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在一旁安慰:“皇后娘娘,皇上夙兴夜寐,操劳国事,这也是我们这些枕边人,没有尽到心,未能在皇上忙到三更的时候,提醒一句。”
皇后瞧着她,“本宫身为皇上的发妻,前些日子因为筑儿的事情,也的确疏忽了皇上,本宫有罪。”
贤妃连忙道:“是臣妾失言了,请娘娘恕罪。”
淑妃这时开了口,“皇后娘娘,贤妃姐姐也是关心皇上,记挂皇上身体,娘娘不要怪罪贤妃姐姐。”
淑妃的搭腔,并没有让皇后息怒,反而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她的身上,“淑妃,如果本宫没记错,昨晚是你侍寝吧?”
淑妃点头,“是...”
皇后的目光转开,看向另一侧,面容冰冷,“淑妃妹妹得圣宠,这些日子夜夜陪伴皇上身侧,皇上操劳国事,妹妹还要日日缠着皇上,本宫还未问罪,淑妃你可知罪?”
皇后的目光狠戾,一副问罪的架势,淑妃心中已经明白,这些日子以来,她风头无二,皇后怎么会不记恨,淑妃跪了下去,“臣妾身为宫妃,未能在皇上身侧提醒皇上,的确是臣妾之过,请娘娘责罚!”
“好!既然你知罪,来人,将淑妃娘娘拖出去杖责三十,押回宫中幽闭半月,无召不得外出!”
“是!”
皇后身边的宫女连忙上前,站在淑妃面前,“淑妃娘娘,请吧。”
贤妃正要替淑妃说话,淑妃已经站了起来,向着她使了眼色,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淑妃刚出去,院正便走了过来,“皇后娘娘,皇上此次中风,病情颇重,只怕皇上醒来,也会有行动不便,躯体麻木,或舌蹇不语等病症,具体如何臣等也不敢妄下判断,还要等皇上醒来才可定论...不过,请娘娘放心,老臣定竭尽所能,为皇上医治。”
皇后不禁担心,“怎么还会躯体麻木,或舌蹇不语?”
院正一脸为难,不知如何回答。
皇帝这时悠悠转醒,疲惫的睁开眼睛,“朕...”
皇后闻声,连忙去抓他的手,“皇上...您可醒了...”,皇后连忙叫院正和几位御医上前,为他诊脉。
皇帝想要出口,询问自己的状况,却发现自己的舌头十分艰难,说话僵硬而费力,“朕...这...为...何?”
皇后和贤妃对视一眼,几乎在对方的眼里,看见了凝重,院正也不敢告知实情,只是偏头看向皇后,皇后连忙劝慰:“皇上,您只是病了,只要您安心将养,您会好起来的,到时候您就能跟过去一般了!”
院正连忙接话:“是!是!是!只要皇上安心静养,定能恢复龙体康健!臣定当竭力!”
听到院正如此承诺,他不但没有放松,反倒明白,自己这次的病恐怕很严重,他疲惫的闭了闭眼,“朕累了,你们都下去吧。”
皇后闻言,只得起身,带着众人出去,一出去,便见到了走到门外的荣海几人,皇后挥手示意御医们离去,“贤妃娘娘安!”,贤妃只是点点头,楚寒筝上前扶住皇后,“母亲千万保重身子,父皇那里还要母亲照料呢!”
皇后点点头,看他来了,也有一丝安心,拍了拍他的手背,“母亲没事。”
大皇子听见他喊出“母亲”二字,先是惊讶于皇后的反应,接着目光中便是一丝不屑,不过也只是撇了撇嘴,“给母后请安!给贤妃娘娘请安。”
皇后慈祥的点点头,转向阮彦:“阮相也来了...”
阮彦就要行礼,皇后亲自上前虚扶他一把,“阮相免礼,如今这皇上病重,朝中大事还要仰仗阮相,阮相不必如此多礼!”
阮彦倒是一派谦和,“老臣哪里敢当娘娘如此重托,不过是尽心罢了。”
“筝儿如今也大了,阮相有什么事,不妨叫筝儿跟着学习,也可以给阮相帮个忙。”
这话出来,倒是让大皇子很是诧异,接着看楚寒筝的神情就更是轻蔑了,阮彦道:“五殿下聪明能干,老臣身为臣子,怎敢指挥殿下做事,朝政老臣更是不敢擅专,娘娘此话倒是叫老臣惶恐。”
皇后只是温和的笑笑,“阮相数十年来都是谨小慎微,不敢逾矩...”皇后说到这,话锋一转:“皇上刚刚醒了,只怕放心不下朝政,还有事要交代阮相,阮相快进去吧。”
说完,便看向楚寒筝,“你也去瞧瞧,看看你父皇有没有什么叮嘱?”
“是!”
皇后转身带着贤妃走了,荣海先进去禀告,皇帝虽然疲惫,却也点头,应允几人进去,几人向皇帝问了安,皇帝颇为艰难的吐出几个字:“免...免礼。”
皇帝想着说如此费力,便撑着身底的床板,想着下地去写,却发现下半身竟然一点力气都没有,他震惊之余,眉宇间也挂上了灰败之色,便撤了手,又摔了回去,他面上仍装作无事,看向地上的几人,交代了几句,就急忙让几人离开。
几人走了,荣海便是一惊,“皇上...”
皇帝闭了闭眼,有些着恼,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捡起背后的枕头,“滚!...滚...出去!”
之后便瘫软在床上,再动不了了,荣海不敢躲,枕头硬生生砸在身上,疼的龇牙咧嘴,枕头掉落地上,也顾不得疼,不敢多留,连忙往外跑,只剩皇帝一个人,和嘀嗒嘀嗒的水声,皇帝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英明一世,居然临老了,会如此难堪!
皇帝无法接受,他看着帐篷,红了眼,想大声的喊出来,却发现自己已经耗尽了所有气力,他颓败的闭了闭眼睛。
到后来,像是认了命,真的睡着了。
荣海出来之后,沉溪已经抱着奏章回来,见荣海站在门口站也不是,走也不是的模样,他不明就里的上前询问:“荣总管,这奏折...”
“还什么奏折!皇上休息了,没见我也出来了吗?老实在这等着!”
“是!”沉溪不敢多言,站到荣海身边。
荣海心里犯了嘀咕,也不知这皇帝怎么如此暴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