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迟并不知道魏城璧的身份,所以也没多想,他接着说:“这番木鳖我们楚国并不产,并不常见,而且,番木鳖这种药材对中枢神经亲和力较强,解离很难,用药很难控制,稍有差池就会出现颈部僵硬、呼吸急促、全身麻痹而死。所以若非有人指明要,是不会轻易进的。
我已经吩咐沈年去城中各大药店打探最近有哪家药铺进过番木鳖?有哪些人买过?但是...”
沈迟说到这里,揉揉额角,坐在了椅子上,“所有药铺都说并没有进过这种药。”
并没有?那药是从哪来的?这条路走到这里仿佛走进了一条死胡同。
她想起一个人,袭月!她是从魏国来的,袭月的幕后操纵者是皇甫敬,如今皇甫敬返回齐国,莫非袭月还留在楚国搅弄风云?
“爹,药的事我来查,您先不要管了,我有点线索,等我查到了详细再跟你交代。”清绾说完就火急火燎的走了。
沈迟看着她的背影,只叹气,“这孩子!还是这么个急性子!”
乾先生也盯着清绾的背影,捋着嘴边的胡须,清清淡淡的说了一句:“郡主与以前大不相同了...”
沈迟一听这个,有些欣慰,又有些心疼,一脸慈祥,叹息道,“这孩子自从出嫁未成,回来以后,一夜之间就长大了,好像换了个人一样,虽然吃了些苦头,不过呀,她还是现在这个样子,我和她娘比较放心,总好过以前那样太过单纯,会被人骗的。”
乾先生边捋胡须,边点头一笑:“真没想到战场上威风凛凛的大将军,也有这样的慈父心肠。”
沈迟闻言朗声大笑,“哈哈。”指着乾先生,“你这老伙计,就知道笑我!我跟她娘就这么一个独生女,女儿自然与儿子是不同的。”
“哈哈哈哈,那这么说还是女儿好一些,得天独厚呀。”乾先生笑道。
两人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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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清绾又来到魏城璧的院子,魏知见郡主又来了,连忙迎了上来。
“郡主,您是来找我家主子的吗?您坐,我去叫主子,主子要是知道您来了,肯定高兴。”他絮絮叨叨的把清绾引到石凳上坐下,就连忙去喊自家主子了。
魏城璧此时正在写书信,交代留守魏国的下属严密监控各皇子举动,及时回报,不要轻举妄动,让他们斗的越乱越好,他好坐收渔翁之利。
他将信收进信封,封好。
此时,魏知敲响了门,“主子,郡主来了。”
魏城璧一惊,嘴角带笑,一撩下摆,风度翩翩的站起身,刚要去开门,又想起什么般一偏头,走到镜子前站定,看着镜子里的人,左看看右看看,满意的点点头,才打开门,走了出来。
见清绾果然坐在院子中央的石桌前,一支手臂支撑着下巴,发着呆,微风带起她飞扬的发丝、裙摆,他嘴角的笑意瞬间扩大。
他走到她对面坐下,含笑道,“这么舍不得我?”
等了一阵,也不见她回应,他以为她生气了,抬头去看她,只见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发丝微乱,衣袖上也有些脏兮兮的。
他移到她身旁,靠近去看她,她睡梦中仍然皱着眉,似乎梦见什么不开心的事,他情不自禁的伸出一只手,帮她把散落在脸颊两侧的发丝别到耳后,手指按在她两眉中间的“川”字上,企图抚平那个褶皱。
他承认他是心疼的,她身为女子,却承受了太多不该承受的东西。
似乎感觉到脸上有什么,她下意识的伸出另一只手去一把抓住脸上的东西,嘴里无意识的娇嗔:“别闹!”
他闻言一笑,她也有这么可爱的时候,他伸出另一只手臂揽住她的腰,怕惊醒她,只微微用力将她的身子靠在自己怀里,将她的头轻轻放在自己一侧肩膀上。
她头靠在他肩膀上,吧唧一下嘴,接着舒服的睡了过去,他心里想的却是,这个女人好像就是上天为自己安排的,她的头顶正好到自己肩膀,头靠在自己肩膀上角度、高度都是那么合适。
在她的娇躯靠在自己怀里的时候,他的心中充满了快慰和满足,他的右边肋骨为之一振,好像是缺失了很久的东西,终于被找回来了,他的灵魂都是雀跃的。
这更坚定了他的想法,这个女人是他的!
他就这么保持着这个姿势,怕吵醒她,他就这样搂着她,一动不动的坐了整个下午。
魏知看着两人的背影,只叹气,小声嘀咕:“看来主子这回真是坠入情网,被郡主吃的死死的了!”
魏城璧却听到了,一个眼刀飞向他,他吓得一缩脖子,连滚带爬地跑掉了。
跑出去院子后,还心有余悸,抹抹额头上的冷汗,小声抱怨道:“好歹我也跟着你这么多年了,还真是有异性没人性呀!”
魏城璧不明所以的打了两个喷嚏,怕吵醒身边的人,他强忍着没打出来。
就在魏城璧身子已经僵硬发麻的时候,某女终于转醒了,天色也已经黑了,她旁若无人的抻了个懒腰,才发现自己原来是在户外,她转头一看,只见魏城璧背脊挺得笔直,坐在她旁边,她一惊,“你...你...你怎么在这?”
说出口的话已经结巴了。
这结巴的样子却着实的愉悦了魏城璧,魏城璧邪魅一笑,“怎么?你睡着了,还拉着我的手不让我走,你不记得了?”
“什...什么?我...我怎么会?”清绾手捂住嘴巴,睁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说。
“我可有证人,魏知!”魏城璧喊道。
魏知一直站在院子门口,听见自家主子喊自己,连忙进来。
只见魏城璧指着自己,一脸严肃,他心里一咯噔,心想自己可没有做什么错事。
魏城璧说:“你给郡主说说,是不是她说有事来找我,一坐下就拉着我的手睡着了,还一直不松手。”
魏城璧一脸严肃,语气也仿佛不愿意却无可奈何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