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冰消：“……”
他看到了，赵程月在查看程远帆旧身份时，偷偷落了一样东西在程远帆的书房内。
当时他鬼使神差的，没拦。
现在想来……他有些忐忑。
他该顺手把人捡回，而不是任由赵程月行事，万一被抓到把柄，可就洗不清了。
邢冰消望着赵程月离开的背影，心情
赵程月赶去顾大将军府大门外的街道时，已经有好些人站在那儿围观了。
程远帆以袖子挡着脸，站在紧闭的大门外，那叫一个，——凄凄惨惨哟。
赵程月太出色了，哪怕用面纱挡住了大部分的脸，哪怕她收敛了气息，可她出现，还是让许多人瞧直了眼。
她绑着高把尾，身上穿的带收腰纱制儒裙，是那种不易起皱子的类似，袖子是方便行动下窄上宽松的长袖，带着固定的袖套，手腕显得纤细，层层纱制飘逸的长裙及脚踝，越发显得小蛮腰不盈一握。
虽是女子，却 透露出一股帅气利落的之感，莫名吸引人。
围观的人群中，还有那咸猪手，想趁机揩油。
呕——
赵程月直接一针扎向伸向她腰的手，对方吃痛的“咝——”了声收回，也不敢闹。
“请问，怎么回事？我是后来的，不清楚，姐姐能与我说说吗？”年轻的赵程月双眼晶晶亮的问身旁的中年妇人。
中年妇人愣了下，对方年轻，却唤她姐姐，是不是说她其实也显年轻呢？
中年妇人笑了，小声的将情况跟赵程月细说。
赵程月微蹲下身，尽量与中年妇人齐平高度。
中年妇人说：“一大早的程夫人就回到顾府，还不让程大将军进去，也不让程大将军回去，就那么将人罚站在顾府大门外呢！”
赵程月满眼崇拜的看着中年妇人，明亮的双眼仿佛在说：你好厉害啊，竟然知道那么多。
被那样一双赞赏的双眼看着，中年妇人有些不好意思，可这心情，也莫名的上扬。
程远帆面向着顾府大门，僵硬的站直不敢动。
他知道街道上有许多围观的人在围观他丢人现眼的模样。
他心中狼狈难堪。
顾大将军也是能耐，直接让程远帆在大门外站了大半天的时间，丢人丢出上京城后，才肯放人进入到顾大将军府。
赵程月有些失望的望着顾大将军府。
不能跟进去围观，着实可惜了些。
嗯，她接下来要去哪里消耗一下时间？
总之，在她不确定邢冰消是不是消气之前，她不想回去。
至于不回邢冰消的私宅的这一选项，不存在的。
* * *
上京城，街道旁——
高小姐，高兼兼，现在是高周氏，拦住赵程月的去路。
赵程月快速扫了眼高兼兼头上高挽偏移的妇人髻，默了下。
本朝少女可挽偏髻，比如说堕马髻，但得稍微放下一缕青丝，表示未婚。
成婚的，家中丈夫建好，则是不能再帮斜髻，有忌讳，有诅咒之意，当然，如果已经丧夫了，则是无所谓了。
高兼兼紧张的望着赵程月，干巴巴的打招呼，“好久不见……”
“是许久不见。”
赵程月目光微闪，脑海里闪过的情报之一，她被污蔑时，威武侯高夫人贵妇圈中言语维护她。
“我能……请你去茶楼里坐坐吗？”高蒹蒹紧张兮兮问。
高蒹蒹在对上赵程月的双眼时，身高上已经矮于赵程月的她，放低了姿态，紧张得红了眼眶。
“行，”赵程月同意了。
横竖她是要消磨下时间的，与故人聊几句，也没什么。
茶楼二楼包厢内——
两个人对桌而坐，局促不安的高蒹蒹把随侍的丫环老妈子安排在了包厢外守着。
“你……还好吗？我听闻……你别理他们，他们是见不得你好，”高蒹蒹看着赵程月揭下面纱，露出绝美的容颜时，莫名的又想哭了。
赵程月在心里默默的翻了个白眼儿。
高兼兼嫁人一回，死了丈夫后，就变成这性子了，从前那利落劲儿，横冲直撞的胡搅蛮缠劲儿去哪儿了？
“我很好，别人闲言碎语与我何关？那他们眼中定义的我，又不是我自己眼中的我，”赵程月大方的笑笑。
这话，她是回答高蒹蒹的，同样，也是开导高蒹蒹的。
高蒹蒹对赵程月的话大有感触，不禁红了眼圈，泪水在眼眶里翻滚。
“呜是，别人的闲言碎语与我们又有何关呢？”高蒹蒹手指互相绞着。
“邢大人最大的五进宅子，被充作了福利院，你可知？”赵程月岔开话题。
其实真正走不出来的，是高蒹蒹吧？
“啊是，”高蒹蒹发怔，不明就理的望向赵程月。
“里面收容有一岁，就被遗弃的，也收容了才几个月大就被遗弃的等等，一堆可怜的女孩子，少数有残忍的男孩子，”赵程月真诚的望向高蒹蒹。
有时候幸福是要对比出来的。
高蒹蒹虽因为嫁人不久，丈夫就没了，被人讨论，可她还有爱她的母亲，关心她的家人啊！
高蒹蒹又是一怔，眼泪说来就来，泪如雨下。
“呜……呜呜呜……”
高蒹蒹肩膀一抽一抽的，止不住的掉眼泪。
赵程月：“……”她不小心把人惹哭了。
“我……他掉进水里淹死，又不是……我让他掉进水里的……凭什么……他死……要怪我？！”高蒹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别以为高蒹蒹是威武侯的嫡次女，就不需要受封建礼教的荼毒。
其实上，在当今的封建社会中，越是高门贵女，受封建礼教荼毒更严重啊！
她听闻过高蒹蒹的事情。
高蒹蒹与周家定下亲事，时间走到成亲前的一个月了！
郎有情妾有意，二人见了一面，周不凡就家去，接下来一个月不得见，哪曾想，周不凡归家时落进河里，没了！
紧跟着，就传出高蒹蒹克夫的名声。
高蒹蒹原不用冠上周姓，威武侯何许人呐！为了博一个好名声，强押着嫡次女嫁过去。
威武侯的好名声有了，可苦了高蒹蒹……
可悲，可叹！
过去之事已成云烟，赵程月看着这样的高蒹蒹，心中一阵怜惜。
然后就是……呃……她觉得怪不好意思的小小的小心思。