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下了九泉,都这般孤寂冷清不成。
何观南……
疯了!绝对是疯了!
“你最好趁早给我打消这个念头,要不然我就让你阿翁亲自来治你。”
观南平稳地出着气,照着她面上表现出来的,似乎是想一条道走到黑。
半点没有听见劝的意思。
良王差点就哭了。
“为什么?”
他盯着这个跟自己的太子哥哥有几分想象的小侄女,心里的无力和痛苦只有自己明白。
“因为……”
观南的声音里带了虚无,她对上良王的眼,泛起的波澜遮盖了眼底的空洞。
“锡山,正对着皇宫。”
“锡山,正对着良王府。”
“我自然是怕啊,但我更怕自己什么都没有了。”
良王嗫喏着唇站在原地,心里的酸涩被迫挤入鼻腔,他缓缓走上前。
想要把观南抱在怀里。
可最终也只是慈爱地抚着观南的头。
良王很认真地保证道。
“你不要担心……十五叔一定会找到能够治好你的人。”
“你会没事的。”
观南笑着说着谢谢。
她很感激良王对她的心,连带着生出不小的感动。
但也仅此而已。
因为她知道有些事情,不是你想就能做到的。
她的生犹未可知,可是死……
却是一早就定好的。
这便是,命数。
这一刻,观南改变了主意。
她其实是有千万种方法定下锡山,的确不急在一时。
或许,真正需要时间去接受她离开这个事实的,从来都不是她何观南。
“十五叔,带我往南去吧。”
观南垂眸握住了良王的手,眼底神色明明灭灭。
她得去到更远的地方,将这盘棋下得更大才行。
良王没有立时答应。
这是观南做出的退让,但何尝不是他的。
他根本没办法抛下这个惹人心疼的小侄女。
“好啊。”
“我晚点便去和父皇说。”
……
观南披着大氅,怀里还抱着手炉,站在原地看着南荀踏上了去素州的马车。
前不久,她才送走了万修然。
此去沙场,生死未知。
她能给的,也不过是一张亲手做的护身符。
宋哲成是最晚动身的,而此刻陪在她身边的,也只有他了。
至于白子良?
观南从未把他放在心上。
一开始就知道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就不该碰,也不该想。
她如今是碰了,便唯有不想,才能及时止损。
昨儿个还下了雪,落在地上,倒有几分深。
观南在原地站了许久,鞋子陷入雪地中,打湿了袜子。
但却没有离开的意思。
她静静地站着,望着南荀离去方向的目光从未收回。
宋哲成的喉结微动,抿了抿唇,迟疑地问道。
“公主既然不舍,又为什么一定要南太医去素州。”
宋哲成心里是清楚的。
这让南荀去素州,必然是何观南的意思。
战时,即便需要用药,也不会把重心放在素州。
而素州是观南的底盘,她既然把南荀放去那儿,便必然有她割舍不下的意思。
说实话,宋哲成是有些嫉妒了。
嫉妒万修然可以得到观南的承诺,嫉妒南荀可以得到观南的青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