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给了仇人做妾。
论国仇谈家恨,简直有辱门楣。
于情于理,于成济都应该将于雅南扫地出门。可,如今朝廷自有算计,哪怕于家颜面扫地,他也得忍。
颜面扫地,总好过……
门庭冷落。
论公论私,这些年,于成济终是明白。
是他于成济,是于家对不起于观南了。
于成济低头,将自己的脖颈弯了又弯,对着观南,心头杂陈五味。
“你是于家人。”
“但我又希望你不是于家人。”
观南,如今是于家除了他之外,唯一的指望了。
观南的高义总算是让他和于府,不至于淹没于众人唾骂声中。
哪怕六部借口于雅南和亲之说甘为属国,面上做得漂亮。
但若是有心之人,不消多久便能清楚其中龌龊。
又哪是行的端坐得正的。
观南敛眸,不知该说些什么。
于成济言尽于此,颤着手为观南戴上了幕篱。
“你要好好的。”
他只说了这一句,便已老泪纵横。
观南望着门槛处的老人,陡然出声,连自己都吃了一惊。
“父亲。”
于成济身子一僵,不敢回应。
“若有机会,你会来送我吧。”
于成济心碎。
他自然知道这送是什么意思。
“昌平郡主若是……远行,朝廷不会坐视不管。”
所以,他也会来。
观南苦笑,心头松了一松。
“那便好。”
第三年的时候。
季云臻终于找上观南。
两人遥遥见了一面,没有想象中的互诉衷肠,也没有泪眼迷蒙。
二人表现得很平静。
季云臻手里抱着一个孩子,他说:“这是叶氏生的孩子,我便抱来与你瞧瞧。”
“取个名字也好。”
即便没有名分,季云臻也打心里当观南是孩子的嫡母,方有这一说。
观南幕篱之下的眼眸微动,指尖蜷了蜷,认真地看了孩子半晌,才感叹道。
“生得真好看。”
“他定会是季家的未来。”
观南说得恳切,“承望如何。”
“承望,承望……”季云臻连连念了两遍,将手里的孩子抱得更紧了。
季云臻靠近孩子的耳畔,轻声道。
“这个名字甚好,以后你便叫承望了。”
季承望。
季云臻手里的孩子动了动,无辜的大眼睛似有所感地对上了观南的目光。
原来,季云臻还是忍不住落下一泪。
正好砸在承望的身上。
“侯爷……”观南主动唤他,久违的称呼,让他彻底绷不住了。
季云臻哀戚地应了声是,目光闪躲地哄着怀中的孩子。
“这里风大,带承望回府吧。”
说到底,季云臻是不想的。
他生怕这是两人最后一次见面了。
可是……
他又无法拒绝观南。
“你要多保重。”
季云臻抱着季承望,最后深深望了观南一眼。
观南福身,言语多了暖色。
季云臻听到观南在光下说道。
“侯爷,对她们好些吧。”
季云臻知道观南说府里的妾室。
和从前一般,季府依旧只有三位妾室。
再无新人进来。
同样,季云臻也再没有娶续弦。
季云臻:“好。”
观南又说:“侯爷,照顾好你自己。”
季云臻望着观南清瘦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