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当真？”
林婉栖双手紧紧握着，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盯着地上的匕首仿佛这是她最后一丝希望。
而肖帧庭挑眉一笑：“自然，我倒是想明白了，与其让自己陷入困境，不如合作一把。”
若是真的杀了他们，肖帧庭还需要制造各种证据和舆论。
让林婉栖对肖帆下手便可推脱自己的责任，两人还能演一出戏。此时知道愿愿不是肖家之后，他也就无所谓了。
正好他看着跪在那里痛不欲生的弟弟：“你的良苦用心我们也明白，那就让栖栖随了你的愿，了却你这窝囊的一生。”
说罢，肖帧庭转身接电话给他们空间，可下一秒便让人录下他们的视频。
忘了腿上的伤痛，林婉栖已然麻木盯着匕首。
恨是自然的，可那毕竟是一条人命啊，她还是犹豫了。
“反正我也躲不过了，与其死在他手里，不如你来，换你们母女平安。”肖帆苦涩笑着，替林婉栖拿起匕首。
“你说得轻巧，你死了一了百了，可我却要背负杀人凶手的罪名过一辈子！”林婉栖通红的眼睛瞪着他，事到如今，她也厌恶自己了。
“栖栖，我把你的美好还给你。”
肖帆故作轻松的扬起嘴角，可不等对面的女人反应过来，他一手握住林婉栖的手，一手握住匕首深深插入自己心脏的位置。
插入心脏的刀轻轻动一下血就止不住的流，鲜血汩汩而出，灰色的衣服染成了黑红色。
原来，死亡也没那么可怕。
只是可惜了，他忘不了也放不下妻子与女儿。
这辈子唯有死别，没有生离，他还是栖栖的丈夫。
回过神的林婉栖怔怔看着眼前这一幕，鲜血染红了她的手，喉咙似乎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这一刻她道不清心中感受，只觉喘不过气了。
“算计你是我这辈子做得最大的错误，可……可我也不后悔，至少，至少在最后的四年里，有你和……愿愿陪着我。”肖帆强撑着自己：“我真心将愿愿看作自己的女儿对待，我也希望她能......过着美好生活。”
话音刚落这个满怀愧疚的男人便倒在了林婉栖身上，转瞬即逝的神情没人有察觉到，她颤抖的手松开匕首，任由肖帆躺在她怀里。
这般结局收场，肖帆也是没有失了对栖栖的承诺，不会拉着她一起走向死亡。他们昔日的画面如走马观花一幕幕出现在肖帆脑海里，他撑着疲倦的双眼望着微微皱眉的林婉栖，她就像寒风中摇曳的冰花，清冷得让人无法轻易靠近。视线定在她脖子上的项链那儿，这是他最后能帮到栖栖的了。
如此也好，若是林婉栖真的为他悲痛不已，那才是他最不想看到的。虽有遗憾，却也是他亏欠的，终于还清了。
可真的能还清吗？他是一死了之了，留下林婉栖一人收拾他毁了的人生残局。
“栖栖。”苍白无力的最后一遍呼唤，直到闭眼那一刻都是那么温柔。
金色的阳光渐渐洒满天际，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温暖起来了，如梦如幻。
她的泪抑制不住顺着眼角滑落下来，颤着睫毛垂眸看着那张恨之入骨的面容，最终什么话都没说。
“说实话，我倒是挺欣赏他为爱勇敢的，可惜了生错人家。”面对自己亲弟弟的离世，肖帧庭冷漠得像个没事人，甚至比林婉栖还要无波澜，难道财富和权力真的比亲人重要吗？
此刻林婉栖浑身血迹，眼神冷漠又麻木。她将肖帆平放在地上，踉跄着起身盯着他：“你还想做什么？”虚晃的身子让她快撑不住了，可愿愿现在还没安全，她不能信任肖帧庭真的会放过她们。
肖帧庭目光扫了一眼心甘情愿死去的人，一把扶住林婉栖的手腕，忽然悲痛欲绝：“阿帆被人所害，栖栖你先别难过，我们回家再做商量。”
这么快就演上了，真是让人可笑，他让身后的人带着肖帆的尸体离开了。
见林婉栖不愿意便淡淡道：“方才接到电话说岸边的一架私人飞机离开岛上了，除了齐洐又会是谁？你放心，我比你还想找到他们。”
所以齐洐真的带着愿愿走了？她半信半疑瞥了一眼身边的男人，抬手便将手上的血迹蹭在他袖口上。都知道愿愿是若初的孩子了，那就有利用价值，肖帧庭应该不会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