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前面看着她。
清绾只是微笑着,阮奚妧看着她跪在地面上,狼狈的模样,她兴奋的看着,目不转睛的看着清绾。
阮奚妧嘴唇微动,用唇形说了一句:沈清绾,你注定是我的手下败将!安息吧!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
清绾眯着眼睛,第一时间接收到了她的唇语。清绾不为所动,闭上眼睛等着行刑,刽子手高举钢刀,所有人都在等着她身首异处的那一刻,这时,伴随着一阵“哒哒”的马蹄声,一个人声响起:“刀下留人!”
众人跪下听旨,小太监上前,深深看了清绾几眼,清绾也第一时间看见了他,这不是沉溪吗?
沉溪传口谕:“皇上有旨,郡主身为女子,虽剥夺封号,但仍为皇室之女,皇上特准郡主颜面,命人用四面纱帐,在纱帐之后行刑。”
这时另一个小宫女拿上来四面纱帐,几个宫人上前来将纱帐安装起来,透光的白纱帐,清绾重新跪在地面上,刽子手高举钢刀。
清绾突然说了一句话,声音很小,只够第一排听清,她对着阮奚妧说道:“我死后会变成厉鬼,不会让你有好日子的!”
阮奚妧闻言反而一笑,都死到临头了,再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谁会怕鬼?可笑!
她只是嘲讽的笑着,望着。
钢刀一落,霎时清绾身首分家,一捧鲜血直直喷洒而出,溅到纱帐之上,一颗头滚落在地,直直滚到阮奚妧眼前。
身边传来长公主的疾呼:“绾儿!”然后声音一断,晕死过去,沈迟紧紧抱住怀中的妻子。
这个一向刚毅的男人,也流下了英雄泪。
阮奚妧看看二人,又转回来低头看自己眼前,脚下那颗头颅鲜血淋漓,一双怨毒的眼睁的大大的,那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自己,阮奚妧顿时觉得后背冒起一股冷意。
她不敢再看,伸出一脚去踢那颗头颅,头应力一滚,滚回了两步。
耳边传来楚鸾飞清醒过来的声音,她哭着要给沈清绾收尸,沈迟扶着她,两人蹒跚着脚步走上去,为沈清绾收尸。
阮奚妧顿觉无趣,“我们走!”转身带着黛沫走了。
黛沫不明白她怎么突然不高兴了,板着一张脸的样子,她小心翼翼的跟在一侧,也不敢找不痛快。
回了驿馆,阮奚妧挥退了黛沫,自己坐在床边发呆。
黛沫轻手轻脚的关上门出去。
没一会儿,柳慕寒进了来,见她还在发呆,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进来,他走到她身边,“妧儿,你怎么了?在发什么呆?”
阮奚妧没有答话,柳慕寒一拍她肩头,她吓了一跳,尖叫出声。
她这一叫反吓了柳慕寒一跳,柳慕寒一脸不悦,不知道她又发什么疯。
阮奚妧见惊吓到他,他脸上不高兴的表情,阮奚妧连忙换上讨好的笑容,站起身来,说:“我刚刚在想这次来楚,父王交代的事情也已经办成了,我们是不是该返程了?”
柳慕寒见她柔声细语,将自己按坐在床边,脸上稍稍柔和一些,点点头,“嗯...我前几日给父王飞鸽传书汇报了此间之事,今日也收到了父王的回信,父王在信中也说,为免再生变故,让我们尽快返程...”
阮奚妧心中总有点不安,找不到方向的感觉。自己的敌人死了,没想到沈清绾如此不堪一击,这么简单就死了。
她突然觉得自己没有目标了,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她浑浑噩噩的点点头,“那我们哪天动身?”坐在柳慕寒身后,为他按摩双肩。
他舒服的闭上眼,吁出一口气,随意的说道:“后日吧,明日一早我进宫面禀楚帝,后日我们就动身返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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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阮奚妧做了一个梦,梦里跳出来一颗鲜血淋漓的头颅,她刚想踢开那头颅,那头颅却突然一跃而起,张开血盆大口,向着她而来。
阮奚妧转身就跑,那颗头就在后面紧追不舍,阮奚妧脚下一扭,转头一看,那颗头张开大嘴,马上就要吞下她的头,她一惊,惊叫出声。
一下坐起身,身边的柳慕寒也从睡梦中惊醒,睁着惺忪的双眼,不耐的看着阮奚妧,问:“你又怎么了?”
阮奚妧语不成句,哆哆嗦嗦,语无伦次,“世子,她来了!她...”
她说着去拉柳慕寒的衣袖,柳慕寒不耐烦极了,坐起身,趿靴下地。
披起外衫,留下一句:“你好好清醒清醒!少发疯!”说完就往外走,门被狠狠的关上,带来极大的一声关门声。
阮奚妧还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神经兮兮的坐在那里,嘀嘀咕咕的。
黛沫远远的跑过来,见柳慕寒披着外衫走远的背影,又看看坐在床上神色惊慌的阮奚妧,走了进去,“小姐,小姐...”
叫了好几声,才唤回她的意识,阮奚妧见到她,仿佛见到救星般,一把攥住她的衣袖,“黛沫,怎么办?她来找我了!她说过不会放过我的!”
黛沫听懂了,连忙安慰,“小姐,没事的!你不要怕...她都已经死了!”
“不,她说过,她说过,会变成厉鬼的!”
“小姐,人死了就是万事休了!你不要再想了!小姐,这么晚了,你还是快睡吧,我给你点点香薰,这样你就能好好睡了...”
又劝了好半天,阮奚妧才躺下睡觉,盯着黛沫点燃香薰,才睡过去。
但是这一夜全是梦魇,却无法醒过来,第二天早上,她眼底青黑一片。
精神状态非常不好,她极度不安,忍不住去找面具男人,又是那个院落,面具男人见她面容憔悴,“世子妃,我说过,没什么事的话,我们不要见面...”
“我很是不安,沈清绾虽然死了,但是完全是皇帝迫于形势无奈之举,沈清绾一定还有后招,楚鸾飞和沈迟夫妇也不会就这么轻易算了的!”
“他们没有任何证据,又能如何?世子妃未免太过胆小了?再说就算查,从始至终我都不曾露面,人证世子妃也替我料理了,差不多我身上,不是吗?”男人冷漠的说。
“你这么说是想一拍两散了?!你不要以为我出了事,你就没事了!蛊毒是你下的,我只是买通小太监,偷换了杨梅而已,我又不通医理,怎么会知道食物相克。我赖的掉,但你是存心让人害百里夙泠的!我出了事,也一定会拉你当垫背的!”
男人一笑,“世子妃咬死我又能如何?没人知道我是谁,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