如此讽刺,真是让人唏嘘不已啊。”
“只是有一点……这翼王也太忠诚了吧,如今草原局势三分天下有其二,还能如此尽心服从父汗调遣,实在让人难以相信……”
阿史那庆丹脸色古怪起来:“这话虽然是事实,但听起来怎么这么让人……”
“父汗且宽心,翼王还是父汗女婿,也是儿臣妹夫,如今尽心也是情理之中……”
外面一阵脚步声传来:“不好了大汗,坚昆部叛乱了!”
声音刚落,利箭破风声呼啸而至将刚进大帐的那人射死在地……
阿史那庆丹和阿史那无尚父子二人顿时起身大惊,“坚昆部远在燕然山以北,如何能到得了王庭!坚昆部是谁的帐下,怎么半点消息都没有……”
“父汗……父汗,坚昆部是翼王统领!”
话音刚落,大帐被人掀开,贺文豪桀桀笑道:“大汗好啊,贺某在此恭送大汗回归长生天!”
阿史那庆丹冷笑一声:“原来是你贺文豪小人得志,你私通坚昆部作乱,翼王岂能放过你……”
“大汗是在说本王么?”
帐外走进一人,和草原汉子不同,此人身着银甲白袍,发髻高树作中原人状,面皮白净,给人以诡异的俊朗感,正是翼部翼王李信!
“好叫大汗知晓,这坚昆部正是本王调遣进王庭的。”
李信笑了笑,如同春风拂面般温暖,又如同冬夜刺骨般阴寒,让人背生冷汗,惴惴难安。
贺文豪看在眼里,整个人心都化了,眼中满是星辰般闪耀的冷面寒王李信……
“真不愧是翼王殿下啊……随便一句话说出都让人心生向往,陶醉不已,若是能终生在殿下帐前侍奉,该是多么荣耀的事情……”
阿史那庆丹气息渐渐平稳,但声音还是略显颤抖:“原来是你……我连女儿都嫁给你了,那可是草原的明珠!”
李信皱眉:“你有四十多个女儿,嫁给了我十八个……你说的明珠是哪个?”
他是从来都不觉得阿史那庆丹的女儿值钱,不过是政治交易罢了,阿史那庆丹动不动就赏赐他女人,将自己女儿当成奖品发放……李信都凑够了十八个,总该集齐一套,兑换草原王庭霸主的位置了吧?
阿史那庆丹憋红了脸,好半天没说出话,他都没料到嫁出去这么多。
一旁阿史那无尚皱眉:“李信!岂止是十八个,还有两个商议好的……”
贺文豪看不下去了:“还没送到翼王王帐的不算!”
那两个一个才十二岁,一个才八岁……据说这一年多来阿史那庆丹感觉女儿不够用,加紧耕耘努力着,又多了四五个几个月大的,以备后用……
李信不禁捂脸:“别说十八个、二十个,今天你们两个都得死……”
“……”
阿史那无尚冷笑:“李信你好狠的心啊……”
说完他就拜倒在地:“翼王殿下看在我那么多妹妹的份上绕我一命,你知道的,我向来对你很是相信,你要是喜欢的话我帐内那几十个汉人女子都送给你……”
送什么送……贺文豪皱眉,上前一步一剑将阿史那无尚的脑袋砍了下来。
这边阿史那庆丹皱眉:“我怎么会有这般愚蠢的儿子!”
说完拔出大刀沉声说道:“来吧李信,用草原人的方式一决生死!”
噗呲!
血溅当场,阿史那庆丹回首看去,双眼满是难以置信的愤怒,站在他身后的侍卫,跟随他多年的草原勇士——巴图鲁竟然一刀刺在他身上。
“巴图鲁你竟然……”
巴图鲁沉声说道:“抱歉了王汗……翼王殿下答应我,他会将你的女儿嫁给我五个!五个草原的明珠!你一个都不肯嫁给我……”
阿史那庆丹心塞:“可是我死了之后,我的女儿便不再是突勒帝国的公主了,也不再是草原明珠了……”
换言之,他得活着才是王庭可汗,他的女儿才有用……
巴图鲁皱眉,陷入沉思。
下一刻贺文豪上前一步,将宝剑送进阿史那庆丹的胸口:“突勒帝国从此便没了……”
十天之后,这个消息传进长安城,突勒帝国覆亡。
一个崭新的帝国,名叫朝云帝国出现在草原上,他的皇帝叫李信……
长安城政事堂中一众大臣拿着北境送回的情报,陷入深深怀疑中。
半响,吕进当先说道:“如今长安城中有乔相、秦相坐镇想来没什么事情,不如我连夜前往北境坐镇,以防着什么朝云国南下……”
商量议定,连夜启程,长安城中朝堂上只剩下乔玉山、魏玉城两人……
魏玉城感到有些心里不自在。
之前樊烈攻取成都之后,秦芳已经南下坐镇处理蜀国旧地一应事宜,韦昭坐镇邺城,全权处理潼关以东军事大事。
而长安,只剩下乔可柔、桥玉山和魏玉城是遗诏中的核心人物,魏玉城被调进京城不久,所以吕进、秦芳两名宿将离开京城后……长安便是乔家说了算。
“不如……我也请命前往荆襄坐镇吧,就说为来年南征宋国做准备?”
魏玉城牙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