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嘉木立刻上前一步,将林臻臻的视线遮挡。
“是我吵醒你了吗?”
他一边这样说,一边将不动声色地将口袋踢到桌子底下。
因为刚刚摔打的动作太用力,封口碎裂,溅了点点血水出来。
所幸林臻臻好像并没有发现这一点。
她只是匆匆扫了一眼地板,就将视线锁定在俞嘉木身上。
黑白分明的眼眸中此刻浸满忧愁,好像她在乎的只有他。
“为什么老是不穿鞋。”俞嘉木的语气有些无奈。
“地上很凉,踩着对身体不好。”
他掏出一双粉色的毛绒拖鞋,上面还带着标签,一看就是刚买的。
林臻臻本想弯腰穿鞋,不料自己的腿,突然就被俞嘉木一把擒住。
他的手掌很宽大,只需一握,就将她的小腿完全包裹住。
俞嘉木将她的腿抬起来,然后轻轻放进了拖鞋里。
“下次记得乖乖穿好鞋,嗯?”
俞嘉木蹲在地上,抬头看她。
林臻臻的耳朵蹭的一下就蹿红了,她用手揪着衣摆,看起来有些难为情。
“这是我的球衣?”
俞嘉木轻笑一声,随后眼神变得有些古怪。
除了显而易见的愉悦,里面还暗藏着汹涌的火焰。
林臻臻看不懂,但当她低头看去,又突然反应过来。
她瞪大眼睛,双手交叉护在胸前。
俞嘉木的手还放在她的小腿上,不仅没有松手的意思,力度还在逐渐收紧。
他垂着眸子,不知道是在看她的腿,还是刚刚她因为摔跤碰撞而红肿的膝盖。
从这向下俯视的角度,林臻臻只能看到他蓬松的发顶,浓密的睫毛以及那高挺的鼻梁。
寂静中那危险因子在悄无声息地扩展。
林臻臻忍不住往后瑟缩了一步。
俞嘉木缓慢松开了她。
他站起身,别过头道:“我去洗个澡。”
说完,便匆匆进了主卧的卫生间。
林臻臻也跟着进了卧室,原本是想换上自己的衣服,可找了半天,才突然想起,自己好像是穿着医院的病号服出来的。
对吼,她自己的衣服被扯得破破烂烂,应该已经被扔了吧。
算了,还是借用一下俞嘉木的衣服吧。
不过当她换上贴身衣物,心情总算是安定一些了。
俞嘉木也很快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原本以为会看到美男出浴的劲爆画面,没想到俞嘉木周身裹得严严实实。
白色宽松t恤、黑色休闲裤。
他怎么进去,就是怎么出来。
唯一能证明他洗了个澡的,只有他那被打湿后,还在滴落水珠的发梢。
林臻臻有些失落地瘪了瘪嘴。
熬了个通宵此刻无比疲惫的系统,强打力气起身,对她做出一个鄙视的手势。
【你在期待什么?】
【哎呀,没有啦,随便联想了一下而已啦!】
【别装了,不要怂,就是干!主动一点,相信我,这画面大家都很想看的。】
林臻臻嘴角抽了抽:【是你想看吧?】
俞嘉木将毛巾搭在肩上,对林臻臻说道:“既然醒了,那就换件衣服,我带你出门吃好吃的。”
林臻臻有些为难道:我没找到自己的衣服。
俞嘉木也反应过来,他的眼睛在她身上快速扫了一圈。
语气中染上笑意:“也行,穿这个也很好看。”
林臻臻心里有些臭美,她当然知道很好看。
原主整个人本来就是小小的一只,套在宽大的篮球服里,只露出一双又长又细的腿。
在空气中晃啊晃。
妥妥的纯欲男友风。
就是这袖口太大了,一抬手就容易走光。
林臻臻弯下腰穿鞋的时候,俞嘉木站在旁边,就能看到她那若隐若现的侧腰。
从一片雪白向着看不见的暗处延展。
她仿佛对此浑然不觉,穿好鞋,打开门,蹦蹦跳跳着去按电梯。
俞嘉木慢悠悠地跟在后面,眼睛一瞬不移地盯着她的背影。
这是他的球衣,所以上面理所当然地印着他的名字。
白底红底的三个大字:俞嘉木
女孩穿着他的衣服,像是也被打上了独属于他一个人的烙印。
这种感觉,让他的喉头发紧。
俞嘉木眼底不受控制地泛起点点愉悦。
他走上前,手臂一挥,将林臻臻虚揽入怀,将她半拥着出了电梯。
俞嘉木带她去的是一家位于小巷子里的馄饨店。
清晨的小摊,烟气缭绕,人声鼎沸。充满了属于市集的烟火气。
老板是个热心的大娘,看见俞家木后,立刻大声吆喝道:“还是三两清汤馄饨?”
“对。”俞嘉木看向一旁的林臻臻,“你要加辣吗?”
林臻臻自然是点头。
“再来一碗二两的馄饨,少放点辣椒。”
“好嘞。”
他转过头,有些啰嗦地再次强调了一遍:“胃不好,少吃辣。”
他们身边刚好有一桌人吃完离开。
俞嘉木带着她来到这个简易的折叠桌椅面前。
他抽出纸巾将塑料凳子仔仔细细擦了一遍,而后将凳子搬到林臻臻面前。
“擦干净了,坐吧。”
林臻臻顺势坐下,她坐着裙子,又没有穿安全裤。
面对着人来人往的街道,她只能将两腿并拢,时不时还要往下拉着裙摆。
俞嘉木明显也发现了这一点,他站起身,走到林臻臻身边。
“跟我换个位置。”
调换位置之后,林臻臻就从面朝过路人群转变成了,只面对俞嘉木一个人。
真不知道是说他有男友力,还是说他霸道。
“来啰。一碗二两辣汤、一碗三两清汤。”
大娘将混沌摆上桌,走之前还笑呵呵地感叹了句:“交女朋友啦?真好看。”
俞嘉木笑着没说话。
“郎才女貌,祝你们早日修成正果哦。”
“谢谢。”
俞嘉木看着对面的人,眼中缱绻情意绵长。
女孩似乎浑然不觉,她拿起碗中的汤匙,舀起一个饱满的小馄饨,一口吞下。
那双笑眼立刻满足地弯成一条弧线。
俞嘉木垂下眼眸。
一个能在平凡的清晨,陪自己吃早饭的人。
一个能主动远离名利场,为自己演奏钢琴的人。
一个能不懂利益交换,眼里只有自己的人。
一个他做梦都不敢妄想出现的人,现在就真切地坐在自己对面。
他怎么可能不拼尽一切,去守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