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盐是哪里来的？”
老李一把揪住程处亮的脖领子，“你这是暴殄天物，你知道精细盐意味着什么吗？朕两年没吃过精细盐了，你居然拿来刷牙？”
“不就是晒盐和提纯吗？你想知道我告诉你就是了。”程处亮小心的看着李世民，“陛下，您老能先松开手吗？我还是个孩子！”
“程海，把盐都给老子搬出来。”
老程一声大吼，程家庄的部曲们动了起来，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搬出来三大缸雪白雪白的精细盐。
“还他娘的等啥呢？拉两缸，送去皇宫！”老程对着程海的屁股就是一脚，“剩下的一缸，给俺老程送过去。”
“知节，你给朕闭嘴！”
老李瞪了一眼老程，伸手抓了一把精细盐，全身颤抖不已，“天呐，真的是没有任何杂质的精细盐！”
朝廷的食盐都是黄褐色的，难吃的很，和程处亮搞出来的天壤之别。
老李在平时充其量算一个事逼儿，但大是大非面前绝对不是一个矫情的人。
松开手里的精细盐，整理了一下衣衫，对着程处亮一躬身。
“陛下，您……”
程处亮是绝对不敢受这一礼，可老李近乎咆哮，“给朕站在那，这礼你当受！”
话落，老李对着程处亮一躬身，“贤婿，朕代大唐子民，谢你了！”
程处亮是要多懵逼有多懵逼：食盐本来就是要和你做买卖的……呸，本来就是要献给你的，只不过最近事多给忘记了，老李你这就矫情了不是？
就在此时，却看见老李行礼之后，突然怒目圆瞪，“知节，给朕按住他！”
这种勾当，老程经常干，上去就是一个漂亮的过肩摔，老李的大脚丫子毫不留情的落在程处亮的屁股上。
“陛下，何故殴打忠良？”程处亮不敢挣扎，只能低声询问，“爹，你为何要助纣为虐？”
“这么好的东西，不早点献出来，你说你该不该打？”
“朕，这么多年矜矜业业，勤勤恳恳，睡得比狗晚起的比鸡早，还不够换你这精细盐配方了？”
“口口声声说朕是英明睿智的天可汗，你作为臣子，就是这么对待天可汗的？”
“陛下，是你们没见过世面，臣……”
嗯？
老李脸一沉，说特么谁没见过世面？
“陛下，沿海一带都可以搞盐田的，但想要更多的盐，起步就需要几个月的时间。”
“孽畜。”老程一立眉，“还不把你晒盐、提纯的配方交给陛下？”
“知节，他还是个孩子，不要动粗。”
老李眯起眼睛，玩味儿的看着程处亮，“你没去过沿海，你的盐是怎么搞出来的？”
“陛下，要下马儿跑，先得让马儿吃饱的道理您懂吧？”程处亮小心的看着老李。
“嗯，朕懂！”老李几乎从牙缝里挤出来三个字。
“那我能把配方卖给你吗？”程处亮越说声音越小，老李的目光越来越锐利。
“呵。”老李突然干笑了一笑，略微带着一点自嘲，“制盐的方法交给朕，咱们合作互利，给你三成股份。”
“你会这么好心？”程处亮就觉得这里有坑，十分不相信。
“陛下，您皇恩浩荡将公主许配给他，但做臣子的哪有白娶公主的道理？制盐的配方全当做给公主殿下下聘礼了，这事儿俺老程说的算，他敢说一个不字，俺老程势必就要大义灭亲了！”
“……”
程处亮可怜巴巴的看着老程，您咋胳膊肘往外拐呢？只要一成的红利，咱们家都能成大唐首富，这个败家的爹，啥特么都想着给狗皇帝！
就在这时候，清河公主兴高采烈的进门，“处亮，咱们要发财了，要发大财了！”
咳咳咳，程处亮一个劲儿示意李德贤别瞎说话，黑吃黑的主儿全在呢。
“发财？”李世民的眼睛一亮，“清河，发了什么财，这么高兴？”
“父皇？”
清河公主急忙给李世民施礼，然后给程咬金一欠身，“就是制作食盐啊。女儿已经派人去了登莱府，把登莱府临近海边的地全都圈了起来，大开盐田。处亮说晒盐很赚钱的，用不上两年，女儿就能成为大唐第一小富婆呢。”
完了！
程处亮一拍脑门子，悔恨不已，妥妥的赔了夫人又折兵！
“这种精细盐？”老李一指院子里的大缸。
“对对，就是这种。女儿家里还有几缸呢，正准备给父皇和母后送去呢……咦？父皇，您脸色怎么那么难看？需要找太医吗？”
“这才几天，朕的女儿就被你给教坏了！”李世民冷眼看着程处亮，“程处亮，还不给朕下聘礼！你想白娶朕的女儿吗？”
很无奈，程处亮把晒盐和制盐的配方写了下来，心里特别不是滋味，这和明抢有什么区别？
程处亮咬牙切齿的在心里发誓，以后再在老李面前显摆，再在老李面前装逼，自己就是狗！
清河公主对着程处亮眨眨眼，一脸天然呆，“呀，今天天气不错，我约了皇姐她们去踏青，这就走了！”
说完，给李世民行礼之后，撒丫子就跑。
没义气，这媳妇没义气啊，说好的夫妻本是同林鸟呢？说好的同甘苦共患难呢？程处亮耷拉着脑袋，郁闷至极。
“呦，陛下、知节，你们都在啊？”门外传来一阵笑声，兵部尚书杜如晦缓缓走了进来。
“克明？”李世民一愣，“你怎么来了？”
“最近睡不着觉，经常失眠，就寻思着来找娃儿聊聊，解一解心头的困惑。”
大唐的君臣不像后世那么注重礼节，平日里都很随意。
杜如晦坐在老李的身边，叹了一口气。
“处亮，备茶啊，你就让陛下和老夫这么坐着？”杜如晦像是到了自己家一样，开始对着程处亮一阵吆五喝六。
程处亮很无奈的让人取出来陶炉，点好了木炭开始烧水。
随即拿出来一个竹筒，正想打开，把里面的茶叶放在紫砂壶里，但手突然僵立在半空。
然后，一脸纠结的看着李世民：小爷这是要被自己实力打脸吗？
老程眼疾手快，一把抢过竹筒，像是舔狗一样递到老李的手里。
老李打开竹筒，看着里面一片片炒制好的茶叶，明显一愣，不知道这是何物！
啪！
程处亮对着自己的脸就是一巴掌，悔恨至极：说好的不在老李面前显摆呢？说好的不在老李面前装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