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赵程月默默的陪坐着，等高蒹蒹消化情绪。
高蒹蒹两眼泪汪汪的看着赵程月，抽咽着问：“你会嘲笑我吗？”
像一只被遗弃的小狗子，正两眼泪汪汪的巴巴的望着赵程月。
赵程月伸手握住高蒹蒹的手，不问，就是看着高蒹蒹。
来自外界的压力，以及高蒹蒹自我施加的压力，都不是旁人三言两语就能开导的。
当然，如果她使用心理疏导，或许有用。
可她不觉得高蒹蒹脆弱。
高蒹蒹看着自己被握住的那只手，又看看赵程月清澈却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双眸，情绪也莫名的跟着平静下来。
“嗯，我没经历过你身上发生的事情，非要我说点什么吧，虽说人没了怪可惜的，但你还是有幸运的事情发生，”赵程月真诚的看向高蒹蒹。
高蒹蒹皱眉。
“自两年前，谢朝颁布了女子十八不婚，官府将强行婚配的律法后，你看见有许多民间的姑娘，因为一些原因，而没来得及成婚，结果被强行婚配，落得的下场，”赵程月叹息。
高蒹蒹两眼泪汪汪的看着赵程月。
“起码你不需要经历那样的事情，”赵程月两手一摊。
高蒹蒹想哭又想笑，瞪着赵程月，哪有人这样安慰人的啊！
“不需要紧张这条律法后，你娘与你，都可慢慢挑夫婿人选了，”赵程月笑笑，话中漏掉威武侯。
高蒹蒹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高蒹蒹的夫君故去一年多，有感情但不多，她早自丧夫的悲伤中走出来了，她现在啊，是难从流言绯语中走出来。
“对不起！”
高蒹蒹突然站起身，对着赵程月再次郑重的九十度弯腰道歉。
赵程月莞尔一笑，说：“原谅你了。”
“那我们……可不可以做朋友？”高蒹蒹紧张兮兮的问。
“我的确是原谅了你，可我却觉得我们不适合做朋友，你想问为什么？”赵程月看向错愕的高蒹蒹，摊手：“人与人相处，为什么处得来，可知是什么原因吗？”
“脾气相投，性格相合？”高蒹蒹听到这个，就明白了。
“嗯，”赵程月点头。
高蒹蒹只觉得心里一阵空落落的难受，看着赵程月，目光舍不得移开。
“虽不能做朋友，但我可以在能力范围内推你一把，比如说，你母亲选好了你未来夫君，你父亲反对，我可以帮你推一把，至于其他的……”赵程月两手一摊。
也是在告诉高蒹蒹，除了这件事情外，其他事情，高蒹蒹就算求到她面前，她不见得会帮忙。
比如说吕府想让家中姑娘提前见着皇帝，博好感，吕佳彤就不会因为这样的事情求到她面前。
但同样的事情，放在高蒹蒹身上，可就会有所不同。
所以有些人呐，适合保持距离，不适合深入相交。
“嗯，”高蒹蒹心中难掩失落。
* * *
顾大将军府，闹翻了。
顾大将军府的大厅中——
“远帆啊，我是父亲，我信任你，才将女儿交给你，柯你看你做了什么？！”
顾大将军将一块玉佩拿出。
程远帆两眼发直，心脏猛地一阵剧烈收缩。
是潘于氏随身佩戴之物，玉佩！
“我把她宠坏了，毕竟，我就这么一个女儿，把你脸抓伤了，她有错，”顾大将军哪怕是说着软和话，也是硬邦邦的，仿佛是锤子似的往人心上砸。
大厅内的气氛压抑、沉闷，尤其是被训话的程远帆，更是觉得透不过来气。
顾大将军说：“她闹，她错，她伤着你，老夫会处罚她，可你当初答应过老夫，你此身只会有我女儿一个妻子，一个女人，你现在又做了什么呢？”
顾大将军火眼金睛，盯着程远帆，捕捉到程远帆眼中一闪而过的慌乱。
“这男人呢……很难不沾腥，道理呢……摆在这儿，”顾大将军斜了还在生气的女儿一眼，额头青筋暴出，忍得辛苦。
如果放刚回到上京城时，顾大将军觉得，他顾大将军是何人！皇帝见着他都得让他几分！
在他被皇帝冷了几个月，顾大将军收敛了些。
“爹？”程夫人不敢置信。
“你只要知道，你最重要的是官声、妻子儿女，懂吗？”顾大将军压制着怒火，额头青筋暴出。
程远帆却是受宠若惊。
一向对他只有命令训斥的岳父，突然好言好语了！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不不不，女婿半个儿，父亲对儿子不用这般态度，”程远帆大概是被喝斥习惯了，突然这么温和，他心里发毛。
不管是不是言语陷阱，他都不能承认！
“这次的事情，小婿也纳闷呢，”程远帆拼命解释：“小婿不可能带女子回府，至于这块玉佩……为什么会出现在小婿的书房内，小婿真不知啊。”
“你放屁，书房重地！平日里除了你外，只有你的忠心下属能进去！不是你，还能有谁？！”程夫人飙着眼泪，声嘶力竭的吼。
顾大将军盯着程远帆。
“我还听到你书房内，有女人的呻吟声传出来了！”程夫人抽噎，从没受这般委屈的她，难过得直掉泪。
程远帆真诚的看向顾大将军，与顾大将军对视，后背早已惊出一身冷汗。
顾大将军打人，那叫一个痛！
而且顾大将军打人，根本不分儿子还是女婿，在他瞧来，不打不成器，不止要打，还要往死里打！而他唯一不打的只有女儿。
“不可能！”顾远帆想也没想的摇头。
“夫人，你都知道那是书房重地了，为夫带个女人进去，万一重要的消息泄露出去呢？！为夫像是那般不知轻重之人？”程远帆坚定的摇头。
程大将军四搂着这样的程远帆，不由得信了几分，于是又看向程夫人。
程夫人摇头：“我明明就听到了！听到了！”
程远帆无奈的苦笑，依旧坚定说：“没有就是没有！父亲，若我是那等不知轻重之人，你又怎么可能会提拔我呢？而我，也不是忘恩负义之辈！”
程大将军信了，转头劝起程夫人。
受宠，没挨过打的程夫人有自己的坚持，于是在顾府内疯疯癫癫的闹着，闹得整个顾府家宅不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