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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睿泱在信上确实是写了玥姐儿她在徐家村的。而徐家村就是在这雁山附近。”顾麟雪五黑的头发套了一顶白玉冠,身穿月白色暗绣长袍,身材颀长,剑眉星目,极是俊朗,声音清朗,带着一股懒洋洋的慵懒味道。

“若不是睿泱那小子有事儿耽搁了,我真想叫他带路!”金甲青年粲然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

他墨玉般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冷电般的光芒。他人虽笑着,笑意却未达眼底,反而给人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疏离感。

其实他也不乐意走这一趟,偏偏皇伯伯下令,他只能遵从。

顾麟雪知晓楚熙云是个难相与的,若不是母亲燕鸾长公主不放心他独自带着公主府的护卫们来雁山接玥姐儿回去,他真是不想和楚熙云同行。

楚熙云是当今皇上楚轩琪的弟弟景睿王楚轩昂的嫡长子,他今年十九岁,母亲景睿王妃出自太原甄家。

只是甄氏在生了楚熙云的弟弟楚熙昭后难产死了,然后楚熙昭被视为不详之人,第一他的出生害死了他的娘,第二,他的左手有六根手指。

是以,景睿王以楚熙昭为耻,连带着也不喜欢楚熙云,好在当今皇上对楚熙云兄弟俩多番照拂,这楚熙云兄弟俩的日子才好过起来。

楚熙云绝对是正儿八经的金枝玉叶,这皇上的亲侄子,况且自己还要喊他表哥。

在咸阳,没有谁敢得罪楚熙云,他简直是京城咸阳一霸。

犹记得那日,靖安侯的嫡次子苏安强抢民女,恰好被楚熙云路过瞧见,于是楚熙云狠狠的出手教训了苏安一番,苏安是被楚熙云打的屁滚尿流的哭着回家的。

此时,顾麟雪不由得想起了自己侯爷父亲的话。

“楚熙云绝对有那狂妄的资格,皇上那么护着他,就算他把所有的勋贵家族全都得罪了又怎么样!楚熙云六岁开始便被皇上接到皇宫里,一直在上书房里和皇子们一块儿读书,待遇和皇子们相差无几。皇上到现在为止,除了太子,就只封了他欣赏的四皇子为魏王和八皇子为齐王,封魏王和齐王的时候,差点连楚熙云也一起封了王。皇上连封号都想好了,倘若不是皇室勋贵和朝臣们极力反对,而且皇上还有几个儿子没有封王,楚熙云早就被开府封王了!”

楚熙云年轻轻的已经跟随老将军们大战浑屠,西凉,漠北,那会儿他连着打了好几场胜战,被百姓们喊成了战神。

楚熙云的弟弟楚熙昭比他小七岁,今年十二岁,还在国子监念书,楚熙云打算让弟弟楚熙昭走文官的路子。

“楚熙云现在在御林军中任职,负责皇帝的近身卫戍,将来他能有什么样的发展,是你我都无法估测的!”还有一些话,他的侯爷父亲没有跟他细说。

之所以楚熙云敢公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教训苏安,还被皇帝那样护着,谁知道是不是皇帝想贬抑老牌勋贵世家,皇权至上的一种姿态?

当今皇上聪明睿智,登基这些年来,已经渐渐收回了部分被老牌勋贵家族所占去的权力,既封了嫡出的长子为太子,对于出身高贵,雄才大略的四皇子又不加限制,而野心勃勃的庶出八皇子又有贤王的美誉,于是皇室内部皇子们之间的夺嫡也渐露端倪。

楚熙云的生母甄氏与皇上宠爱的甄贵妃之间是嫡亲姐妹的关系,因着这层关系,他是铁杆的四皇子党。

而顾麟雪自己的母亲燕鸾长公主和当今皇上关系融洽,且担心他寻妹的路上有危险,是以拜托皇上下旨,希望楚熙云一路保护顾麟雪兄妹的安全,皇上念及旧情,自然爽快的答应了。

“顾麟雪,你还愣着做什么?不策马扬鞭吗?”楚熙云皱了皱眉,他是想早点把顾明玥这个表妹找到了,然后赶紧护送回咸阳燕鸾长公主那里,这样他就可以早点跟皇伯伯交差了。

“我是想策马扬鞭,但是一想起我那小妹当初丢的时候才一点点小,现在这么大了,我……我怕认不出来。”顾麟雪闻言忙把那封书信往他的怀里藏好,方才侧目看向楚熙云说道。

“这还用想吗?长公主姑母不是说你那妹妹长的像她吗?等下咱们挨家挨户的去问就是了。”楚熙云霸气的说道。

居然还挨家挨户的去问?

表哥啊表哥,咱们这是去认亲,不是去抄家,好吧?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楚熙云没觉得自己说错话啊。

“我娘说了不能扰民。”顾麟雪闻言,嘴角抽了抽,只得胡乱说了个理由。

“那好吧,等下路上抓个人问问便是了。”楚熙云不由得的一拍脑袋说道。

他倒是忘记了,如果挨家挨户的去问,确实有点扰民。

“也好。”顾麟雪笑着点点头。“对了,表哥,我觉得还是咱俩进徐家村去找就成,你的这些个精锐护卫们是不是让他们暂时回镇上的客栈里去歇着?”顾麟雪担心顾明玥瞧见这么多凶神恶煞的护卫们会害怕。

“你这是做什么?如果把他们喊开了,若是有人想对付咱们,以你那三脚猫的功夫,没准儿会拖累我厮杀呢。”楚熙云不屑的说道。

“你瞎说,我才不是三脚猫的功夫呢。”顾麟雪气的半死,但是碍于眼前这个俊俏的金甲青年是他的表哥,他还真不能骂他。“等下被我小妹瞧见了,她……她万一害怕了怎么办?不肯和我相认怎么办?”

“嗯,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楚熙云倒不生气,他觉得顾麟雪所言极是,便让身后的精锐护卫们都暂时回去镇上的客栈里歇脚,他自己则和顾麟雪一起去徐家村。

晌午,徐佩瑶正在自家的水井旁舀水,细碎的阳光透过梧桐树树叶的缝隙照耀在她的脸上。

因为用力提水,她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小妹,桂花糕做好了,你要不要尝尝?”徐佩琴在厨房门口张望着。

祖母曾氏笑盈盈的看着徐佩瑶两手提着两桶水往屋子里走,她打趣道。

“瑶姐儿,你的力气越发的大了,往后你若是嫁去了夫家,夫家的人看你力气大,肯定不敢欺负你。”

“祖母,我才不嫁呢。嫁个男人,以夫为天的日子有什么好过的。”徐佩瑶对于婚事有点排斥。

“祖母,小妹还小呢,你不要和她说这些让她听了害臊的话了。”徐佩琴笑着柔声劝说。

“你们姐妹俩感情好,我看着也高兴。”曾氏低头纳鞋底,忽而又想起什么似的对姐妹俩说道。

“等你姐姐寻了合意的夫婿,看你小丫头急不急?”

“我才不急呢!嘿嘿……”徐佩瑶把两桶水送去厨房。

“咯咯咯……咯咯咯……”

原来是母鸡们还没有喂食,这会子咯咯咯的在院子里叫呢。

“桂花糕真好吃,姐姐你真棒。祖母你也赶快吃吃看。”徐佩瑶一边说一边把手里剩余的半块桂花糕吃个精光,她转身去角落里拿了簸箕,放了一小把小米准备去院子里喂鸡。

“谁家的鸡拉的鸡屎,熏的臭死了。”院外传来一个年轻男子不悦的声音。

“顾麟雪,应该是这里吧,刚才那个老婆婆指路来着。”楚熙云捏了捏鼻子又说道。

“这农家的院子都是这么臭的,你还是在门外等着,我自己进去瞧瞧吧。”顾麟雪听到楚熙云说这院子臭,心想自己还是别勉强楚熙云一起进去了。

楚熙云见顾麟雪这么说,心想不进去才好呢,他啊求之不得。

顾麟雪的右手摸了摸鼻子,迈着稳健的步子跨了进去,只是在看见一个瘦弱的背影的时候,他微微的愣了一下。

“请问……这里……”顾麟雪正琢磨着怎么开口的时候。

“什么这里?你别踩着鸡下的!蛋!啊!你你这个混账,你踩我家的鸡了!”徐佩瑶看见那双脚胡乱躲闪不及踩了一只母鸡后,俏脸瞬间阴云密布,因为顾麟雪一下踩死了一只鸡加一颗鸡蛋!

“我……妹……你听我解释啊!”顾麟雪瞧见这小丫头急吼吼的都已经撸起袖子了,马上想解释。

“妹?你妹!狗屁解释啊!你赔我鸡和鸡蛋!啊,别再踩鸡了!”徐佩瑶为了防止顾麟雪再次误踩母鸡,马上扑倒,想去把鸡给护住了,没有想到的是,她这个一扑,变成了翻身就压,这一压还真是彪悍,居然一下压在了顾麟雪的身上。

顾麟雪简直气的吐血了!

他是来找妹妹的,可不是被小丫头给翻身就压的!可疼死他了!

“你是猪脑子吗?这鸡也能踩吗?你知道不知道这鸡是农家的命根子啊!”徐佩瑶才一起身,就对着顾麟雪劈头盖脸的痛斥一顿,把顾麟雪骂的灰头土脸的。

顾麟雪这还是第一次挨骂呢!

“小妹——出什么事情了——”徐佩琴在听到院子里的响动后,急忙从厨房里疾奔了出来,高声担忧道。

“是谁欺负我家瑶姐儿?”曾氏更是手里拿着扁担跌跌撞撞的跑了出来,显然她也是急了。

“顾麟雪,你身上怎么臭兮兮的?”楚熙云自然在院子外面也听到了院子里的动静,这不,他抬手捂着鼻孔举步踏入了院子里。

“你真是无聊!”顾麟雪闻言,朝着楚熙云没好气的说道。

他这是来认亲,可不是来结仇的。

“我没想踩死母鸡和鸡蛋,这样吧,我出点银子赔你们就是了!”

“你还狡辩,我都提醒过你了,让你别踩鸡蛋,你还踩,你真是蠢驴中的战斗机,混账狗东西,瞧你人模人样的,穿金戴银,还就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纨绔子……”徐佩瑶也是气急了,这次竟然骂人出口成章。

“好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顾麟雪,你这认亲认的可真够惨兮兮的。”楚熙云冷嘲热讽道。

“要你管!”顾麟雪和徐佩瑶异口同声的驳斥道。

“咦,你怎么和我说一样的话?”两人好奇了。

“这位公子,我家小妹虽然说的夸张了一点,但是这些母鸡对于我家来说真的是很重要的。”徐佩琴见自家院子里突然出现的两个华衣贵公子,她不卑不亢的说道。

“你是徐佩瑶还是徐佩琴?”顾麟雪见徐佩琴说话条理清晰,也不如刚才那个野丫头说话咄咄逼人,顿时多了一分好感。

“公子你这话是何意?”竟然知道她们姐妹俩的名字?

于是徐佩瑶和徐佩琴面面相觑。

“我是来认亲的!白鹭书院的冷师母你们可认识?”顾麟雪踌躇了半响后,方才说道。

“自然是认识的。冷师母说什么了?”徐佩瑶姐妹俩点点头都说道。

然后顾麟雪把顾明玥的丢失,以及冷师母,谢睿泱的告知,把详细的经过简略的说了一遍。

“你的意思是我是你们宁安侯府长房嫡幼(禁词)女?你是我哥?”徐佩瑶的脑袋瓜很聪明,一下子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串联个清清楚楚的。

“对,我是你二哥。”顾麟雪这话的言下之意是,小样,我是你二哥,你记得对我态度好点哈。

“我不信!”徐佩瑶摇摇头。

徐佩瑶觉得自己和姐姐还有祖母在这鹿州乡下过的日子很逍遥,自己没有必要去侯府的后宅玩宅斗啊。

“你肩部是否有一个黄豆大小的黑痣?”顾麟雪想起自己临出发前母亲燕鸾长公主的嘱托。

“这……”徐佩琴闻言震惊了,因为她是知道的,自己小妹的肩膀上确实有一个黄豆大小的黑痣。

“那是左肩还是右肩?”她见小妹沉默,于是她急切的问道,如果小妹能被富贵人家认走,也好让小妹过上好日子,这农家不适合小妹吧。

曾氏咬着下唇,她不知道自己有些话当讲不当讲。

“左肩!”顾麟雪笃定的说道。

“竟然是真的!”徐佩琴听了点点头,她们姐妹俩洗澡都是避开人的,所以她很确定眼前的顾麟雪没有撒谎。

“姐姐——”姐姐,你干嘛承认的那么快嘛!徐佩瑶觉得姐姐在拉自己后腿了,她才不想跟去宁安侯府当什么贵女呢。

“小妹,你还记得吗?四年前咱们跟着娘去白云寺上香,白云寺的主持给你批命了,说你一生贵不可言呢,只是你当时年纪小,也许你不记得了吧,但是姐姐却记得。”小妹如果回了咸阳宁安侯府,那么小妹未来所嫁肯定是高门公子或者说嫁个皇子也是使得的。当然这些话,徐佩琴此时还不好意思说给徐佩瑶知晓。

“我不相信,我明明是农家女,怎的变成了什么宁安侯府的长房嫡幼口女了,我不信,我不信!祖母,你也不相信,对不对?”徐佩瑶坚持不相信顾麟雪的说辞。

“顾麟雪说的都是真的!咱们俩大老远的来找你可不是来骗你的!”楚熙云振振有词的说道。

听到楚熙云这么说,徐佩瑶方才注意楚熙云的长相来。

如清风明月的声音,俊美到完美无缺的玉容,深邃的眸子和天潢贵胄所独有的优雅高贵的气质,这是怎样一个优质青年啊?

长的也太帅了吧!

而且还身穿金甲?且看他这么个打扮,确实不像专程来撒谎的。

“就算不是骗我的,我也不想跟你们回去咸阳!”徐佩瑶可没有忘记古代的豪门大家族里的公子小姐的婚姻可是都不能自主的,没准儿自己一回去,及笄了就等着盲婚哑嫁吧!

“为什么?”一般人遇到这么好的事儿,不是得马上答应吗?这又不是让她去赴刑场,是让她回去咸阳享福啊!这小丫头居然不答应!

楚熙云无语了,这次自己简直接了不可能的任务吗!

他宁愿去战场上和心狠手辣的浑屠王一战,也不要和这个小丫头说话,因为太累!

“字面上的意思,难道两位听不懂吗?”徐佩瑶差点儿要说你们赶快滚吧。

徐佩琴弯腰收拾死鸡的手一顿,她抬头看向徐佩瑶,柔声劝说道。

“小妹,他们说的顾明玥就是你,你何必跟着姐姐和祖母在这乡野之地受苦呢?”徐佩琴叹气道。

“瑶姐儿,顾公子说的都是真的,我很确定。”曾氏垂眸,眼底划过一滴清泪。

“祖母,怎么连你都说是真的?”徐佩瑶不明白,诧异道。

“你们娘封氏出身青楼……”曾氏本想把这秘密烂在肚子里一辈子不肯说出去的,但是现在她选择说出来。

原来她们姐妹俩的母亲封芸娘在给徐金郎生下长女徐佩琴后,身子越发的不好了,很难怀上男嗣,就买了牙婆手上一个瘦弱的小男孩想当儿子养着,可等她回来一看,小男孩的下身压根没有小鸡鸡,她这才发现上当了,想把这孩子送回牙婆那里想捞回银子,但是牙婆已经不承认了。

封氏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吞。

“怎么婶婶她们都不知晓这件事情?”徐佩瑶疑惑道。

“当初你爹和你娘还在镇上住着,等你娘手里的银子花光后才一起搬了回来。你婶婶一直以为你们娘是落魄的官家小姐呢,所以她才一直以为你娘给你们留了什么首饰啊银子什么的。”曾氏徐徐道来。

顾麟雪听了之后,眼眸深处划过一抹怒色,他心道玥姐儿弄丢,还被牙婆买去,八成是三房的坏注意。他不由得握紧了拳头,他将来一定要为玥姐儿报仇。

楚熙云用脚趾头想也知晓顾明玥被丢肯定和宁安侯府的内宅斗争有关吧,八成还和爵位继承有关系呢。

“祖母,你知晓这事儿,为什么现在才说?”徐佩琴脸色一沉,她倏然站了起来,她不曾想到自己的生母竟然是出身卑贱的青楼女子,她眼眶红了又红。

“我一直想把这事儿烂在肚皮里的,但是……但是……瑶姐儿有了好的去处,我不能太过自私,而且以后你们姐妹俩的亲事也好说一些。”曾氏见徐佩琴生气,她瞬间低头了。

“祖母,我不怪你,这出身不是我们自己能决定的,姐姐和我虽然不是一个母亲所生,但是我们的感情一直都很好,我希望姐姐能一直这样和我好下去。”徐佩瑶和徐佩琴生活的时间长了,在听了她说话的口气后,就知道徐佩琴此时的心情很不好,于是她走到徐佩琴身边安抚道。

“祖母,刚才我的态度不好,对不住!”徐佩琴觉得自己刚才对祖母很是不孝,说话的口气太冲了。

“姐姐,不管你怎样的出身,我都是你徐佩琴的小妹!”徐佩瑶伸手抱住了徐佩琴,柔声说道。

“小妹……”徐佩琴哽咽的说道。

“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离开你的!”徐佩瑶坚持道,“我去哪儿,你也去哪儿!还有祖母,我们三个都不能分开。”

“我一把老骨头了,还是留在徐家村吧,再说银郎那么浑,他那个家,我很不放心。”曾氏可不想离开徐家村,去不熟悉的地方,更何况是繁华的咸阳城。

“祖母,你应该让叔叔休妻,相对于沈氏,黄氏更能把你当婆婆看待。”如果她真要走,那她就必须把祖母的晚年生活安排妥当再离开。

“但是铁哥儿,珍姐儿的亲事往后不好说。”曾氏一脸为难的说道。

“祖母,所谓有舍才有得,婶婶的名声已经那么坏了,你以为徐铁宝和徐珍珠的亲事能好说吗?”徐佩瑶不得不说曾氏想的太天真了。

“小妹,咱们已经和叔叔家分家了,他们家的事情咱们管不着。不过,姐姐还想和你说一句,姐姐不想去咸阳,姐姐就想呆在徐家村,侍奉祖母到老。”徐佩琴仔细想了想自己假如离开徐家村去咸阳的话,宁安侯府那样的高门大户如何能接受自己寒门出身的农家女呢?

“姐姐——”徐佩瑶摇摇头,眼泪汪汪。

“姐姐马上及笄了,你还小,况且姐姐还能帮你把清风茶园,蕨菜酱铺子,还有咱们这新造的瓦房看顾好了,你说是不是?”徐佩琴伸手轻柔的拍了拍徐佩瑶的小手,让她别伤心。

“姐姐,清风茶园,蕨菜酱铺子可以卖掉的,瓦房也可以卖掉的,祖母年纪大了,不想奔波去咸阳,这我可以理解,你为什么也不愿意随我走呢?”徐佩瑶自从穿越过来后,可一直和徐佩琴一起生活,早已习惯了两人彼此相依为命的日子。

“小妹,你这是去咸阳认亲,我只是外人,若是去了那样大的家族,我恐怕自己做不来大家闺秀那一套。”徐佩琴淡笑着摇摇头。

“徐姑娘,我会说服我的父母认你为义女,以此抬高你的身份,不会让你在咸阳过的不好。”顾麟雪很是惊讶徐佩琴也拒绝去咸阳,但是他想把徐佩瑶顺顺利利的带去咸阳,于是他许下了这样的承诺。

楚熙云很是诧异,在他的印象里,顾麟雪不是轻易许下承诺的人。

“顾公子?”徐佩琴先是一愣,接着摇摇头说道。“不,我不能让顾公子的父母为难。这咸阳,我是不打算去的。”

“姐姐,我觉得他的提议极好。”徐佩瑶正愁不知道姐姐该如何安置呢,如今听到顾麟雪这么个提议,她高兴的点点头,是啊,如果让她的长公主娘认了姐姐当义女,往后姐姐也可以寻个好前程。

“小妹——”徐佩琴蹙眉,她发现自己说服不了徐佩瑶。

“姐姐,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不信,你瞧这位冰山将军也是赞成顾公子的这个建议的。”徐佩瑶一边说,一边抬手指着楚熙云打趣道。

楚熙云突然被徐佩瑶这么一指,愣了半响后,才发现徐佩瑶口中的冰山将军可不就是指的他吗?

不对啊?他哪里是冰山来着?他长的像冰山吗?他别扭的摸了摸自己的俊脸,不过在看到徐佩瑶那期待的眼神后,下意识的微微颔首了。

顾麟雪没有想到楚熙云会附和着点头,当即一抹喜悦的笑容爬上他的眼角眉梢。

“小妹,我真的不要去咸阳。”徐佩琴还是很想拒绝,但是她又听顾麟雪在一旁劝说。

“徐姑娘,这件事情包在我的身上了,往后你也是我妹妹了,嘿嘿。”

顾麟雪显然很开心自己多了一个妹妹,那嘴角的笑容扬了又扬。

“不如现在就启程返回咸阳吧?”楚熙云想早点回咸阳,这不,他马上说道。

“那怎么行!我还没有和白鹭书院那边打好招呼呢,我的清风茶园,蕨菜酱铺子还没有转手卖掉呢,这样吧,你们给我一个月的时间让我把这些事儿处理好了再随你们去咸阳,你们意下如何?”徐佩瑶不想自己突然低价卖掉茶园,是以,她打着商量的口吻说道。

“什么?还要再等一个月?”楚熙云听了稍微有点愠怒,他本来以为来回一个月就好回去咸阳了,如今却还要加上一个月的时间,这让他很不高兴。

“嗯。如果楚公子觉得不方便的话,可以先回去的,我到时候可以和姐姐一起去咸阳。”徐佩瑶才不是大门不迈,二门不出的古代闺阁小姐呢,所以她大大方方的说道。

“你?就你们姐妹俩能顺利到达咸阳?别被人卖了,还替别人数银子还不知道吧!”听到徐佩瑶那大言不惭的话,楚熙云哈哈哈的笑了半响后,嘲讽道。

“我从不知道冰山将军也会说冷笑话呢!不过,你放心,我虽然没有出过远门,但是路在嘴下,一问便知怎么去咸阳!”徐佩瑶铿锵有力的说道。

顾麟雪闻言,眼底划过一抹赞赏之色,到底是自己嫡亲的妹妹,他瞄了一眼楚熙云,见楚熙云被徐佩瑶说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顿时嘿嘿笑出了声。

“哼,如果不是皇上有令,我才懒得一路护你们安全!”楚熙云打量了徐佩瑶几眼,小小的一张芙蓉面,柳叶眉、杏核眼,皮肤白皙,气质出尘,就算现在的风韵及不上咸阳第一美人崔秋心,过几年长开了,必定不输于她。

“那要多谢楚公子了。”徐佩瑶心道好一个冰山将军,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自己在这个异时空又多了几个亲人了。

“玥儿,你以后别喊我顾公子了,我可是你二哥,你喊我二哥吧!”顾麟雪不想徐佩瑶和自己疏离,于是他提醒道。

“二哥。”徐佩瑶对于自己的新名字顾明玥不太喜欢,但是这个二哥顾麟雪还挺上道的,刚才喊自己玥儿的时候,已经从他袖笼里取出了十张银票,说是赔他踩死的鸡和鸡蛋的钱。“只是一只鸡和一个鸡蛋,用不了这么多银票的。”哎呀,二哥他是土豪吗?

“剩余的银票,你不是要安置你的祖母吗?这些银票应该用的着的。”顾麟雪摇摇头,并未收回他刚给出的银票。

楚熙云心道顾麟雪在咸阳的铺子可是有好几家呢,这几张银票对他来说不过是毛毛雨而已。

“你收下吧,你二哥身边带的银票多着呢。”楚熙云出乎意料的竟然会这么说。

“好的,那我不客气了。”有钱不赚是傻子。

“祖母,这两张银票你可要藏好了,回头你若是缺银子,可以去镇上的通和钱庄取现银。这也算是我和姐姐不能在你跟前敬孝的心意。”徐佩瑶走到祖母曾氏身边,抽出其中两张银票痛快的塞到了祖母的手里。还嘱咐她要仔细收好。

“好,好孩子。”曾氏笑了,她发自内心的笑容。

“祖母……”徐佩琴欲言又止。“小妹,我真的不能跟你去咸阳。”徐佩琴很坚持,她摇摇头。

“姐姐,你难道舍得小妹我和你分开吗?”徐佩瑶伸手捉住她的一条玉臂,摇晃了几下,她软糯的撒娇道。

“不,我不舍得。”徐佩琴顿时又红了眼眶。

“既然你不舍得,为什么还要说这些话呢,姐姐,不管任何时候,我都不会撇下你不管的,就如你以前那样护着我,不让我的容颜受伤。”徐佩瑶努力劝说她改变主意。

“罢了,我就当去咸阳享福吧。”徐佩琴发现自己被徐佩瑶说服了。

“这就是了,我的好姐姐,你就放一百个心吧,我们能在徐家村过的风生水起,去了咸阳,我们一样也可以。”徐佩瑶对未来在咸阳的生活充满了信心。

“看你这么有信心,我决定了跟你去咸阳。”徐佩琴嫣然一笑道。

“好了,我姐姐不伤心了,这就好。对了,姐姐,你刚才不是做了桂花糕吗?不如拿出来招待二哥和楚公子如何?”徐佩瑶笑道。

“我是你表哥!”楚熙云听到楚公子三个字,有些不悦,下巴微微翘起,神情显得颇为倨傲。

“表哥。”好吧,她从善如流总是会的。

楚熙云在听到表哥三个字后,脸色稍微缓和了些。

徐佩琴拿出了嫩黄的桂花糕,远远嗅着香喷喷的,虽说卖相不如咸阳糕点铺子做的,但是吃起来的味道极好。

自然是因为徐佩瑶家的厨房里的水缸里装满了空间灵泉的原因,这做桂花糕和的面粉可不就是掺了空间灵泉的缘故吗?

“小妹,我去给小婶婶送上一些桂花糕。”徐佩琴和小婶婶黄氏的关系不错,时不时的互相赠送自己做的糕点或者馄饨饺子之类的食品。

“也好。”上次徐佩瑶姐妹俩和曾氏有吃到黄氏亲手包的饺子,所以徐佩瑶听姐姐这么说,她马上答应了。

“玥儿,那我先和表哥去镇上的悦来客栈歇脚,明个一早我再来找你。”顾麟雪见徐佩瑶这边房子虽然是瓦房,但是这住的是两个姑娘并一个老妪,实在不适合他和表哥两个大男人住,所以他识趣的说道。

“也好。”徐佩瑶点点头答应了。

“哇……好好看的公子!”徐阿房和徐双花姐妹俩在看见顾麟雪和楚熙云的时候,除了双眸冒桃心外,口中忍不住赞叹呢。

“是啊,真是俊俏,如果能被这两位公子之中的一位公子,抱一下,我死也甘愿了。”徐阿房一脸花痴的说道。

“好奇怪,为什么徐佩瑶在喊那个俊公子二哥,表哥?”徐双花狐疑道。

“你是不是听错了?”徐阿房否决了。

除了徐阿房姐妹俩,附近的姑娘少妇们都来徐佩瑶家门口看热闹了。

“这姐妹俩真个是好命的,买了茶园,开了铺子不说,还把茅草房改建成了瓦房……”

“是啊,是啊,这姐妹俩长的天仙似的,等及笄了,肯定媒婆们踩烂她们家的门槛呢!沈氏也真是瞎了眼了,居然把这对姐妹花赶出了家门……”

“呀,这两匹马儿的毛发真是油亮,价钱一定很贵吧……”

“这两位公子可真好看,衣服也好看,应该是从远地方来的吧……”

围观的村民们议论纷纷,但是顾麟雪和楚熙云像没有听见似的,两人挨个策马扬鞭离开徐家村。

“乡亲们,那两位是我的朋友,有打扰之处,还请大家多担待。”徐佩瑶扯开了嗓门喊道。

“不打扰,不打扰,这二位到底是何来头啊?”村民们好奇的打探消息。

“是从咸阳来的!你们这么吵让我们祖母都不能好好歇息了。所以现在大家该干嘛干嘛去吧!”徐佩瑶四两拨千斤的说道。

村民们一看徐佩瑶这简单敷衍的回答,心中虽然不高兴,可也不好多问,毕竟这是人家的私事,人家不愿意说,难不成你还能拿一把菜刀架在人家脖子上逼迫人家告诉你咋的?

好不容易把围观的村民们劝退,徐佩瑶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远眺着徐银郎家的方向。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也不见姐姐徐佩琴回来,徐佩瑶顿时心中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她忙让随身空间的旺财测算徐佩琴有没有出事?

“启禀主人,你姐姐被人诬陷,事不宜迟,你赶快去你叔叔家救她。”旺财说道。

徐佩瑶闻言心中恼火,她估算着八成是沈氏又想出幺蛾子了。

“祖母,你跟我一道去叔叔家。”可能猜到姐姐会出什么样的事情,所以她把祖母曾氏也一道带上了。

曾氏刚歇下呢,这会子听到孙女说,马上起身,穿了鞋子就跟着徐佩瑶一道去了二儿子徐银郎家里。

“你还要不要脸啊,你和黄氏联手害死了自己的亲叔叔,现在你辩白想置身事外,你当我们都是三岁小孩子吗?”沈氏把一盘桂花糕砸在了徐佩琴的面前。

“可是……可是叔叔才吃了我做的桂花糕一点点呢,怎么可能死呢?”徐佩琴觉得自己冤枉死了。

“我也不相信琴姐儿会在桂花糕里做手脚,而且琴姐也说了,这桂花糕本来是送来给我吃的,是相公他嘴馋品尝了一点儿。你造谣说我和琴姐儿联手害死相公,可真是冤枉死我和琴姐儿了!”黄氏此时再笨也搞明白了,这是沈氏在明晃晃的栽赃陷害她呢。

“那我爹现在七孔流血是怎么一回事?”徐铁宝挑了挑眉,冷冰冰地道。

“对啊,我爹是因为吃了你送来的桂花糕才这样的,你想撇清和你没有关系,你想的倒是轻巧!”徐珍珠在沈氏的眼神暗示下,激动的上前帮腔道。

“啊呀呀,我就说我姐姐来这里送桂花糕好一会儿了,也不见姐姐她回去,原来是在小婶婶这里遇到谋杀案了啊!”徐佩瑶搀扶着祖母曾氏走到了徐珍珠面前,表情不屑的说道。

“小妹,你怎么来了?”徐佩琴在看见徐佩瑶带着祖母曾氏一起来之后,她莫名其妙的宽松了心思,也不如刚才害怕恼火了,她知道自己这个小妹是个有主意的,她肯定能为自己摆脱这事儿的,因为她压根没有在桂花糕里下毒什么的。

“我如果不来,还不知道这三只恶鬼怎么欺负你和小婶婶呢!”徐佩瑶的声音清冷了下来,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笑容,眼神看向沈氏,那是前所未有的怨恨。

什么?这个该死的小娼妇竟然敢骂她们是三只恶鬼!

真是反了她了!但是她的眼神好冰冷好冷漠!

“哎呀,你们一个个用这么狠毒的眼神瞧着我,我考虑一下要不要用蜂群招呼你们啊?”徐佩瑶唇角微翘,她的嘴唇很薄很红,这样笑起来就显得有几分不羁,外加几分邪肆,眼眸深处快速的划过一抹幽深,让沈氏等人觉得周围阴森森的可怕,周身起了鸡皮疙瘩。

“什么?蜂群?”徐珍珠吓的往后躲闪。

徐珍珠想起了徐佩瑶所谓的蜂群的厉害,她自然不愿意此时去触她的霉头的。

“银郎我儿?”祖母曾氏哭哭啼啼的喊着,眼神涌出了汨汨的泪水,忽然晕厥了过去。

徐银郎的鼻孔还在流血,面色青紫,看的曾氏心疼的不得了,虽然徐银郎这个儿子不咋的,但是他到底是从她曾氏的肚皮里爬出来的。

“瑶姐儿,你叔叔不是我和你姐姐谋害的。”黄氏一边伤心的落泪,一边哑着嗓子辩解道。

“就是你和徐佩琴那个小娼妇害死我爹的,等一下徐里正就会过来,再有,我已经让二狗子去报官了。”徐铁宝一抹幽寒的冷芒落在徐佩瑶的身上,愤怒的说道。

“若我叔叔真的是被谁害死的,那深更半夜的,叔叔的鬼魂一定会寻上门报仇的!”徐佩瑶觉得叔叔这死的蹊跷。而且叔叔仿佛没有死透的样子!

就在刚才,徐佩瑶有伸手弯腰去探过叔叔徐银郎的鼻息了,确定他有一息尚存,那为何徐铁宝口口声声的说他爹被姐姐和黄氏联手给害死了呢?

“再说黄氏和我姐姐害人的证据呢?证据在哪儿?”徐佩瑶觉得这是栽赃陷害,黄氏和姐姐被冤枉了!

“小妹,你快去镇上找你二哥和表哥。”徐佩琴一听徐铁宝说让二狗子去报官,便神情紧张了,这常义县的父母官涂县令可是草菅人命的狗官,回头自己和黄氏没准儿就被狗官给误判死了呢,她和黄氏不曾做过的事情,她凭什么要承认啊?而且还要付出一条人命做代价,这样的事儿非常划不来!

徐佩琴见黄氏此时哭哭啼啼的,心中烦乱,但是她却很镇定。

“姐姐,你不要担心,不用麻烦二哥和表哥,此事我一人就能搞定!”叔叔又没有真的死,她还怕沈氏他们母子三人吗?

徐佩琴闻言嘴巴张了张,便不再说话,且站在一旁,去搀扶着祖母曾氏往旁边的竹榻上歇着。

“小妹,祖母她没事吧?”徐佩琴问道。

“祖母只是悲伤过度晕厥了,等下就能醒过来,罢了,先还是别让她醒来了。”徐佩瑶心道若是祖母醒来,没的自己不好算计沈氏母子三人了,既然她马上要去咸阳了,还是要先报仇啊!

“哦哦……”徐佩琴对于徐佩瑶所说的话心领神会。

徐佩瑶冷冷的眼神瞥了一眼沈氏,紧接着她快步走到院子门口,扯开大嗓门吼叫着:“大家快来看戏!沈氏谋害亲夫的好戏!”

沈氏越发听不下去了,她自然要去阻止,不过,徐佩瑶却冲着她诡异一笑。

“怎么?婶婶你这是心急了?还是怕露出马尾巴啊?叔叔能七孔流血,肯定和你脱不了干系!你这样的罪妇,若是沉塘还便宜了你呢!”徐佩瑶似开似闭的双目猛然睁圆了,眸子中射出两道骇人的精光。

“你……你……你胡说八道什么!就是黄氏联合你姐姐一同害死了你叔叔!你叔叔就是吃了你姐姐送来的桂花糕才死了的。”沈氏一口咬定徐佩琴送来的桂花糕是被下了毒的。

“你血口喷人!”黄氏气得肝儿疼,声音拔高了几分,呵斥道。

“你个不要脸的狐狸精……见天的缠着相公腻歪在床榻上,缠的相公没了精力……”沈氏的话越来越过分,还在未出嫁的女孩儿面前说起了房中事儿。

徐佩琴听的小脸微红。

“婶婶,小婶婶,你们都别吵了,不如听我一言!”徐佩瑶说道。

“不想听你说,一切等徐里正和衙役来了再说。”沈氏自从被徐佩瑶修理了几次后,渐渐地学乖了,她知道徐佩瑶年龄小,可是是个颇为有心计的丫头。

“这吵吵闹闹的发生什么事儿了?”院子门口传来了徐里正的说话声,随着他身后来的还有一些围观的村民。

村民们觉得徐家的狗屁倒灶的事儿真多,一下一个的简直成了全村茶余饭后的谈资了。

徐里正的脸色跟黑炭似的,他觉得徐家的这个二儿媳沈氏就是个不省心的搅屎棍,三不五时的闹出一点事儿来,可够心烦的。

“徐里正啊,我家……我家相公被黄氏和徐佩琴联手给害死了,呜呜……”沈氏一听徐里正的声音,赶紧把涂抹了洋葱汁液的帕子往自己眼睛上多抹了几遍,她顿时哭的泪水涟涟,活像真的死了相公似的。

“不是我,不是我做的。”黄氏觉得自己冤枉死了。

“不是你这个狐狸精做的,还能有谁?徐佩琴她送来的桂花糕不是给你吃的吗?你如果不叫相公吃,那相公会吃吗?”沈氏添油加醋着说道。“谁知道你是想早早的弄死了相公,好让我们娘三个没有依靠,你就可以独霸家业了。”

“这徐家有屁个家业啊!”徐里正听的唇角抽了抽。

“徐里正伯伯,你这句话还真的说对了!”徐佩瑶差点儿要为徐里正鼓掌叫好了。

沈氏母子三人闻言大怒,她们可不想计划在此时功亏一篑。

接下来,沈氏和徐佩瑶互相争论,这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徐里正一瞬间听的脑袋瓜儿发疼。

常义县的县令涂县令一听说徐家村出了人命案子,他并没有亲自出马,而是抱着小妾在后花园喝酒,却让鲁师爷带着一帮衙役来查案了。

涂县令本就是个胸无点墨的狗东西,他爹是个大财主,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不,涂县令就雇了鲁大发当师爷,这鲁大发更是个混球,嘴巴子伶俐,却是个满肚子男盗女娼的下流胚子。

鲁师爷带着一帮衙役风风火火的去了徐家村,不问青红皂白就把徐家所有人都给带去了县衙问罪。

沈氏母子三人哭天喊地的说又不是自己害死徐银郎的,怎的也把她们母子三人给抓去了。

徐珍珠长相貌美,鲁师爷一路上还趁机偷摸了几把小脸,一脸坏笑,色眯眯的瞧着她看。

鲁师爷本来想去占徐佩瑶姐妹俩的便宜的,只是他才近身,他就像摸到刺一样,让他吓的掉了三魂七魄,只得让衙役上来捆绑了她们一道去了县衙审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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