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桑踉跄着步子朝自己房间走,她这么努力的去爱一个人,最后却落得遍体鳞伤。
高显扬不愿娶她,难怪,刚才在宴会上,他的眼神是那样冷漠,仿佛曾经的温存都是假的。
梁茹出来给梁伊倒水,见佟桑脸色不好,失神落魄的,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与身处的位置让她最好跟佟桑保持距离为好,可当她回房,佟桑脚下忽然一个趔趄。险些栽倒,她也没顾那些,上前扶住佟桑,关切的问:“堂姐,没事吧,需要我扶你回房间休息吗?”
佟桑见是梁茹,愣了愣,点头:“麻烦你了。”
梁茹笑了笑,扶着佟桑回房间,因为今晚都是回的老宅住,佟桑原先也只来过一次,也没安排房间,今晚暂时住的是客房,梁茹跟梁伊一直跟着梁老爷子生活,都是有自己的房间。
佟桑看着简单的客房,心里始终还是有落差,在梁老爷子心里,她只是一个外人,没有在他身边长大的俩孙女亲。
“堂姐,你先躺会儿,我给你倒一杯水吧。”梁茹将佟桑扶着躺下,起身走向桌上的水壶。
佟桑靠在床头,半眯着眼,目光随着梁茹而移动。
她听说过,梁茹是留学回来的,书读得多的人就是不一样,说话客客气气又礼貌,如春风般,身上带着书卷气,又温婉可人。这才是名媛淑女,大家闺秀。
梁茹的气质,她在古之渝身上也看到过,不过古之渝比梁茹更为恬静,蕙质兰心中又带着艰难生活打磨的坚韧。
这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简单的吊带丝质睡衣,保守而不失女人味。
“堂妹,我跟显扬的事,想必你也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你还能待我如此好,真让我意外。”佟桑漫不经心的说。
梁茹倒水的动作一顿,脸上的笑意僵了僵,随后仿佛没有听到般,浅笑着将水杯递给佟桑:“堂姐,你喝水,没事的话我先回房间了,小伊还等着我给她拿水喝。”
佟桑一手接过水杯,一手抓住梁茹的手腕,盯着她笑不达眼底:“你就真的一点不介意?还是给我装聋作哑?”
“堂姐,你松开我,我要回去了。”梁茹挣了挣,佟桑扣着她的手,掐着很疼,容不得她挣脱。
佟桑咄咄逼人:“你这么怕我?小茹。你喜欢显扬对不对?你要跟我抢是不是?”
梁茹很少跟人红过脸,面对佟桑的逼问,她有些不知所措:“堂姐,我没有跟你抢,婚事是爷爷定下的,我原本也不知道显扬跟堂姐之间的事。我知道今晚你受了刺激,心情不好,你好生休息,我真要回去了。”
“看着我,梁茹,你喜欢显扬对不对?”佟桑加重了语气。再次厉声问:“现在都什么时代了,还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一套?你若是不喜欢,你去跟爷爷说,你不嫁给显扬,你该清楚,若不是当初一场意外。我跟显扬的孩子都已经四个月了,显扬爱的人是我,不是你。”
梁茹本能的抬头看着佟桑,在佟桑厉色下,一时竟忘记了说话。
佟桑松开她,她愣了好久,才不可置信的结巴着问:“堂……姐,外面人说你流产的事……是真的?孩子真是显扬的?”
没有得到两方当事人任何一人的肯定答复,梁茹都不去相信,存着一丝幻想,在佟桑的点头之下,她的期待幻灭了。
梁茹恍恍惚惚的回到房间。连给梁伊倒水的事都忘了,耳边一直回响着佟桑最后跟她说的那句:“你想清楚了,真要跟我争男人,你能接受得了你未来的丈夫曾跟我滚过床单,接受他曾与我耳鬓厮磨说爱我?”
这样的事,只要是一个女人都无法接受。
当梁太太还想着如何说服梁老爷子改变想法,梁建兴还苦恼着怎么说服自己的妻子,不再跟着胡闹,古之渝还焦急的准备去劝劝佟桑,梁茹就已经先向梁老爷子说要退婚了。
她不嫁高显扬了。
婚礼取消。
梁茹的决定让梁家人跟高家人都十分震惊,不过转眼想到记者在宴会上闹出的事,佟桑跟高显扬两人不清不楚的,梁茹不想嫁也正常,但这个节骨眼上,梁老爷子是坚决不同意取消婚礼。
认亲宴已经让梁家人丢尽了脸,如果这个时候梁茹退婚,外面的那些猜测就被证实了,梁高两家以后不是就成了江城的笑柄。
梁茹别看性子柔柔弱弱。认准的事,那也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倔得很,坚持退婚,否则她就回加拿大去。
高老爷子一听,立马让高显扬去约梁茹出去。好好谈谈。
高显扬并没有去,因为他很意外,表面上看着没有主意,柔柔弱弱的梁茹竟然会退婚,真是有趣了。
梁茹无法给他心动的感觉,但也确实适合做妻子,他之前答应这场婚事,最初是为了肩膀上高家子孙的这份责任,在这圈子里,商业联姻已经是见多不怪了,甚至是件稀松平常的事,他也就没拒绝。后来接触梁茹,知道这种温婉端庄的女人不会给自己惹事,娶谁不是娶,再后来,则是为了逃避佟桑,以与梁茹的婚姻为借口。逃避佟桑的咄咄逼人。
“哥,你再不去追,嫂子可就去了加拿大,我可是见识过那边的男人,见到女人跟见到猎物一样,恨不得立刻扑上去吃了。就嫂子那温柔跟水似的女人,在那边最吃香。”高荛趴在桌上,漫不经心的转动着圆珠笔,眼底那份想看热闹的心思却表露无遗。
“将人追回来不能解决事情的根本,你也最好收起那份看热闹的心。”高显扬慢条斯理的喝着秘书刚煮好的咖啡,嘴角噙着一丝玩味:“我倒要看看。水做的女人到底能折腾出什么浪花来。”
高荛啧啧道:“哥,我觉得你首先要做的是应该是先把昨晚的事给弄清楚了,是谁在背后搞鬼,再将人给找回来,这婚期可没多长时间了,爷爷那边小心被你气的心脏病发作。”
“你还教训起我来了,没大没小。”高显扬抄起一本文件丢过去,高荛轻而易举接着,嘿嘿一笑之后离开。
高荛走后,高显扬也陷入沉思,昨晚的事,不出意外,就该是那人所为。
看来,他还是得当面说清楚才行。
本来想去找佟桑的古之渝,被靳向东给拦住,让她安心在家里带带尚儿,或者去医院看看陆生,佟桑的事就别再插手了。
靳向东说的一本正经,很是严肃认真,古之渝心里许多疑惑,她感觉靳向东真的很怕她再接触佟桑,好似有什么事要发生似的。
古之渝抱着娃坐在地毯上,噢噢哦哦的跟尚儿说话,尚儿也就会发这几个音,陆生出事以来,她陪伴尚儿的日子少了些,她一在家,这小家伙就粘她得很,她连上个厕所让保姆抱一会儿都要在厕所门口等着,否则准哭。
刘敏胥今天没在家。傍晚她去阳台收尚儿的衣服时看到刘敏胥鬼鬼祟祟的出去了。
为什么说鬼鬼祟祟呢,那是因为刘敏胥用方巾包住了头,还戴着墨镜,走两步就左右看看,生怕有人发现她似的。
刘敏胥出去了大概有两个小时,回来时已经换了一身衣服。不是出门的那一套。
难道刘敏胥还在外面包养着小白脸?
刘敏胥不同意跟靳大海离婚,靳大海也不愿离,都这把岁数了,离婚也没什么意义,当然,更重要的是靳大海不想将自己的财产分一半给刘敏胥。
但是刘敏胥死活不离婚的原因就不得而知了。
刘敏胥回来没多久。古之渝刚哄睡了小家伙,徐文松的电话意外的打进来了,声音听着挺虚弱的,像是出了什么事。
电话里,徐文松只断断续续的说了一个地名,之后那边就没声了。
古之渝对着手机喊了几声都没有回应,心一下子紧张起来。
“王阿姨,王阿姨,帮忙照看一下尚儿,我出去一趟。”
靳向东还没有回来,她立马喊来保姆看着尚儿,拿了雨伞急匆匆的出去了。
对了。刘敏胥回来的时候外面就下雨了。
古之渝前脚刚踏出门,刘敏胥后脚从房间里出来,走到婴儿房,对正守着尚儿的保姆说:“你去楼下超市买点枣子回来,我要泡水喝。”
“这……”保姆看了看睡熟ud尚儿,有些犹豫,古之渝出门时再三嘱咐,一定要她亲自看着孩子直到靳向东或者古之渝回来。
刘敏胥凶道:“这什么这,我儿子每个月给你那么多钱,让你帮我跑一趟腿都使唤不动了,你快去,我还等着喝,孩子我看着,出不了事。”
刘敏胥都如此说了,保姆还能不去吗?
她只能打着伞下楼去超市买枣子,想着赶紧买了,赶紧回来,来回也就十分钟不到,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可不管是古之渝还是保姆,都没有想到,两人双双出门后,家门口站了一个戴着雨衣的男人,刘敏胥将睡熟中的尚儿交给男人,说道:“不要让人发现了,赶紧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