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一早听说皇帝传了旨意,命灵鸳郡主为御前女史,俨然是想打消所有皇子将脑筋打到沈清绾那里的想法,没想到皇帝竟如此决绝,他心中不由升起怒意。
这时,他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正想着找人商量商量。
随从急匆匆来报,说是皇后着他前去,想必母后那里必定没成,他连忙带着随从,去了皇后殿。
一路进了皇后殿,皇后见到儿子,连忙拉住他的手,将他引到内殿去,屏退了一应侍从,母子俩在房中窃窃私语起来。
“母后,你跟父皇说了?”
皇后听闻这话,厉声道,“我早就说了,此事行不通!清绾身后是长公主!是大将军!你父皇不但不会同意!还会疑心你心怀不轨!”
“这事...七弟也上书请求赐婚了!而且五弟、老九他们都接触了灵鸳!父皇不能只疑心我一个人!母后,你与父皇20几年夫妻了,父皇会听你的!你要帮我!”
“之前你求我在你父皇面前替你说话,让你父皇把清绾赐婚给你,我就说不行,要不是你苦苦哀求,我又怎么会与你父皇说!你父皇这次怕是也疑心我了!当即离去,跑到了淑妃那个贱人那里!让我难堪。”
三皇子见她不肯再帮自己说话,一下跪到了地面,膝行两步,抱着她腿说道:“母后!母后!只有你能帮我!只有儿子当了皇帝,他日你才可以高枕无忧!”
皇后心生无奈,叹了口气,“罢了!谁叫本宫只有你这一个儿子呢!”
三皇子一喜,只听她又说:“只是这次你不可再急功近利!要听我的!”
三皇子点点头,应承了下来,这时外面传来婢女的声音,“娘娘,皇上身边的荣海公公来了!”
皇后看了一眼三皇子,三皇子会意,连忙起身,擦擦眼睛,整理衣衫,坐回到软榻上,皇后坐到另一侧,“让他进来吧。”
“是。”
婢女刚应下,就听一阵脚步声传来,荣海进来看见三皇子先是一愣,后给两人请安,“奴才荣海给皇后娘娘、三皇子殿下请安。”
皇后忙换上一副亲热的笑容,“荣海公公快请起。”然后向婢女吩咐:“来人,快赐座!”
婢女转身就要去,荣海则忙制止了,“皇后娘娘不必如此客气,奴才是来传皇上的旨意,说完就得回去,皇上还等着奴才回去复命。”
皇后一听圣上有旨意,心中三分疑惑,两分忐忑,忙问:“皇上什么旨意?”
“皇后娘娘,皇上感念皇后娘娘身体抱恙,特准娘娘在宫中静心修养,这段日子这宫里的事务都由淑妃娘娘代为打理,以免娘娘操劳,加重病情。”荣海一字一句说的极慢,那语气似乎真的是担忧皇后身体一般。
皇后一惊,“皇上这是何意?!本宫要见皇上!”
“哎,娘娘,皇上还说,娘娘这病就是素日操心太过,要知女子无才便是德,娘娘还是好好休养吧。”
三皇子眼前一花,心中猜忌,父皇这是何意?这是敲山震虎吗?
荣海前脚要走,后脚见三皇子还自不动,连忙回身,笑着说:“殿下,您还是快些回去歇息吧,没什么事就不要来看娘娘了,以免过了病气,这怀柔、齐国使团就要来了,到时候大大小小还有好多事需要殿下操持呢。”
三皇子看看皇后,只见皇后点点头,他就跟在荣海身后走了。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皇后殿,荣海留下一句:“殿下,前事已经连累了皇后娘娘,之后还要三思而行才是。”
说完留下三皇子怔愣原地,就一甩浮尘,头也不回的走了。
三皇子明白这是荣海暗示,这事是自己连累了母后,父皇只对母后小惩大诫,这是因为使团即将来了的关键时刻,自己不能缺席,否则面子上不好看,否则只怕自己也会被罚。
父皇这是用母后来敲山震虎,不只震的是自己,还有自己的兄弟们。
这一场,看来谁也没讨得便宜,反倒是便宜了沈清绾。
但是他此时心中还不清楚,只以为是自己急了,惹得皇帝不满,却不知道从一开始沈清绾就没有将他们任何一个放在眼里。
他颓丧着回了自己的府邸,他是皇后的嫡子,也已经成了年,所以早早便在宫外开府建了宅邸。
他一进府,仆人便来报,说是二皇子来了,在书房等他。
他留下了随从,自己快步走到书房。
二皇子已经来了半个多时辰了,见他进来,“你进宫了?”
“嗯,父皇动了怒,禁了母后的足。”说着就唉声叹气的坐到了椅子上,越想越气,一拳砸到了椅子把手上。
二皇子忙劝:“三弟不要气馁,父皇只是紧了母后的足,可是没有禁三弟的足呀,这就说明这事我等兄弟这么多人参与了,父皇虽然生气,但是法不责众,父皇更气的是母后后宫干政!”
三皇子听二皇子这么说,心下稍定了几分,“二哥,你说接下来该怎么办?”
“二弟,如今你还没听说吗?城中起了传言,说有一道士,为灵鸳相了面批了命,说她命数乃是夫星入墓,不宜丈夫!还好父皇没有答应赐婚,不然我兄弟岂不危矣!”
“什么?还有这事?”三皇子一听,惊得一下子坐直了身子,不敢置信的望向二皇子,见二皇子肯定的点点头,心下竟升起几丝侥幸,幸好父皇没有应允,不由感叹自己也算福大命大。
“这么说,这灵鸳岂不是要孤独终老了?”说着竟要笑起来。
“也不一定,说不定碰到个不怕死的呢?!”说完两人哈哈笑了起来。
过了半晌,二皇子正色道:“眼下,我们要把握好这次怀柔、齐国来使进京的机会。”
三皇子想想,“来使的事若是办好了,兴许父皇就能不挂怀这次的事了。”
见二皇子点头,“还得多谢二哥处处为弟弟设想,帮我出谋划策。”
二皇子连忙摆手:“三弟这是说的哪里话,我出身卑微,母妃只是宫婢出身,因为生了我,父皇才勉强封了个贵人,八岁时母妃更是一病去了,父皇将我交由母后抚养,母后待我如亲生子般,你就是我的亲弟。我自己知道自己,是无缘那个位子了,所以一心辅佐三弟,以还母后抚育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