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泠这些天都是浑浑噩噩的昏迷着,清醒的时间短,昏迷的时间多,醒来必定呕出大口的鲜血,虽然那鲜血量和呕出的次数都明显少了,但是他那张脸还是止不住的苍白了许多。
娜依每日陪在身侧照顾,心中焦虑万分,私下里每日与身在驿馆的克察二人有联络,所以对宫外的事也是了解的一清二楚,克察也早就将那天发生的事也一并告知了娜依,娜依不敢相信,娜依听说那位郡主下了狱,她也听说了贤妃娘娘也中了蛊,但是御医束手无策,最终殒命的事。
她始终没有相信是那位郡主做的,她相信王子的眼光。
不过这些日子,王子每次清醒过来,总是会问那位郡主有没有来过,她对下面的人都说了,不可以王子真相。遂找了理由每次敷衍过去,但是王子眼中流露出的浓厚的失望,是她从没见过的。
夙泠这日又醒了过来,距离上次灵鸳郡主来看她,已经过了五六日了,他睁开眼睛,第一时间就是四处张望,看看这看看那,寻找着那抹身影。
但是任凭他怎么寻找,都是失望。
他睁着眼睛,无力的看着床榻顶蓬。
雪妃踏了进来,娜依将她迎了进来,两人一前一后走到了床边,雪妃回头问她:“王兄这两日怎么样?”
娜依低着头说道:“还是老样子,虽然还是会呕血,但是次数已经少了很多。”
雪妃很是担忧他,每日都会来看他,却从未碰上他清醒的时候,两人说话之间,她已经走到床边,见他睁着迷茫的双眼望着天花,她惊喜,连忙去问:“王兄,你终于醒了!”
她坐在床边,夙泠这才转过来看她,虚弱的一笑:“我没事,好了很多了,你不要担心...”
雪妃握住他的一只手,紧紧攥着,眼眶也看看积蓄起泪水来,“王兄,你一定要振作!一定会没事的!”
夙泠自小就最宠这个妹妹,他看着她,努力的点点头,“我会的!”
说着他转头去看站在一边的娜依,眼光那么殷切,娜依福至心灵,自然知道他想问什么,他每天睁开眼睛第一句就是问自己清绾有没有来过?
娜依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抿着唇,一言不发,他就明白了,失望的转过头。
雪妃见他这副样子,气急败坏,“王兄!你是不是还在想着那个女人!你不要傻了!就是她下的毒害你!她还害死了贤妃娘娘!你不要再等她了!她已经下狱了!再也出不来了!”
夙泠一惊,一口血气上涌,吐出好大一口,他竟惊坐了起来,一只手扶着胸口,另一只手抓着雪妃的手,急忙去问:“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绾儿怎么了?!”
雪妃见他这副仿佛要生吞自己的样子,连中毒孱弱的身子也不顾了,她怒其不争,“王兄!你还要不要自己的身子了!你不要忘了怀柔!不要忘了父王!不要忘了父王对你的期望!”
夙泠已经顾不上了,什么也听不进去,满脑子都是雪妃刚才说的话,他急坏了,“王妹!你快告诉我,她到底怎么了?”由于太急,还引起了剧烈的咳嗽。
雪妃帮忙去拍抚他的后脊背,跟他大致说了一些,“她现在已经下了狱,王兄,你的蛊毒是她下的,到现在她都不肯交出解药,这个狠毒的女人,你不要再想她了!”
夙泠一再摇头,“王妹,你不了解她,她不是这种人,不会是她做的!”
雪妃见他一脸肯定,毫不迟疑,她无奈,也不想再让他病中激动焦虑,遂什么也不说了,只扶着他躺下:“好了,王兄,你身体不好,快好好歇一歇吧!”转而看向娜依,“药熬好了吗?”
娜依这才想起药,“好了,我这就去端来。”
娜依转身去后院端来药碗,雪妃接过药碗,两人合力扶起夙泠,让他靠坐在床边,喂他喝药。
看他把药喝了,她稍微心下安慰一些,又陪着他说了会话,才离去。
待她走了,夙泠才看向娜依,娜依自然知道他想知道更多关于沈清绾的事,娜依无奈,“王子!三皇子已经在查此事了!你不要再想了,好好养病吧。”
“娜依,不会是她做的!我了解她,她这人虽然冷淡,但是她不会害我!”夙泠语气肯定。
娜依见他如此,心中微微泛起酸来,扶着他躺下,照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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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黑衣黑帽的男人骑着一匹高大的骏马一路飞奔。
骏马在一家驿馆门前停下来,他将马交给一个小二,小二将马拴在马厩。
驿馆小二为他安排了房间,他进了房后,和衣倒头就睡。
夜幕渐渐降临,房外屋檐处有些细微响动,他睡的熟,根本没有发觉。
响动一点点越靠越近,一个黑影闪了进来,黑影手一甩,一阵白烟飘散,床上的人呼吸变得粗重,黑影这才放心,四下翻找,一无所获。
黑影走进床边,靠近床上的人,去搜他的身,手刚要靠近他腰间。
他眼睛一睁,一下坐起,一只手抓住他的手,“我已经等你很久了!”
“魏城璧!”黑影一惊。
“没错!是我!是不是很惊讶!”
“你怎么会...?”
“我没死很惊讶?你是不是想找出血蛊解药?”魏城璧问。
“...”
“我坦白告诉你!根本就没有血蛊的解药!这都是为了引你入局的手段!”
“既然如此,我只能再送你一程了!”
魏城璧从床上一下坐起,快速出手,两人交上手来,你来我往数十招。
黑影更是惊讶,魏城璧不仅没死,武功也丝毫没有受到限制,魏城璧的冰心晶蛊呢?难道谷底解了?
黑影见他武功招式威力,暗叹不好,连忙转身要跑,魏城璧见他要跑,怎么可能放过,黑影无奈,从腰间一抓,复又撒出一把白灰。
魏城璧连忙侧头去躲,黑影趁这个机会向前一跃,跳出了窗外。
魏城璧见他逃了,没有生气,反而嘴角逐渐一点点翘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