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里不住地往外泛着狠意。
他学艺多年，对于祝英华自是感激的。可祝英华千不该万不该，一边数落着他的不是，一边又断了他所有的去路。
便是如今，还当众这般折辱于他。
说句不好听的，要不是何观南在这儿，他宋哲成的命怕是早就没了吧。
宋哲成死死地抠着自己的手心，经受着一遍又一遍的天人大战。
终于，再次抬头。
宋哲成的眼里突然多了别的东西。
事已至此，他是万万不可能在祝英华身边留下去的。
那便真就只能放手一搏了。
要么死，要么富。
没有别的选择。
也许命运早就决定好了，他宋哲成和祝英华只能留一个。
就好像，何家和白家。
观南嗯了一声，不甚在意地道。
“本宫如何用人，还不需要旁人来指手画脚。”
“你说是吧，祝监正。”
“难道你想做本宫的主？”
观南言语嬉笑，却又句句藏针，直戳祝英华的痛处。
偏偏祝英华还奈她不得。
祝英华提了提嘴角，后退一步，对着观南微微躬了身子。
不咸不淡地道。
“公主言重了。”
观南撩起散落的头发重新别在耳后，平静地对着宋哲成道。
“你的步子慢了，走快些。”
不管是何观南，还是观南，都不喜旁人欺负她身边之人。
因为这不是打那些人的脸，而是在打她的脸。
呵，还真是胆大包天。
沈善看到祝英华对上观南不占上风的模样，心里将先前的胆怯统统抛到了脑后。
随后便是神色不善地靠近祝英华，冷嘲热讽道。
“监正放跑了他们，要是坏了左相大人的大事……”
祝英华斜了他一眼，态度轻蔑。
“左相大人既然留我在这，你便该知是什么意思。”
“你说呢，沈大人。”
沈善咬牙切齿，偏偏无法发作。
还能是为什么？
要么因为他蠢，要么就是根本没把他当自己人。
可无论是哪一种，都让此刻的他看上去像个笑柄。
沈善拱了拱手，憋着一口气，自顾自去了另一边。
独留祝英华一人。
祝英华抬眼看向远处，眯着眼曲指卜算，嘴角毫无意外地漾起了些弧度。
不自量力。
……
观南带着人进去的时候，老皇帝身边的总管公公高钧正跪在龙床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着。
那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差点让人以为床上的人是他亲爹呢。
高钧一见着观南进来，便连忙用袖子抹了鼻涕眼泪，抱着浮尘，跌跌撞撞地冲了过来。
眼看着便要抱住观南的大腿。
观南却没有那等闲心，只是蹙眉往旁边移了移。
高钧愣了愣，跪在地上，连连拍着地板。
跟没有痛觉一样。
劲是越使越大。
一边拍打，一边还没忘了告状。
“公主啊，老奴可把你等来了。”
“白家还真是狼子野心啊，早早就派人围在了外头，老奴惶恐啊……”
“时时担心着陛下……”
观南扫了他一眼，知道他说的是真话，却也没有点破高钧的小心思。
别看高钧能屈能伸，说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