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不断灌进观南的身体里，却不曾让她有过半分退却。
眼神微凉，随意荡漾几分，掩下内里的锋芒。
白子良站在画舫边上，望着远处凌乱倒地的尸体，好看的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
“呵，何观南。”
“还真是骨子里带来的坏脾气。”
白子良摩挲着腰间美玉，却没有半分慌乱。
一个娇生惯养的公主，即便是有些小心思，又能走到哪儿去。
毕竟，老皇帝要丢命，天下要改姓，可是天命使然。
这天下，到底还是要姓白的。
是以，不论何观南走到哪里，白子良都是不惧的。
就凭他长久以来对于何观南的了解，即便是把刀送到她手里，她也成不了气候。
“老齐，不用急了，再在这儿逛一逛。”
白子良松了手，再次弯腰走进了画舫之中。
几条家丁的命而已，又如何入的了他的眼。
……
宋哲成被人堵了嘴送到观南面前的时候，观南的手里正捧着一杯热茶。
腾腾热气，氤氲了她的眼，却并未带来半分暖意。
马车飞快向前，但到底出自皇家，还算稳当，也不至于过分颠簸。
宋哲成眼里大骇，看清观南模样的瞬间，便要跪下来。
却不想观南拂手打断了他。
“现在不是掬礼的时候。”
宋哲成只顾着低下头，虽未下跪，但态度依旧是毕恭毕敬。
言心得了观南的眼色，当下便让王卓成上前把宋哲成口中的布团取了下来。
宋哲成低眉顺眼地唤了观南，“微臣……”
“见过公主。”
观南身着黑衣斗篷，帽子被放了下来，露出内里娇美的容颜。
却因为不苟言笑的模样，平添多分冷涩。
“宋大人。”
“晚点跟本宫走一趟吧。”
宋哲成内心惶恐，思忖片刻，还是颤着声询问道。
“敢问公主……”
观南睨了他一眼，只是淡淡言道。
“逆天改命。”
逆天改命……
宋哲成的嘴微微放大，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嘴。
他怕自己忍不住，说出些不该说的话来。
先不说他还没出师，便是他的师父钦天监监正祝英华也没有这般的能耐啊。
若是坏了这长宁公主的大事……
宋哲成慌忙以头抢地，连连说道。
“公主，臣惶恐，才疏学浅，只怕……”
观南可没时间和他掰扯，身子微微前倾，稍稍颔首。
伸手勾起了宋哲成的下巴，让他被迫看向自己。
含着深沉墨色的眼眸微动，略一勾唇道。
“本宫说你可以，你就可以。”
“要富贵，还是要命，你自己选。”
话是这么说，可观南的话音刚落，四周的几个侍卫都默默亮出了自己的刀尖。
宋哲成绝望地瘫坐在地上，心知这是退无可退，实在是没得选。
要么选择跟着何观南干，那是生死未知。
要么就选择置身事外，立时就去见那阎王爷。
观南瞧见他的模样，轻笑两声。
收回了手。
“你跟本宫去，来日，你师父的位置就是你的。”
“不用意外，一代新人换旧人罢了。”
“更何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