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0章 雪阳山奇闻
餐桌是超级大的圆桌,这张巨大可容纳五十个人共同聚餐的圆桌摆放在一座白大理石殿堂的正中央,殿堂的两侧是洞开的窗户,窗外是雪阳山独特的雪景,外界的寒风可以轻松吹进来。
穆跃轻声抱怨了一句:“真冷,不知道为什么要在这么寒冷的地方用餐,我可不习惯。”
伊远奇表示赞同,这个宫殿太过寒冷,寒风凛冽,吹在人的身上凉飕飕的,深入骨髓。
这座宫殿装修得极其精美,伊魄从前不知道这座建筑的存在,位于雪阳山的后方,不在雪阳山庄的范围之内,雕刻精致的立柱犹如白色大理石的森林,所有能绘画的地方都画满了壁画,这些壁画有着极其明显的象征作用。
等候所有人入座,伊魄身为主人必然是坐在主位上,他打了个响指。
穆跃暗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也是第一次来,装模作样。”
那一个响指过后,屋顶开始结冰,天空出现平滑的切面,极致的冰块勾勒出一个完整的水晶,棱角分明,湛蓝的琉璃晶体将所有人包围进去,最终整个餐桌安置在一个特别的区间内,犹如置身在一个巨大的水晶中。
这个玻璃幕墙遮挡住了外界的寒风,幕墙围起来的区域迅速变温暖,那种柔和的暖意让各位不耐寒的宾客幸福的呻吟出来。
伊小紫道:“吃个团圆饭,为什么要来这么冷的地方?”
话虽如此,但这个地方真的很漂亮,幕墙起到镜面的作用反射着微寒的灯光,犹如一颗漂亮的蓝色钻石。
伊魄道:“妙冷的建议。”
雪阳山的名堂真的非常繁复,这座餐厅是真正意义上的冰山雪宫,冰镜是这座宫殿的主题,白色大理石筑造的宫殿,在这千年雪峰上蔚为壮观,但隐藏在洁白一片中很不起眼。
伊魄道:“我妹妹呢?”
玻璃幕墙上打开一个缺口,一名少女从玻璃幕墙外走进来,径直坐在伊魄的身边,玻璃幕墙在下一刻合拢关闭,幕墙恢复完整。
伊静柔微微一笑:“哥哥,你还记得我。”她是埋怨伊魄吃饭不叫上她。
伊魄见到了这个女孩,目瞪口呆,快要不认识了。
伊魄怒道:“游艳绎,伊情卓,你们两个是活得不耐烦了,下手一点分寸也没有,这么狠辣。”
伊魄怒了,狠狠地盯着游艳绎与伊情卓两个女孩,犹如雄鹰在天空盘踞着凝视草原上的猎物。
游艳绎与伊情卓退避,不敢直视伊魄的眼睛。
“见”到了伊静柔的伤痕,别谈伊魄这个亲哥哥,穆跃、伊远奇、伊流凡这些外人都透着一丝丝不可思议。
伊静柔帮两个女孩瞪了回去。
在妹妹的注视下,伊魄一点一点倒退回去,一点一点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然后······坐下。
柔美的视线中蕴含着不可违抗的威严,仿佛无形中有一只巨大的神秘之手,把伊魄生生的摁在主位上!
伊静柔道:“哥哥,这是我要求的,是我对她们的命令。你不要责怪她们,不应该责怪她们,没有理由责怪她们。”
伊魄没有反对,这是伊静柔的要求,没有任何人能反对。
伊魄道:“妹妹,你的伤很重,赶紧治疗一下,不然会受伤的。”
这不是假话。
伊静柔的状况不是很好。
由于游艳绎与伊情卓两个人根本不懂得手下留情,伊静柔受了很重的伤。
她的脸上没有一点伤,也看不到一丝鞭痕,修长白皙的脖颈仍然优美如天鹅,因为所有的痕迹都在她的身体上。
从那种“酣畅淋漓”的状态中苏醒,两个女孩都吓了一大跳,不明白她们为什么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对“她”下如此毒手。
到处都是伤口与烂肉。
有些地方甚至可以看到洁白的骨头。
所幸,伊静柔的血液有着极其强大的愈合之力,淡金的真血把她皮肤与肌肉的破口全部“粘”起来,淡金的伤痕纵横交错,巴掌大完整的皮肤都找不到,可怜、可怕到了极致。
不知道伊静柔到底挨了多少鞭子。
伊静柔很平静,脸蛋上带着温柔的微笑。
“我若要治愈伤口,为什么让她们打一顿。”伊静柔轻声道。
伊静柔是故意的,故意不治愈伤口,故意承受这份痛苦。
以她的战斗痊愈速度,整合这么一大批伤痕不需要半个小时的时间。
但她没有这么做,克制住自己的痊愈之力,让她继续品尝这份痛苦。
真疼。
伊静柔凝视着某处,虚空中仿佛见到了一幕猩红的盛景,赤红的血液潺潺流淌,猩黑的气息如魔流般汹涌,浩浩荡荡,不知道多少悲剧的灵魂在地狱般的深渊中哀嚎。
伊魄看着妹妹脸颊上挂着的两行清泪,又怎能忍心亵渎她现在的心境?
这份痛楚,对她来讲,兴许是一份赎罪也说不定。
······
······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在整个惨遭鞭挞的过程中,伊静柔永远是重复这三个字,从来没有过任何改变,即使是陷入了昏迷,口中也是呢喃那份歉意。
这只是一个小插曲,伊静柔将她“破碎”的娇躯遮挡在素白的长裙中,层层叠叠的裙裾遮挡住那双纤柔的长腿,双手带上羊绒手套,在这个雪山的环境中独特优雅。
在伊魄的示意下,所有人放弃了对这个黑天鹅事件的追究。
伊静柔这个当事人都不在乎,他们瞎起什么劲。
脑海中闪过一丝灵光,伊魄环顾四周,发现有两个身影不在当场。
“伊彦杰与伊秋山呢?”
他们没来,不适合出现在这个场合,不是一路人。
这两个人会帮忙,不是他们赞同伊魄,而是他们都是伊氏世族的。
这个情结,好比如穆氏世族中的家族情怀。
······
······
不知道什么时候,午餐已经送了上来,菜色不是特别奢华,最朴素的家常菜,把“家宴”这个特色发挥的淋漓尽致。
整个家宴开始聊家常。
伊魄道:“好久不见,难得聚在一起吃一顿饭,不妨讲一讲这几年的故事,我最后一个收尾。谁先来?”
第一个开始的是伊博儒。
伊博儒道:“兄弟姐妹们,我们很少见,很少聚在一起。身为管家,我厌倦了。一个孩子,从天窗上望向天空,把天窗的部分当成外界的所有,却对真相一无所知。”
整个镜宫内一下子安静了,鸦雀无声,有人欲言又止,有人叹息扶额,有人惊讶张嘴,但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落针可闻。
这是一个很形象的比喻,引起了所有人的共鸣,在场所有“年轻人”的共识。
经过亘古未有的灾难,老一辈的权力者全部挂掉,新一代成长起来“手握重权”,但外界所有势力都知道他们是不成熟的,很容易把事情搞砸。
但,没有发生什么动乱,所有的“暗流”还没有浮出水面,一只“神秘之手”直接把危险摁死在水面下。
伊魄是伊氏世族的族长,纯粹一个甩手掌柜,挂号元帅。
统筹全局的是伊博儒,他掌控家族整个大势,所以他是最了解伊氏世族境况的成员,所有人把伊氏世族的安稳表达在对伊博儒才华的惊叹上,小小年纪,手段不凡。
可家族整个大势如同滔滔江海,他不过是一叶扁舟,不过是在小舟上凝望碧波荡漾,根本见不到这个世界的真相,不知道江海的最深处隐藏着什么妖魔鬼怪。
第二个是伊千军,他掌管中央军团,这是伊氏世族最中央的军务。
伊千军的父亲就是中央军团的军团长,位高权重,子承父业,军团长这个要冲的位置传承给自己的儿子。
伊千军的发言很是简练:“伊博儒,你也感觉到了。”
言下之意,他也感觉到了那种受到操纵的违和感。
他是中央军团名义上的领袖,这还真是名义上的领袖,犹如一个放在光明之中的傀儡,用来给外界敌恶势力做靶子的。
让外界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他这个军团长身上,真实的掌控者才会得到安全。
伊流凡讲述了他这几年的经历:“受到一位世外高人的指点,我选择流浪,在幽冥世界内流浪,在流浪的途中获得了不少的珍惜宝贝,这才有了当下的修为。”
伊魄灵光一闪,伊流凡这一番话给他带来一定的启迪,但具体是什么又回忆不起来。
伊静柔羞怒道:“你们几个有完没完,这是伊氏世族的家宴,不是给你们捣乱的。讲一点活跃气氛的故事,不要什么悬疑鬼传说,本姑娘要生气了。”
这是庆功宴,这是家宴,主基调应该是高兴的才对。
把气氛弄得这么尴尬,不好玩!
伊博儒道:“族长,你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弦外之音不是问他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而是·······收一收心,回来熟悉一下伊氏世族的政务,这才是你这个族长的责任,
伊魄道:“我走了一趟青云宗·······”
这么外出一趟,伊魄总得给各位一个合理的解释,添油加醋把他这段时间的经历叙说一番,从青云宗到海神新月岛,从海神殿到赵陆帝国,从恨城到皎月流,从墓国到幽冥禁狱······凡是不接触机密的东西全部交代了。
伊魄道:“在皎月流把婚约给解决了,我要到长雪城提亲。”
伊魄望了一眼北方。
北方有一座雄伟的城池,那是天下第一独立城,长雪城。
长雪城的城主是冬雪。
他要抢走长雪城的主人。
将她永远占为己有。
······
······
夜深人静,雪阳山的树木植被很是茂盛,耐寒植物达到三千余种,古木达到三万多棵,犹如世外桃源一般,生态环境良好,亭台楼阁都是木质建筑,人与自然这个特征演绎的非常完美。
雪阳山西南方一座悬崖上,雪崖洁白,月辉洒在白雪上晶莹剔透,一名少女站在这片唯美的夜景中,淡绿色的长裙随着夜风摇摆,朦朦胧胧的月色令人心旷神怡。
一滴晶莹的泪珠从脸颊划过,落下布满禁制的悬崖。
“少爷,少爷,我······我······”
少女的娇躯微微颤抖,情绪很激动,她不知道要如何面对这个现实。
她喜欢那个男人,发自内心的喜欢。
他曾经问过她为什么要吃那种苦头,那一百零八根钉子进入身体的痛苦根本不是一般人承受得起的。
她没有回答,或者说不好意思回答。
“我······我·······我不想落后您太远,我想跟着您,为什么,为什么这样,为什么。”
北冥星从来不曾有一刻荒废修行,刻苦比起伊魄本身有过之而无不及。
说得不好听点,伊魄是为了保命才修行,北冥星才是为了修行而修行。
圣道至臻的侵蚀太过猛烈,伊魄一定要加速修炼,才能支撑得起这种高强度的侵蚀。
可北冥星不同,她是生命亲和体质,先天天赋对自身的伤害微乎其微。
可她已然要走最艰难的道路。
最危险的路往往是捷径,而她是为了跟上走捷径的伊魄,所以必须要走捷径。
伊魄宴席上一番话,一字一句戳痛她的心。
“你喜欢他。”
北冥星回过头,见到了来者的真容,躬身行礼:“师父。”
来者拉一拉北冥星的手,带着她在一张虚空的玉椅上坐下,两个人在夜空赏月。
“你喜欢他什么?”
北冥星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但我就是喜欢。”
爱情就是这么不讲道理,你不知道怎么喜欢,不知道为什么喜欢,可就是喜欢。
来者道:“傻丫头,你这不是喜欢,你这是胡乱喜欢。你不会是因为得不到他才喜欢,啊。”
男人的心中总有一股子贱意,女人越是疏远,越是冷艳,越是心痒如麻,这个道理在女人的身上也适用。
北冥星给了那个人一拳:“师父,您胡说什么,没有!”
怎么说呢,北冥星是习惯了闯祸之后有个人给他善后。
伊魄是她的主子,她是伊魄的丫鬟,可在实际生活之中,伊魄不止一次抱怨过:她才是一天到晚惹是生非的大小姐,他是个倒霉蛋子的侍从,整天陪大小姐收拾胡闹的后果。
北冥星下意识捂住红扑扑的脸蛋。
她不知道挨了多少个耳光,乐此不疲。
每一次被斥责,每一次挨打,北冥星的心中就多出一股子情愫,无论是基湖沼泽、胡花海,他永远会来救她。
她是他的丫鬟。
身为主人,一定要负起责任保护好自己的私有财产。
来者道:“你是树木,他是太阳,所有的草木追求太阳的光辉,光与热,生命与活力。你喜欢他是这个原因吗?”
北冥星道:“不知道。”
情不知从何而起,一往而深,不知道怎么去描述这种微妙的感觉,但就是沉沦在其中没法自拔。
斯德哥摩尔综合征,有几分感觉,却又不是那么相似。
实际上,她希望天塌下来,有个人顶在她身前而已。
但给她最强烈冲击的,就是伊魄。
师父问她是不是喜欢太阳,:是,不是。
北冥星思考了很久:“或许。”
神秘来客道:“没关系的,你凝望这漫天星空,这片茫茫月色内隐藏着不知其数的太阳,总有一颗是属于你的。”
北冥星道:“可他们离我很遥远,我可不愿意跟一个比我差的男人将就。”
神秘来客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你的身边就有一个太阳般的男人,你忘记了?”
北冥星道:“师父,您能不能别添乱,我的心已经乱得不行了。”
神秘来客道:“小星,你真的喜欢他。我给你一个主意,把他抢到手,没有什么问题是武力解决不了的,你有没有胆量对那个男人施加武力。”
北冥星张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近在咫尺的玉颜。
难道是让她抢亲?
“你仔细考虑,把他占有在手,这才是培养感情的第一步。”
“让他的视野中只有你一个人,没有感情也会磨砺出感情,我的徒儿又不差。”
“可他,不是你的。”
······
······
雪阳山的晚上不是很昏暗,顺着蜿蜒曲折的小路走向寝室,这一条小路很长,从这里一直连绵到山脚下,山脚下才是雪阳山庄。
走过一片茂密的雪竹林,雪竹林上盖着一层厚厚的白雪,浓密的积雪让这个区域变得格外寒冷。
北冥星心不在焉,走在这条路上很是缓慢,一步接着一步,淡绿色的裙摆时不时趿拉在地上,她的裙摆湿掉了一部分,绝美的容颜上写满了心事。
“少爷,少爷,我打的赢你吗?”北冥星如此思考。
师父对她的那番说辞是有效果的,所谓误入歧途便是这个道理。
抢亲,这不失为一个方案。
北冥星很纠结。
视线穿过雪竹林,雪竹林的深处有一座偏僻宫殿,在夜色的勾勒下若隐若现。
“这是?哦,这是北月婵的寝殿,去见一见她。”
不知道北冥星今日什么弦搭错,在这个时候找了一下北月婵。
来到那座沉寂着厚厚白雪的宫殿,宫殿内的禁制封锁住内部的动静,没有谁能进入禁制。
北冥星道:“这是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要把禁制开启到最大的功率,莫非这其中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雪阳山所有的宫殿都有禁制,禁制是一种防御措施,但禁制有常规模式与紧急模式。
开启常规禁制,好比于关上大门,这是每一个人睡觉应该有的良好习惯;但至高禁制就不同,这好比于在铁门上通电,有做贼心虚的嫌疑。
皮肤上一百零八个光斑一同发出光辉,北冥星直接虚幻,这种灭杀禁制根本拦不住北冥星。
来到宫殿外,北冥星开始观测内部的动静,见到了十分荒诞的一幕。
宫殿中布满月亮的饰品,到处都是皎月的元素,寝宫的最中央是一张大得出奇的床铺,铺着最奢靡的绸缎被单,床铺上挂着轻薄的白纱帘幕。
灯当然是关闭的,整个屋子漆黑一片,外界微弱的灯光会在帘幕的渗透中进入寝室,勾勒出这个寝室的物品,尤其是床铺上一名绝美的少女身无寸缕,发丝如瀑。
一名男人趴在充斥着少女芬芳的床铺上,吮吸着最甘甜的体香,两个人没有一丝交集,但是那种暧昧的感觉油然而生。
少女坐在那儿,犹如一位坐在云端上的月宫仙子,对那个男人道:“大人,您说过要帮我的,不能反悔。”
男人道:“放心,你是我的女人,我怎么会反悔呢。保证答应你的要求。”
“来。”
“别,别。”
寝室内的声音传了出来,那番堪称入骨三分的对话彻底刺激到了北冥星,她一脸羞怒,眼眸中满是屈辱。
主人把她们几个从拍卖会上买了下来,是主人给了她们新的生活,给了她们安身立命的基础。
这个贱婢,居然敢背着主人做这种丧尽天良的勾当。
是可忍孰不可忍!
没有主人的允许,北月婵这个贱婢居然敢与别的男人勾勾搭搭,这也太伤风败俗了!
既然主人不知道,那她就要替主人惩戒这等无耻之徒。
北冥星走到寝宫大门,一脚把大门给踹开,怒喝道:“你们这对奸|夫|淫|妇,今天就是你们的末日到了!”
那名男人从床上窜起来:“我靠,北冥星,她怎么来了。”
这真特么是什么神经搭错了,北冥星怎么会强闯北月婵的卧室,这是什么路数。
“你们这两个败类,我不会放过你们的,我要把你们抓起来送给少爷发落。束手就擒,不然休怪我无情。”北冥星堪称怒发冲冠。
一种玄妙的清芬之气缭绕盘旋,天地之间隐隐有所呼应,北冥星犹如一位居住在九天之上的玄女,降临凡间,衣炔飘飘,淡绿如晴天。
“跑!”
那名男人爆发出恐怖的强光,炽金的炽烈之光,把漆黑的夜晚照耀得如同白昼,这个寝室内没有一丝东西是可见的,不闭上眼睛一定会闪瞎。
“雕虫小技。”
北冥星闭上双眼,一道护体神光出现,把炽烈的光辉完全隔绝在外,伤不到她一寸肌肤。
“逃?没门。”
北冥星的手上出现一朵盛大绽放的莲花,白色的莲花上朵朵凋零,鲜活细腻的花瓣随风飘散,每一片花瓣都会形成百丈光幕,封锁住这个男人所有的去路。
这是一朵巨大的白莲花,白莲花的基座将宫殿装进去,每一片花瓣如同天堑一般不可逾越,白色的花瓣中蕴含着极其破灭的威能,封印无穷天。
那名隐藏在强光中的男人冲击花瓣屏障,居然直接反弹了回来,天地玄妙的变数波动席卷整个雪阳山。
“有战斗。”
“有刺客。”
“封锁禁制,一定要让突袭者插翅难飞。”
雪阳山的禁制已经开启,四面八方,整个雪阳山封闭起来,犹如一个破灭之井,天上地下,没有任何一条路能通往外界。
······
······
“我去,这个丫头这么厉害,人不可貌相。”
还没有什么喘息的余地,男人回过头来,一把破锋虚剑出现在他的视野中,花之芬芳凝结出来的破锋虚剑有着无所不破的威能。
“救命!”
这是一片炽金的海洋,炽金色的光辉占据着所有人的视野,他们只能在闭眼的意境中战斗。
远方出现一股凌驾于炽金与芬芳的力量,北月婵出手了,她睁开了一双眼睛,那双空灵曼妙的眼睛变成了一片璀璨星空,苍茫无尽,浩瀚无比。
星空中有一轮神秘的月亮,月耀之光华,一道光轮狠赫然扫过前方,所有的东西全部都在这一轮光辉的扫描中,所有的时间仿佛停止了,定格在这一刹那。
天地法则的变幻,这不是聚华境可以接触的玄妙之力,却在北冥星与北月婵的战斗中呈现了。
“雕虫小技。”
北冥星纤细修长的五指一伸一握,一个虚幻的手印出现在空气中,深绿色的印鉴散发着万里森林的终极神威。
森罗绿印,超级森罗绿印!
那道瞳眸之光扫过,整个环境内所有的东西都变得缠绵,所有的防御都变得松弛。
那名男人手中出现一把炽烈圣光剑。
这一剑,可以秒杀聚华境强者,这是某种极致法门的极致运用。
一剑斩出,开天辟地之光!
数百丈的花瓣上出现一个豁口,明亮的月光从豁口洒落进来,这是一条通往外界的道路。
破开白莲花幻影的重重封印,那名炽金男人掠进这一个豁口,消失的无影无踪。
北冥星看着那个豁口一点一点修复,那个男人消失无踪,冷笑道:“好一个家伙,卑鄙无耻,跑的真是够快。”
北冥星将视线放在不错身上,她的裙袍刚刚披在身上,头发散乱,北冥星这个不速之客打乱了她所有的部署。
北冥星看着北月婵:“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贱人,把你抓住,交给主人发落,一样可以知道跑掉的是什么东西!”
森罗绿印,一掌拍过去。
北月婵不甘示弱,玉手做出一个结印,背后那一轮残缺的月亮爆发出神秘伟力。
两掌相接。
一道极致的光辉如利剑一般,将整个建筑给扫飞开来,房梁、庭柱、瓦片、茶几等等所有的东西全部切开,切面光滑如镜。
北月婵道:“北冥星,你不要太狂妄,这是雪阳山,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在这月空之下,北月婵开始起舞,这是真的起舞,曼妙空灵的舞姿令人着迷不已。
这是部落中贵族少女在祭祀典礼的一种舞蹈,绝大多数的起舞者不过是徒有其型,尚欠其神,根本就是花架子。
但这一支舞蹈不是,天悠黎之舞,传说中是上古祭司给部落祈求光明的神之舞蹈,每一个动作暗含天地至理,却是极其难以修炼。
修炼起来极其“刻苦”,把“苦”刻进骨头里,要领悟那种超然的意境,起舞的差错会带来不可言喻的痛苦,无形罡风疯狂鞭挞,这是违逆天地法理的惩罚。
但天悠黎之舞的作用非常广泛,比如说现在。
北月婵在月空下起舞,身姿黏着北冥星,她的神情陶醉,渐入佳境,她的皮肤上蒙着一层淡淡的薄纱,这是一种无形的防护,所有强行打断这次起舞的都会受到惩罚。
北冥星道:“撒野,到底是谁在撒野,等会见到了主人,一定好好让主人判定一下。”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北冥星没有犹豫,胸膛中一颗森林之心正在跳动,顺着脉络蔓延到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最终用手肘部位接下来了这一脚。
轰。
在一个独特的意境中,月辉皎洁,晴朗的月空居然一点一点往下压制,森林中焕发出勃然生机,天空中一阵狂风摧毁了千里森林,狂风散发着月亮的皎洁光芒。
北冥星怒道:“束手就擒,你执意反抗,那我不再留情。”
破锋虚剑一剑斩了过去,北月婵的双手白玉一般的质感,在荣华天象的加持下堪比某些神器,徒手攥住了破锋虚剑。
北月婵道:“好啊,我要见识一下,能让主人赞不绝口的你,究竟有什么能耐。”
两女正在天空展开激烈的战斗,互不相让。
雪阳山的天空一轮皎洁的月光,那是北月婵的力量。
雪阳山的山上千百种耐寒的花卉植物,那是北冥星的力量。
月辉与植物的破灭之力相互侵伐,不停地交汇、侵蚀。
······
······
在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之中装饰着许多名贵的东西,这是从玄天供奉得到的珍宝,镶嵌在墙壁上的十二颗珍珠,是某只小独角兽从不知什么地方叼过来的,送给这间宫殿的主人。
这座宫殿内的禁制全部开启,启动到最高等级,这是为了防止外人来打扰两个人的良辰美景。
在宫殿的寝室中央放着一张大床,淡绿的纱幕遮挡垂落,一名美少女躺在床上,绝色的容颜在月光下很是美丽,双手抱着一只男人的臂膀。
“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真不知道他能办出什么大事,没用的东西。要是让伊魄知道了我们的存在,那可不好了。”
那名男人忽然苏醒过来,陪睡的少女也懵懂的苏醒。
少女道:“怎么了?”
难得与他睡一次,这么好的时节要浪费掉吗?一点眼色也没有。
男人道:“你有神道裂痕,修炼了神道湮灭之术,难道没有感应到什么不同吗?”
外界与宫殿隔着一层禁制,这一层禁制让他们不能直接向外沟通,所以两个人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他与天地法理的感应很是敏锐,少女黛眉微蹙:“雪阳山上有人在战斗。”
男人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先走了,记得给我保守秘密。”
少女道:“保守秘密?”
······
······
“少主,你是睡死了吗,赶紧起来,外界出事了。”
伊魄完成圣道湮灭之术,圣道湮灭之术的构建工作已经完成,但圣道湮灭之术是感悟天地法理与提升灵魂精神的至高法门。
完成神冕仪式,伊魄从来没有放弃过圣道湮灭之术的修炼,不敢有一日懈怠。
伊魄躺在阁楼中不知所以,他的意识扩散出去,很快就发现了这场战斗波动的来源。
右手握住落尘枪,伊魄直接冲了出去,龙破九狱!
北冥星与北月婵交手在一起,猛烈的波动令人胆战心惊。
龙破九狱!
一条狂龙怒啸,北月婵与北冥星只能分开,不敢继续交织碰撞。
“你们两个搞什么,大半夜的不睡觉,敢在雪阳山胡作非为。”
至尊臻神环出现在伊魄的附近,缭绕着他。
整个可怕的是雪阳山之中有两个巨大的至尊臻神环,一个至尊臻神环在下方,一个至尊臻神环在天上,两个至尊臻神环辐射的领域就是伊魄的专属领域。
北冥星道:“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我失去了天地法理的沟通力。”
伊魄道:“少废话,这是我的专属领域,没用的。”
这是伊魄的专属领域,专属神域——统治支配领域!
在这个神权领域之中,伊魄可以用意念操纵任何的天地法理,对所有的异种意志大幅度的削弱,所有的原华师必须要遵从他的命令。
犹如天地主宰。
至尊臻神环的专属神域!
“你们两个是负隅顽抗还是束手就擒?”伊魄问道。
两女没有多言,沉默了下去。
伊魄伸出手来,有手上出现一个璀璨的光辉。
一道又一道光明锁链迸射出来,这些从光辉中涅盘而出的锁链分别缠绕住北冥星与北月婵两个人,蕴含着封印之力的锁链将她们两个人五花大绑,两个少女不敢反抗。
······
······
在雪阳山主厅内伊魄坐在最中央的位置,身负枷锁的北月婵与北冥星跪在下方。
对这两个妞,伊魄真不敢掉以轻心。
原因很简单,不当心一点,伊魄打不过这两个女人。
北月婵一脸沉默,北冥星则是仿佛有一肚子话要说。
伊魄道:“雪阳山第一奇事,你们两个什么状况,半夜在雪阳山大打出手,这是嫌我们雪阳山太安静。”
“北冥星,你给我解释一下,好久没有惹出点事,心中不痛快。”
首先,北月婵这副模样就是不愿意说话;其次,伊魄真心认为北冥星是不打一架不痛快,惹祸精重操旧业而已。
北冥星道:“少爷,这不是我的错。北月婵与别的男人幽会,两个人在房间中干柴遇烈火,这是伤风败俗,不知廉耻,败坏我雪阳山的规矩。按照雪阳山的规定,这是要·······”
把后果一次定性不合适,伊魄赶忙阻止北冥星继续说话:“得得得,惩罚措施我知道,不用你提醒。北月婵,你认罪吗?”
北月婵道:“我不认。”
她的声音甘甜清纯,问心无愧,她不认为自己有什么罪行。
伊魄道:“没关系,检查一下,很快能得出一个结果。”
正好这个时候,宫雅清来了。
伊魄道:“雅清,帮我检查一项东西,这个······我不太合适。”
双方各执一词,让第三方来做见证是最合理的,但这第三方有所猫腻。
听伊魄把状况叙述了一遍,宫雅清点了点头:“好的。”
······
······
得到了结果,伊魄沉默不语。
伊魄俯下身子,把北月婵抱起来,柔软的娇躯贴在身上,很是舒服。
北冥星与宫雅清凝视着这个男人:渣。
伊魄皱了皱眉,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搂抱的动作与触感颇为熟悉,仿佛做过千百次。
北月婵没有什么反抗,躺在伊魄的怀中,枷锁锁住双手。
她特意闻了闻伊魄的味道,很是怀念。
伊魄道:“这个地方没有外人,说,那个人是谁?”
伊魄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审问北月婵,这是最基本的尊严问题,他一定要给姑娘一点面子。
北月婵没有拖泥带水,回答道:“不能说。”
她不能说,她可以对任何人“坦白从宽”,唯独伊魄例外。
伊魄道:“你说什么?”
我给你留下一丝颜面,你居然敢给我拒绝。
伊魄道:“你是希望我严刑拷问吗?传出去丢的是我雪阳山的脸面。”
“我给你三个小时,想清楚前因后果如何交代。”
大门关上,灯光熄灭,这个房间马上变成小黑屋。
啪啪啪。
鞭声响亮。
“打,给我狠狠打。”
一鞭子一鞭子落下,抽在北月婵的身上,鞭痕纵横,很是触目惊心。
北月婵咬着牙,一声不吭。
宫雅清道:“您为什么这么生气?”
少爷的占有欲真不是一般的强,所幸我没有暴露。
宫雅清看着伤痕累累的北月婵,心中升起一丝哀怜,兔死狐悲。
伊魄道:“笑话,什么狗东西敢碰我的私有物品。不给他揪出来,我可不会放手。”
明媒正娶也罢了,敢在他雪阳山做这等伤风败俗之事,自寻死路。
北月婵身为奴婢,她不对自己负责,水性杨花,有伤风化,他这个当主子的一定得负责。
开玩笑。
什么狗东西,玩了他雪阳山的女人,一定得给他负责,混账!
宫雅清道:“见她这副倔强的模样,北月婵是不会说的。”
伊魄道:“哼,她不说,大刑伺候。”
犯了错,一定要受到惩罚。
宫雅清问道:“您若是找到了那个人,怎么办?”
“非剁了他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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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月婵受到了酷烈的对待,伊魄不明白她为什么如此犟。
伊魄叹了一口气:他不杀人,不放火,只是希望这件事有个良好的结果。
这个初衷有问题吗?
他又不是不肯放人,只是不希望北月婵被辜负了,这是为她考虑。
为什么,北月婵宁可“死”也不愿意说。
“伊魄,你放过她好了。”一个女人走了进来。
伊魄道:“你是·······洛璎?”
穆跃的贴身丫鬟,洛璎。
洛璎道:“大不了将她驱逐出雪阳山,这么折腾下去,她的身体吃不消。”
北月婵受了这么重的刑罚,接下去状况只会进一步恶化。
“您不会杀了她的,别继续纠缠下去了。”
阴差阳错,伊魄居然听了洛璎的话,放过了北月婵。
伊静柔亲自出手,痊愈之光迅速给北月婵治好了鞭伤。
“好玩吗?北月婵姐姐。”
北月婵抬起头,凝视着伊静柔的眼眸,这个女孩仿佛知道了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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