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奚妧吓了一跳,退后两步,心里却又忽升起一丝渴望,“你说什么呢?”
柳慕宏拉起她的双手,贴到自己的胸口处,阮奚妧脸颊如火烧,双手更是被他胸口处传来的“砰砰”跳动声震动了,“你听见了吗?我心里有你!”
阮奚妧有一瞬间的怔愣,她眼前竟有些模糊,她猛地挣开他的双手,向后退开几步,克制着自己,绷着一张脸:“不要说了,我是你大嫂!“
柳慕宏脸色一白,转瞬落寞起来,“我当然知道你是我大嫂,但是我的心控制不住的都是你,自从第一次见你我就爱上你了,但是你已经嫁给我大哥,我也曾想过,若是大哥对你好,你能生活的开心幸福,我就远远的看着你幸福就好了...“说着说着又激动起来,”可是大哥如今要另娶她人了,你不幸福,我都看在眼里,我不能在骗自己,你不要再傻了!“
阮奚妧浑身一震,心头猛地一跳,似是被他的话吓到了,有似是不敢相信一般,转头就跑。
见她跑了,柳慕宏也不拦,反而收敛了脸上的表情,背着双手,看着她凌乱的脚步,慌不择路的背影,如一只受惊吓的小兔子,他眼含深意的一笑。
阮奚妧一路跑回自己的房间,染烟见到她的神情,也是一愣,“世子妃,你怎么了?”
阮奚妧没有答话,擦过她的身子进了房,关上了房门,自己坐在椅子上,好像才稍稍找回灵魂来,房间里一盏灯都没有点,她就坐在昏暗的屋子里,听着心脏一下一下急跳,好像要跳出胸口来。
她双手抚上她烫灼的脸颊,大大的呼出一口气,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过了好半晌,才终于慢慢平复了心跳。
这时,门外传来染烟的声音:“世子妃,老爷来信了。”
阮奚妧这才正色起来,站起身来,整理整理乱了的鬓发、衣衫,让染烟进来。
近来阮奚妧的脾气越发古怪,暴躁起来,她不知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她伺候阮奚妧也越发小心翼翼起来,生怕一个不小心,又受皮肉之苦。
阮奚妧见她那副畏首畏尾、小心翼翼的模样,也很是不耐烦,夺过她手里的信笺,自顾自展开来看,只是越看到后面脸色越发难看起来,看到最后更是一把将信笺撕成了碎片,扔在了地上,更一把将桌上的茶杯茶壶扫落地面。
一声声的破碎声响起,染烟大气都不敢喘了,哆哆嗦嗦的站在一边,想以此来让阮奚妧忽略到自己的存在,但是她的愿望还是没有实现。
阮奚妧扫落了桌上的东西之后,坐在了椅子上,一拍桌子,咬牙切齿道:“爹竟然在信里说我无能!不能笼络住柳慕寒父子,他已经收到消息,柳慕寒要求娶怀柔王的妹妹,原来”他“说的话都是真的!”
阮奚妧说完这句之后,终于又看到了一旁快要缩成鹌鹑的染烟,更是气恼,“废物!”说着更是随手抓起一只花瓶向着染烟抛去,染烟也不敢躲,硬生生受了这一下,花瓶砸在了她的头上,血顺着头顶流了下来,她也是一愣,直到血流了下来,模糊了眼睛,她才抬起手去摸,结果一看满手鲜血,她才颤抖起来,“小姐,血...血...”
阮奚妧本也没想到会砸破她的头,有些意外,听到她颤抖的声线,又心烦起来,“叫什么叫!还不滚出去!”
染烟连日来的委屈一哄而下,眼泪鲜血已经分不清了,她才捂着头跑了出去。
跑了不知多远,却撞上人,顺势摔倒在地,她坐倒在地上,反而不可抑制的哭了起来,就那么委屈的、歇斯底里的哭了起来,一双手温柔的手递给她一条手帕,她看见面前的手帕,一愣,反倒泪势头渐渐收了起来,她顺着那条手帕看见了那双手指纤长、骨节分明的手,然后是那双手的主人的脸,那张脸背着光,身后是万丈光芒,她有一刹那的恍惚,错把那张脸当作了菩萨。
那张脸的主人也没有生气,声音出奇的温柔、清脆,如黄鹂一般,脆生生的很是好听,”呀!你受伤了,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说着就蹲在了她面前,用那白的带着香气的手帕落在她额头上,为她轻柔的擦拭起来。
她忘了挣扎、忘了说话,就那么乖巧的任由她的手指落在自己的额间,落在伤口之上,那温暖怕是她到死都不会忘记,然后那双手温柔问她:“还疼吗?你这伤口是怎么弄的?怎么这么不小心!“
也不知哪句话触动了她的神经,她扑进了那人的怀里,眼泪如断线的珠子,几乎流干。
那人也不催,只是温柔的拍着她的背,让她顺气,”别哭了,要不要跟我说说。“
她从她怀里退了出来,看着她的脸,“姐姐,姐姐,是你吗?染烟好想你。”
“傻孩子,没事了,有什么委屈告诉姐姐。”
“小姐,小姐她总是打我,我没有做错事,可是她又打了我,我好怕,我好想你,我好想家。”她哭的几乎断气,此时说话也是断断续续的,满腹委屈,还一边撸起袖子给她看身上的伤。
“可怜的孩子,来,起来,跟我走,我给你上点药,要不然要留疤的。”说着牵着她的手,把她从地上拉了起来,带着她走。
那手心暖烘烘的,就是记忆里姐姐的体温,她一直盯着那双手,跟着她进了一间房,为她先处理头上的伤口,染烟的头上被花瓶砸破了,花瓶的碎片划到了她的两眉之间、脸颊两侧,留下了细小的伤口,她耐心的一点点为她上药,染烟的额头滚烫,她一惊,“你发高热了...”她忙扶她躺下,为她在额间放上湿毛巾,安抚她睡下。
染烟前所未有的安心,或许是太累了,她闭上眼睛缓缓的睡了过去。
待她睡下,她悄无声息的关上门,走了出去,进了蝶衣的房间,“她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