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哥揉了一把自己的脸,强迫自己不再去想这个问题。
反正不管怎样,他都会一直陪着观南的。
喜还是不喜,全看观南心意。
多世下来,他的坚守也不外乎如是……
永远向着观南。
他的南姐啊。
那夜,观南手把手教了宋哲成一个咒法。
用以催动一个固运的法阵。
观南的神情淡漠,晚风吹起她散落的发丝,平添清冷之意。
她很美,这但这份美不带绮思。
那一刻,是真真正正地超过一切。
“你会记得吧。”
最后的最后,观南如此问他。
宋哲成望着自己的手心,上头有观南不久前才勾画过的痕迹。
“永世难忘。”
观南没有笑,含了些寂寥地叹息道。
“莫要提什么永世难忘了,忘了不一定会好受,可有些东西若是记得太久……”
“也是一种折磨。”
观南沉吟着,抬手碰到颈间位置,指尖微动,披风便应声而落。
合着四处的晚风,也不知是在这晚间,又是拂动了谁人的小心思。
观南手腕一勾,将披风挽在手臂之上。
她弯下身子,没怎么眨眼,只是慢条斯理地把披风搭回宋哲成身上。
她没有打结。
只是虚虚地把披风拢在他身上。
有些事情,不同的人做来到底是不一样的。
有人种下因,未必有人能结出果。
何观南不是宋哲成,自然也做不到为他结绳之时来。
“晚间风大,莫着凉了。”
观南言罢,便收回了眼神,依旧搭着她的那件外衣,清冷孤寂地往回走去。
她喜怒无常,却又清冷孤傲。
她冷血残暴,视人命如草芥,却又在最后施以薄棺,全了情义。
她复杂纠结,让人怕她惧她,却又时时幻想着靠近她。
近一点,更近一点。
晚间,夜风四起。
可惜,动的不是四下之景,而是他这颗不时躁动的心。
……
大婚之日,不过转眼之期。
到底,她还是要嫁人的,嫁给她年少慕艾之人。
即便如今不再识君,但到底是嫁给了曾经“竹马绕青梅”,自以为的良人。
的的确确是个大婚。
观南从长宁宫出嫁,由着白子良带着人迎亲进了她的长宁公主府。
观南不拜天地。
只拜了她的阿翁。
高堂之上,唯有她的阿翁。
观南出嫁,是不遮盖头的。
一是,她不喜这些繁文缛节。再就是,早知挑起盖头之人,见到她的容颜生不出惊喜,又何必给自己找罪受,庸人自扰呢。
她何观南,可以接受自欺欺人。
但是在需要清醒的时候,也绝不含糊。
夏代芙也是今日进的门子,只不过和观南不同,她是早一些被人从后门由一顶小骄抬进去的。
穿不了大红嫁衣。
早早地由白子良掀了盖头,穿着进门时的桃红吉服,在那后院里头听着敲敲打打,好不热闹。
所有人都在恭贺何观南大婚之喜。
那她呢。
她夏代芙呢。
锦衣华服,如今也不过是为人小妾。
心中如何落寞和屈辱,只有自己晓得。
明明都没到前院,她却感觉自己听到了众人的各种吉利话。
没有半句是同她相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