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对着可汗表明了态度,厉声拒了婚。
他对可汗说:“汗父,汗位我可以凭借自己的实力得到,不需要这些外物来巩固,若是我自己无力守护,那就算我得到了又能如何?“
可汗气怒,气他如此不懂他的心,于是下令让他留在房中面壁思过,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再还他自由!
克察、索纳、娜依、纪宁臣等人见他被禁了足,纷纷劝道,但是他打定了主意,始终不为所动。
娜依作为女人,心思敏感,自从上次她跟随夙泠去楚国,就已经看出他对那位灵鸳郡主的感情,她更是开口说道:”王子,我知道你对那位楚国郡主念念不忘,但是你身为怀柔王子,可汗又如此器重你,你是未来最有希望继承汗位的,没人不允许你喜欢那位郡主,但是为了我怀柔的兴旺与安定,你就算娶了她,也没摩钦的女儿,也是可以再求娶那位郡主的呀!“
其实没人知道她对王子的感情,但是王子是怀柔大漠最耀眼的存在,他胸怀鸿鹄大志,她虽然并不希望王子有别的女人,但是她希望王子成为王,所以她甘愿为他牺牲一切,她希望王子能够娶了摩钦的女儿,巩固自己的地位,所以她哪怕再心痛,也劝了王子。
但是夙泠摇摇头,仍旧失神的抚摸着那幅画,嘴角勾出一丝温柔的笑意,轻声说:”不,我不能娶她,我并不爱她!“那一刻,他嘴角的笑容刺伤了她的眼,她愤怒的盯着画中的人,画中人的确清丽出尘,是难得的绝色,但是她能为王子做什么?!
她怒火冲了天,冲上前去,一把抢过那画,撕了个粉碎,扔到地上,冷硬道:”你不要再沉浸在里面了,她不会爱你的!“
夙泠盯着地上的碎片,手已经出于本能的挥了出去,打在了娜依的脸上,娜依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摔倒了在了地面上,她捂着脸颊,流着泪死死的盯着地上碎片,那一片碎片里,画着清绾不施粉黛的面颊,那一刻,她无比的恨画中的人。
夙泠也没想到自己会出手打她,她从十岁就跟着他,那时她的父母被大漠上的游牧民族所杀,那些人把她当作牲口一般拴在马鞍上,拖着她向前跑,她的鞋都被磨破了,双脚都是血,他路过救了她,他还能记得那个少女跪在他脚边,一脸倔强的要跟着他,要报恩。
他身份尊贵,救一个人就像救一只小猫小狗一样,他推辞不必,骑马走了,她就赤着脚跟在马匹后面追,他被她的生命力所震撼,他将她带到了自己的马上,就这样她成为了他最忠实的仆人,一跟就跟了他十多年。
他们主仆关系甚是融洽,她细心照顾,他何尝不懂她的心思,在遇到清绾之前,他也想过将来自己登上汗位,可以将她守在身边,所以他也一直没拒绝过她的温柔。
但是他现在爱上了别人,体会了爱情的滋味,他才知道那是不能容许第三个人加入的,所以在他看见清绾与魏城璧默契十足的时候,他的心那样痛。
他不能再给娜依任何希望,于是他硬下心肠,指着门外低吼:”你给我出去!“
娜依从地上爬了起来,冲了出去。
她低着头、捂着脸跑到外面,一下撞进了一个人的怀里,娜依退后两步,只听一声戏谑:”哟,这不是娜依吗?怎么哭了?“说完看看她身后,俨然是从夙泠的帐子里跑出来的,他笑道:”莫非我那好四弟欺负了你?我那四弟也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要我说,娜依,你就跟了我,我虽然比不上我四弟英俊,但是你要是跟了我,我一定会待你好的!“
娜依抬头看看面前这位二王子,看着他的脸,她就无比厌恶。
娜依也是个美人,生在大漠,性格火辣,更是得大漠男人喜欢,这位二王子尤其喜欢她,多次对她表示好感,数次被她拒绝。
此时看见她流着泪,更是心动不已,想要一亲芳泽。
娜依没有理他,绕过他跑了。
二王子就喜欢娜依这副桀骜不驯的样子,就像是草原上的烈马,那样驯服起来才有意思。他望着夙泠的大帐,”女人、王位很快就都是我的了,你已经没有资格跟我争了!“说完深深的看了一眼帐子,冷凝着脸转身离去。
娜依跑出去后,夙泠蹲下身子去捡地上的碎片,纪宁臣劝道:“王子,娜依她也不是故意的,你不要怪她...”纪宁臣也无法点破娜依的心思,欲言又止。
克察也附和道:“王子,娜依她也是为你着想...”
只有索纳没有出声,他神色怪怪的,看着夙泠无动于衷的蹲在地上捡那些碎片,他这一刻心里的悲哀大过了一切,他叹口气。
夙泠将那些碎片捡了起来,用衣袍下摆兜着,视若珍宝般小心翼翼,他说道:“我知道她是为了我,你们出去吧。”
几人见他的样子,已经不想再交谈,几人相视一眼,叹了口气,一起走了出去。
娜依在湖边呆呆的坐着,手里拿着小石子往湖面扔着。
一颗石子打在湖里,娜依一惊,回头去看,索纳站在了她身侧,“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娜依没有说话,转过了头去,索纳缓缓地说:“从前,有一个老秀才,他老来得子,很高兴,把他的儿子取名为年纪,一年後,他的老婆又生了一个儿子,他就把他的第二个儿子取名为学问,又过了一年,他又有了一个儿子,他觉得这像是一个笑话,於是把他的第三个儿子取名为笑话......
十几年之後,有一天老秀才叫他的三个儿子上山去砍柴,当他的儿子们回到家时,老秀才就问他的老婆说:儿子们,砍的怎样?
...她回答说...年纪有一大把,学问一点也没有,笑话倒有一箩筐..........”
娜依扑哧笑出声来,见她笑了,索纳的心稍稍安定了几分,但是仍有几分说不上来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