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家是专门搞情报的,所有收集情报、处理信息的能力他都学会了。而且在这么多年的斗智斗勇中,萧信的本事早就不限于萧家教授的能力了,加之他在北苏招亲时候对宋远文的分析,早就猜出来这位南明的靖王就是凌霞宫的尊主南宫望辰了。
一开始的时候,萧信很是郁闷,接下来他用几个月的时间接受了这个现实,并且坦荡的接受,已经算是很快的了。
性格使然,要不是有洒脱的性子和无比强大的心理承受能力,萧信没法一个人在萧家杀出重围,也不会初识宋远文就成了朋友。要是换了萧露的性格,恐怕会先打一架再说其他的吧。
能够接受宋远文的一切身份,能够接受他莫名其妙给他的音阁,却无法接受宋远文现在的模样。
萧信是宋远文为数不多的江湖朋友,没有任何利益的牵扯,很多事情虽然身不由己需要去瞒着,但他对萧信总是多了一份坦诚,否则以宋远文的水准,要是不想让萧信看出端倪,他能有不下一百种方法。
正是出于对萧信的坦诚和信任,宋远文并没有刻意的装出一副我很好的样子,而是把他虚弱的一面表现了出来。
他能看出萧信是真心对待他这个朋友的,可是他的时间不多了,他不希望命运降临的时候给萧信带来他打的冲击。他坚信萧信不会崩溃,但是乍听到那样的消息,任何人都会失控一段时间的。
宋远文是个残忍的人,但是对待不同人,他会用不同的方式,以最不残忍的手段给大家一个关于未来的暗示。萧信的是残忍在前,后面反而不会太过残忍的。宋远文对他还是相对仁慈的。
萧信近乎痴呆的接过音阁的令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大脑更是停止了思考。毫无血色的宋远文,简直无法让人直视。
仿佛看穿了萧信的想法,宋远文失去表情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的变化,可萧信就是从中看到了安慰和洒脱。安慰对他,洒脱却是对自己的。
“萧大哥,放宽心,我没事,就是前段时间没修养好而已,不用太过在意的。”
话是这么说的,没什么大碍就见了鬼了。萧信也不说破,只是眼神复杂的看着宋远文,欲言又止,最后看向了周中的令牌。
“萧露的性子不太适合当阁主,又犯了点错,我就不让她干了。你的性格和能力都很合适,可千万不要推辞啊。放心,音阁阁主的工资奖金相当可观。”
宋远文的话语中隐隐透出了一丝疯狂的感觉,什么萧露的性格不合适,肯定不是这样的。他和萧露私底下的往来并不少,自然知道萧露是个什么样的心性,性格上有差不错,但绝对不至于卸任的地步。
因为年少的经历不是很好不假,但也算是正常,故而萧信的性格中比萧露多一些稳重和宽仁,想问题不会像萧露那般偏激,第一时间考虑的问题也不会全是坏的方面。
萧露愤怒的离开之后,和萧信说过自己的怨怒,包括宋远文的故意设计,还有陆子歌的落井下石。
萧信之前不属于音阁,只是萧家的少主,所以并不知道陆子歌就是颜家家主兼冥阁阁主颜亭的事情,直到现在他才搞明白这里面的关系。
在他的印象中,关于颜家家主颜亭的事情并不多,接触过一次,也只是匆匆一瞥,连真容都来不及看看。
关于他的身世,颜家上下都讳莫如深,只知道是前任家主颜昭唯一的儿子,以外姓人的身份成功问鼎家主之位的,无论是颜家还是整个九大世家,他都是唯一的传说。
颜亭的性格从来都是冷冰冰的,办事也是挺疯狂的,就像是颜家立世的根本毒一样,疯狂而不计后果。颜亭和陆子歌这两个身份实在是太不像了,萧信想不到也是正常。
只不过,无论是萧信的了解,还是萧家的情报,都能看出来颜亭虽然骨子里的疯狂不少,可还是分有分寸的,该有的世家风度谁也不比谁少,落井下石这样的事情,他是万万做不到的。
陆子歌自有其傲气,但是无论是从江湖地位还是家庭地位来说,他都是在宋远文之下的,所以这么没风度的事情,搞不好就是宋远文这个既当大舅子又当上司的人指示的。
想到这一层,萧信虽然已经把事情理的差不多了,但关键的几个点他还是解不开,只能继续带着疑问,看着手中的令牌,不知所措。
关于萧露的事情,宋远文不想多说,就算和萧信聊也肯定不往这上面扯。宋远文不说,萧信也不多问,就互相说了说两人的近况,然后带着他认了一下几位阁主的全新身份,俩人就该干嘛干嘛去了。
宋远文累极,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休息了一会,不多时唐宗伟就上了他的房顶,因为轻功不怎么样,把墨雨楼房顶上的琉璃瓦踹下去好几块,总算是唤醒了大白天就在睡觉的宋远文了。
虽然累得要死,就想好好休息,但这是自己的徒弟啊,这不是在绝壁峰,他不上心谁上心。
睡的好好的,不管是谁,无论是什么身份都肯定是不开心的,所以宋远文也简单的郁闷了一下下,脸色不是很晴朗的上房顶把某个上的去下不来的小祖宗也弄了下来。
装作很生气的板着一张脸,弯腰训斥着唐宗伟。“轻功刚入门就上天了,看看你现在,丢死人了,出门别说是我宋远文的徒弟!”
唐宗伟这祖宗有算天这个作弊的内功在,看宋远文周身的内力分布乱不乱就知道他生没生气。
宋远文的深霆破偏向寒性,在唐宗伟眼中就是蓝色的样子,那蓝色的护体内力在宋远文的周身缓缓的流动着,简直比吃饱了就在房顶上晒太阳的猫还稳,自家师父要是生气那就不科学了。
看着宋远文纯粹一点气都没有的在这装生气,这小祖宗居然很不给面子的笑了出来。
宋远文:……
怎么感觉我这个师父当得越来越失败,完全镇不住场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